第284章许砚,你是不是在装失忆?
陆程哲设想过很多许砚醒来会对他说的话,
许砚那么在乎他,肯定会关心他,问他伤口疼不疼?
许砚那么喜欢他,肯定会很心疼,将他抱进怀里一个劲的安慰。
或者,许砚会生气、会埋怨、会谴责……但最后肯定都会原谅他。
毕竟许砚爱他!
可陆程哲设想过千般万般,都没想到许砚会不认识他。
听到“你是谁”这三个字,陆程哲才明白什么叫做万箭穿心。
他瞪大眼睛,满脸都是不可思议:“你……你说什么?”
许砚眉头紧皱,表情看起来很痛苦。他想用手去碰自己的脑袋,但手上扎着吊瓶,手一动输液管就晃动起来。
陆程哲按住他的手:“你别动!是哪里不舒服吗?”
许砚声音很沙哑:“我感觉头很疼。”
“你别乱动,我去找医生。”
陆程哲按下呼叫铃以后,亲自出门去找医生。
刚才许砚对他说的那句话,让他觉得一定是许砚刚苏醒意识还没恢复。
等他恢复之后,肯定会记得他是谁。
可陆程哲没想到的是,医生诊断的结果是许砚失忆了。
由于大脑遭到重击失去了以前的记忆。至于多久能恢复还不得而知。
陆义达和许鸿斌忙着给许砚联络医院进行转院治疗,席丽钦和夏青围在许砚身边照顾他。
陆程哲需要打消炎针,他一个人坐在椅子上,听着许砚用一种很迷茫地语气问夏青:“我是谁?”
这轻飘飘的一句话却像是一记重锤狠狠砸在陆程哲心上,心口的位置生疼生疼的。
除了疼痛,还有恐慌。
许砚什么都不记得了,把他也给忘了。
陆程哲感觉周围的空气都变得稀薄,每呼吸一下都能牵动心脏泛起丝丝缕缕的疼痛。
夏青和席丽钦还在帮着许砚回忆过去,陆程哲实在待不下去,拔掉针头按住手背,朝着病房外走去。
“儿子,你去哪儿?”席丽钦追在他后面,拉住陆程哲的胳膊:“你身上伤还没好,瞎跑什么?液体还没输完,你给我老实待着。”
“妈,我想出去透透气。”
陆程哲不敢再待下去,病房里的气氛他受不了。他不知道自己该用一种什么表情来面对完全不记得他的许砚。
他很怕!
那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
陆程哲怎么也没想到,一夕之间,他和许砚之间的关系就变成了现在这样。
虽然陆程哲什么都没说,但席丽钦却知道他的心思。
“阿哲,医生说砚砚只是暂时性的失忆,很快他就能恢复。这种时候,你一定要保持好的心态。家里已经有一个病号,你千万不能倒下。”
席丽钦说着说着,眼圈就红了。
这俩孩子马上就要结婚了,现在却出了这种事。
席丽钦包养的很好,但也五十多岁了。眼角出现淡淡的鱼尾纹,鬓角也有几根白发。
陆程哲看着眼圈泛红,一脸疲态的母亲,觉得自己真的很自私。
这时候,是他该来安慰双方父母才对。
他伤心,许砚的父母更伤心。
陆程哲握住席丽钦的手:“妈,我没事!只是一时接受不了。您放心,我一定好好养伤,好好照顾许砚。”
以前是许砚处处照顾他,为他着想。现在也该他为许砚做点什么了。
席丽钦脸上浮现出一丝笑意:“这就对了!你爸爸他们正在联络国外的专家,过几天专家到了就能拿出合理的治疗方案。砚砚很快就能恢复。”
“我先去输液,一会儿去陪他。”
陆程哲觉得,当务之急先养好自己的身体,这样他才能全心全意的照顾许砚。
“去吧!”席丽钦道:“没事多和砚砚聊天,讲一些你们在一起的事。他那么爱你,肯定会想起你是谁。”
是呀!许砚那么爱他,爱了十几年,怎么可能说忘就忘?
陆程哲很配合的接受治疗,他输完液以后来到病房。
夏青看到他过来,立刻说:“阿哲,你来陪陪砚砚。我找你妈妈有点事。”
陆程哲应了一声,走到床边坐下。
许砚坐在床上,后背靠着一个软垫。看到陆程哲走过来,用探究地目光看着他:“你是……我爱人?”
许砚什么都不记得,但一下午的时间席丽钦和夏青都在讲他的事。
他知道自己叫许砚,许家的独子,许氏集团现任总裁。
他还有一位男妻,应该就是面前这位。
陆程哲在许砚目光的注视下,坐在床边,神色坦然地说:“我是你爱人。我们领过结婚证,合法夫夫。”
“不好意思啊!我一点也想不起来。”
许砚表情复杂:“我……我实在没想到……”
陆程哲看着他说:“你没想到什么?”
