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每个人的选择
牧秋跟着苏倩灵以及其他人带着几辆购物车的物资抵达他们的据点，梁阁市的警局。
当他们来到这里后，里面负责接应的人立刻打开的大门让牧秋他们走了进去。
牧秋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依靠着墙看着从里面出来的幸存者们，数了数大概有二十多人左右，比此前遇见的那些追赶他们的丧尸还多一些。
其中也有一些青蓝市的学生，只不过牧秋大多都不认识他们，他们都是大三的学长学姐。
苏倩灵井然有序地指挥着他人分发着物资，牧秋看在眼里，喃喃道：“不愧是学生会的副主席，在这危机的关头却仍不失优秀的管理能力。”
像苏倩灵这样的人在末世中是很可贵的，大多数人联合在一起也只是一群遇见了危机就慌乱不堪的乌合之众，这样的团体最容易出现内讧或矛盾。
这种时候就得需要一个能够带领他们的人，而苏倩灵就做到了这一点。
否则的话随意组成的团体外加没有优秀领导能力的领导者是最容易走向团灭的团体，或死于丧尸，或死于自己人。
等物资分发完毕后，苏倩灵拿着一份物资来到牧秋的面前将这份物资递给了他。
“唔？我其实不需要的。”
“收下吧，如若不是你，别说物资了，我们这些人都不可能回来的。”
听到这样的回答，牧秋也不好继续推辞，就收下了这份属于他的物资。
牧秋的确不缺少物资什么的，他在来到这个城市后就已经补充好了物资。
随后苏倩灵看着又重燃起希望的人们，她微微叹了口气，说道：“虽说问题解决了但也只是暂时的，这座城市的丧尸正在向我们这边聚集，虽然很缓慢，但用不了多久”
“所以你们得离开这里，前往真正安全的地方。”
“我知道，可我们这么多人，移动起来的话肯定会被丧尸发现的。”
听到苏倩灵说这样的话，牧秋沉默了片刻而后瞥了一眼不远处的幸存者们，而后对她说道：“学姐，你不必为了这么多的人耗费心思，咱没有这个职责也没有这个义务，哪怕是我，也只是一时心血来潮才救了你们，你这样不断的救人那么用不了多久就会出事。”
“毕竟咱们也分辨不出谁会不会是潜在感染者，而那些人肯定也不会把自己是不是感染者的事情说出去的。”
苏倩灵沉默了起来，因为牧秋说的确实如此，现在大家都不清楚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也没办法排除一些潜在的风险。
人越多越是会不安全。
“这是我的忠告，学姐，救别人之前首先要救自己”，若连自己都救不了，那你怎样去救别人呢？”
苏倩灵回应道：“那你为什么要在学校里招惹这么多的人？你有把握全身而退吗？”
对此，牧秋笑了笑，说道：“那是因为我不在意这份后果所以才会选择遵循我的原则，而且做人要灵活一点，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这些东西就不用我多说了吧，学姐。”
“总的来说，做力所能及之事就好，干嘛非得那么逼着自己呢，不然的话到时候连后悔都没有地方可后悔，只是在自己折磨自己罢了。”
其他人都无所谓，牧秋可不想让苏倩灵到时候不明不白地死了，好歹也算是在自己惹祸的时候稍稍照顾过自己的学姐，别的不说人还不错，死了真的是可惜了。
两人聊了一会后，时间也渐渐地步入了夜晚，牧秋找了个地方休息，今天牧秋倒是不需要戒备着不知道哪里会出现丧尸来咬他。
守夜的人员站在搭建起的高台上戒备着远处行动的丧尸群，像这样令人惊惧的夜晚他其实已经有些习惯了。
“哈啊”
他打了个无聊的哈欠，这几个夜晚都是如此，丧尸在外面游荡，但也只是在外面游荡。
而在他打哈欠的时候，几个野兽般的身影在黑暗之中爬行，它们找到了这里。
守卫忽然坐起身来眼神迅速锁定到了一处昏暗的巷子里，在月光的映照下能够勉强看到巷子里空无一物。
“错觉？”
他晃了晃脑袋，而后坐在椅子上继续观察四周。
“看来最近得多休息一阵子了，连错觉都出现了。”
这个夜晚比想象中的要漫长一些，当牧秋在半夜醒了一次后就睡不着了，于是他走出自己的房间来到外面，此时守夜的守卫正躺在椅子上打瞌睡。
牧秋走上去叫醒了他并说道：“换班了，你去睡觉吧。”
半醒半睡的守卫听到这番话后哦了一声然后就从高台上走了下去，走到门口的时候还疑惑了一阵。
“嘶不是说轮着守夜的吗？应该没有换班才对啊？”
思考被困意压倒，他打了个哈欠后说道：“哈——管他的，困死我了。”
牧秋坐在白色塑料椅上，手中拿着阎魔刀，目不转睛地看着警局外的地区，直觉告诉他好像有什么东西聚集了过来。
偶尔有那么几只丧尸路过并不稀奇，可吸引牧秋并不是那几只丧尸。
“空气中有奇怪的气味”
牧秋的身体各方面都得到过强化，其感官也是如此，同时五感也比一般人要稍强一些，他能够嗅到空气中那夹杂着怪异气味的漂浮不定的血腥味。
但眼睛告诉牧秋这里什么都没有，牧秋就这样打起精神将后半夜的戒备全包了，因为他不放心这群人能够守得住，刚刚来的时候也是如此。
本以为自己不需要顾忌什么，但事实却告诉牧秋千万不可丧失必要的警惕心，这座城市比临海市要危险。
到了东方黎明的光辉映照在这座被死亡所笼罩的大地上时，牧秋才走下了驻守的高台趁着大家醒来之前先行休息一会。
不久后
等到牧秋再度睁开眼时，早饭时间已然过去了，但饭盒正放在自己的身旁，尽管已经算不得热气腾腾了但经过特别保存后也依旧是温热的。
不用多想，肯定是苏倩灵放在这里的，她恐怕是既不愿意打扰牧秋也不想让牧秋醒来后没吃的，所以就花了点时间把饭盒包起来后放在了牧秋的身旁。
牧秋淡然一笑，而后拿起饭盒吃完了这迟来的“早餐”。
一个小时后，牧秋找到了苏倩灵，此时她正在观察本市的地图，物资消耗的比想象中的要快，而此前的那座超市处已然聚集了大量丧尸。
在地图上被画了一道【x】示意这里目前无法进行物资搜寻，牧秋走上前去看了一眼，梁阁虽然跟临海的城市规模相差不大，但这里的发展倒是不错。
店面和超市都有不少。
据说如若不出去年那件事情，那么梁阁市将会在不出五年的时间内在发展上碾压临海，只可惜，埋在暗处的东西被挖了出来。
治安与秩序得到了强化，但利益与名誉却因此受到了极大的受损，接下了这个烫手山芋的人也在不久后被撤职了。
那可不是一个人的利益，而是很多人的利益，很多人把未来赌在了几年内的发展上，然而出了这样的事情，人们不仅仅只会迁怒于黑恶势力，还会迁怒于揭发了这件事情的人。
好人有很多，善人也有很多，但没有做过任何错事也没有犯下过罪恶的“恶人”则比他们更多。
牧秋边看边想着，很快他的目光锁定在了梁阁市内的动物园，此前他从地图上确认过了，梁阁市并没有所谓的地下研究所之类的设施。
但考虑到变异的问题，牧秋觉得这座动物园可能就是梁阁市为何会变得这般危险的可能性之一，毕竟他没有在临海或一些荒废的镇子上见过任何一种“猎豹丧尸”。
“嗯？牧秋你来了。”苏倩灵看到牧秋来了以后便把目光从地图上移开，而她发现牧秋在看着地图思索着什么，于是好奇地问道：“牧秋你有什么不解之处么？”
“学姐，你有没有见过一种跟猎豹等猫科动物很像的丧尸？”
提及这个问题的时候，苏倩灵眼瞳紧缩，似乎是提到了什么勾起了她内心不愉快回忆的事情。
看着苏倩灵的眼神与沉默，牧秋看着她说道：“看来是见过了，学姐，我也见过这种变异丧尸，而且就在我来到梁阁之后不久，我就遇见了它，我干掉了一只。”
“你真的很厉害呢。”苏倩灵苦笑了一声，而后不再沉默，对牧秋说道：“你口中所说的那种猎豹丧尸我见过，它杀了我们三个人后就被我们勉强干掉了，之后还有一个人因为伤口感染而变成了丧尸，被其他人一致同意赶了出去。”
“干掉了也就是说这种丧尸不止一只。”
牧秋说着就指向了地图上动物园的所在位置，而后对苏倩灵说道：“学姐，关于这座动物园你知道多少？”
“动物园你是想问有没有可能这群丧尸会不会跟动物园有关对吧？”苏倩灵倒是看出了牧秋心中的疑惑。
继续说道：“不无可能，甚至大概率就跟动物园有关，但它们应该只是特例，否则的话别的动物也早就发生了变异满大街跑了。”
“我也是这么认为的，所以我打算去动物园探查一下，看看能不能有什么收获。”
对此，苏倩灵对他说道：“我并不清楚动物园的情况，那边可能比你我想象中的都要危险，如若你执意要去的话一定要小心。”
苏倩灵知道自己是拦不住他的，其他人也不愿意阻拦牧秋，他们有些人甚至巴不得牧秋赶快走。
“我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当儿戏，只是眼下我需要更多情报，无论是丧尸也好人也罢，能值得我记录的东西我不想把它们放过。”
听到这样的话，苏倩灵对牧秋说道：“我真是越来越看不透你了，在这些事情发生之前你还是跟我们这些学生一样，要么专心做自己的事情要么无所事事要么偶尔惹事，可现在的你却跟我印象中的你完全不同，牧秋，我很好奇。”
“到底有什么东西在吸引着你一次次地步入危险当中？你是否意识到自己完全可以全身而退远离这些危险并凭借现在的能力来为自己谋取更多？”