“也没什么。”许砚微微一笑:“就是觉得自己怎么会找了个男人做老婆。”
许砚眼神很清澈,这番话听起来很像是肺腑之言。
可他语气越是真诚,陆程哲心里就越是难受。
他盯着许砚的眼睛,发现他眼底再没有面对他时那温柔的笑意。
以前他怎么就没发现,许砚看他的时候总是笑盈盈地,那双眼睛里藏进了天下的美好。
现在的许砚让他感觉太陌生了。
可即便再陌生,他也是许砚,那个爱他如命的男人。
陆程哲收拾好自己凌乱的心情,很认真的看着许砚说:“我就是你老婆,明媒正娶回来的。青姨绐你说了吗?再过十几天就是我们的婚礼。”
“是吗?”许砚道:“这事她还真没说。”
“你现在知道也不迟。”陆程哲道:“你最近要住院养病,婚礼推迟一段时间,等你病好之后……”
许砚突然打断他:“你说我们已经领过结婚证,为什么没有戒指。”
他指了指陆程哲的手:“你没戴戒指。”
陆程哲蹩眉:“你不相信我们是合法夫夫?”
许砚道:“我不是那个意思,就是觉得很奇怪。一般结婚不都要戴婚戒吗?”
“我们本来就是合法夫夫,不需要戒指来证明。如果你非要让我证明……”
陆程哲紧盯着许砚的眼睛,下一秒,低头吻上他的唇。
这个吻强势有霸道,唯一的目的就是宣告主权。
陆程哲吻过之后,仰起脸看向许砚,一字一顿地说:“这就是证明。”
唇上还留有他的气息,许砚手指摸了摸自己的唇,怎么感觉有点怪怪的。至于哪里怪,他有无法形容。
“你有没有想起来?”陆程哲试探性地问。
许砚摇摇头:“没有!”
陆程哲不死心,低头又去吻他。
这一次吻得时间很长。
松开许砚之后,陆程哲问:“你想起来了吗?”
许砚摇头:“没有!”
陆程哲又问:“一点也没想起来?”
许砚道:“脑子里一片空白。”
其实他对陆程哲的吻有种很熟悉的感觉,他能确定,面前这个男人就是他爱人。
可看到陆程哲垂着头失落的样子,许砚就觉得他像奁拉着耳朵的小白兔,简直可爱死了。
有种想欺负他的冲动。
虽然他觉得自己这样很不对,但逗老婆不是每个男人应该做的事吗?
“你生气了?”许砚表现的小心翼翼,看起来挺可怜。
陆程哲对上他黑漆漆的眼睛,觉得自己有点急功近利。
想不起来可以慢慢想,也不急于这一时。
陆程哲勾了勾唇:“没有生气。”
许砚道:“没有生气就好,我感觉我爱人应该是个脾气很好的人。”
陆程哲表情有点无地自容。
两人领证之后没少吵吵闹闹,许砚出事之前两人还在吵架。
他脾气是真的算不上好!
可陆程哲又不好意思实话实说。
许砚握住他的手说:“你脾气一定很好!长得还这么好看!就算我想不起来,我也知道你肯定是我老婆。我当时是不是花了很多彩礼钱才把你娶回来?”
陆程哲咬牙:“一分都没绐。领证的9块钱还是我刷的支付宝。”
许砚笑着说:“那我真的是赚大了。”
“我应该是得到了神的眷顾,才有了这么好的老婆。”
许砚问陆程哲:“老婆,我们有小孩吗?”
“男人能生小孩吗?”
陆程哲心想:这是失忆还是撞傻了?
许砚皱眉道:“你怎么没绐我生个孩子?”
陆程哲咬牙切齿:“我是个男人!”
“男人不能生小孩吗?”许砚挠挠头:“我记得有一种针可以让男人生小孩。老婆,等我出院了,我们要个孩子吧!”
“你不是失忆了吗?”
“对呀!我不是失忆了吗?”许砚纳闷:“我怎么能记得生子针?”
陆程哲慌忙问道:“你还记得其他的事吗?”
许砚道:“不记得!”
陆程哲又问了一会儿,许砚还是什么都不记得。
或许是聊的时间太长,许砚疲惫的睡了过去。
陆程哲失血过多,头一直发晕,他躺在陪护床上也跟着睡了过去。
之后的几天,都是陆程哲在照顾许砚。
皮外伤好的快,没多久就拆线了。
许砚的病情却麻烦很多,专家会诊过后说他脑子里有一块淤血,等淤血散去之后就能恢复记忆。
这段时间,可以多和他讲讲以前发生的事。
如果他对某件事情有模糊的记忆,可以多和他讲一下这类的事情,能够帮助他尽快想起来。
会诊是在病房进行,许砚将专家说的话听得很清楚。
等病房里只有他和陆程哲的时候,许砚说:“阿哲,我们应该多做一些夫夫之间亲密的事,这样我就能更快的想起以前的事。”
听着他用一本正经的语气说流氓话,陆程哲觉得不对劲。
他凝视着许砚的脸,缓缓道:“许砚,你是不是在装失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