牧秋沉默了片刻，他的脑海里闪过了一些东西，变成丧尸的朋友与同学、在地下研究所被自己杀死的校长以及他留给自己的话语、老严的关心、陆梦荷的秘密以及
『联合会』
看着牧秋的眼神，苏倩灵说道：“牧秋，你的眼神很明显，你是不是被卷入了什么事情？这件事情是不是跟这次的灾难有关？你是主动进入的还是被卷入的？”
苏倩灵一连问了三个问题。
对此，牧秋回答道：“是，也不是。”
听到这样模棱两可的回答，苏倩灵叹了口气：“唉，我明白了，牧秋，虽然我是你的学姐，你也救过我的命，但是很抱歉，我做不到给予你更多的帮助。”
这样的话意思很明确了，我很抱歉，我不想步入你所卷入的危机之中。
苏倩灵想活下去，正如所有幸存者一样。
躲避丧尸是为了让自己活下去，可追查丧尸却会将自己一步步地推进深渊。
苏倩灵的父亲是首富，但在这巨额的财富中，苏倩灵也见到了除了财富以外的黑暗。
它们是破败的、可怖的、残忍的、冷酷的却又扎根在每个人的内心的黑暗，有的人选择将黑暗埋藏在内心，抑制住自我，以善良的心去对待他人，希望自己也能收获善良。
而有的人却选择打开内心的黑暗，去融入更大的黑暗的同时吞噬掉一些弱小的存在。
你看不到，也不能去看到。
你不知道，也不能去知道。
你可在内心悲愤，但不可将言喻化为利剑刺破黑暗，因为就算是你坚信的正义，也只不过是黑暗的提线木偶罢了。
它是一个小丑，但它戏谑般的玩笑与耍弄，却能令人窒息而死，围观你的人不会为你吊唁，只会留下一句。
“大家都在笑，你为什么不笑呢？”
苏倩灵目睹过极其黑暗的深渊，站的越高，所见之物越多，就越是会恐惧一些本该不知道的事物。
所以苏倩灵选择了逃避，所以苏倩灵没有去华京科学院大学。
而这次丧尸危机，苏倩灵选择了跟其他幸存者一样，成为一名“求生者”就好了，不必去做其他的事情。
“没关系，学姐只需要做好自己该做的事情，好好活下去就行，这是我自己的意愿，我也不想牵连到任何人。”
“抱歉。”
谈话到此为止，牧秋不想多做耽误，现在时间还早，他想在日落之前就把一切调查清楚所以现在就得出发了。
很快，牧秋走出了警局的门，前往了动物园，而苏倩灵在高台上看着他那愈发模糊的背影，她不由得捏住了拳头。
尽管目睹过黑暗，尽管选择了逃避，可苏倩灵还是偷偷看了牧秋放在背包里的文件，就在给他送早餐的时候，苏倩灵看了。
一份不落的全看了，包括牧秋记在笔记上的联合会，她也知道了。
从牧秋说要去华京的时候她就开始怀疑了，再加上昨晚的交谈，让她更加在意牧秋要做的事情，于是安耐不住拿出来看了看。
“牧秋，很抱歉骗了你，现在我也没办法脱身了呢。”
苏倩灵可以选择视而不见，那些事情她都不在乎，她完全可以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但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牧秋送死。
另一边
牧秋的移动速度越来越快，现在一般的尸群已经追不上他了，累了就找个安全的地方歇息片刻然后继续赶路。
等到下午一点左右，牧秋抵达了目的地。
这一路上牧秋没有遇见什么挡路的家伙，一路畅通无阻地抵达了这里，只不过这未免也太反常了。
如若那群猎豹丧尸还停留在这座城市里，那么它们定然已经注意到了牧秋，毕竟警局距离动物园可一点都不近，几乎跨越了这座城市的三分之二。
除非它们已经离开，不然它们不可能发现不了牧秋。
牧秋回头看了一眼远处那林立的高楼大厦，随后就转身走进了这座动物园。
和料想中的一样，动物园也是一片死寂，只不过因为事发是黑夜，动物园里几乎没有太多丧尸存在，只不过从大门被破开而园内也一片狼藉能够看出来动物园也难逃厄运。
只不过牧秋并没有看到意料之中的动物丧尸大军，那些动物残缺不全的尸体在各个展区内，它们的身体或被啃食或被撕碎。
往更内部走去能够看到一些丧尸在游荡。
丧尸不会在一个长时间没有猎物的地方呆着，所以应该是大片丧尸闯进来享用美餐后又离开了吧。
“太安静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牧秋没有去杀掉那几只丧尸也没有被它们发现，自从进来开始牧秋就觉得暗处有许多双眼睛正盯着他。
现在出手暴露自己的位置可不是一个好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