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初到京都
嗒嗒～嗒嗒～
马儿慢悠悠的走着，正午的热浪席卷着，蝉儿聒噪的叫着…
“这马走的也太慢了，都这么多天了，咱们什么时候才能到京都啊？”小少年郁闷了。
“爹也没去过，应该是快到了，你看路上的行人越来越多了。”男人安慰着。
“莽儿，到了京都可不能像在乡野里那么轻浮了，遇到任何人都要有礼节，不要让别人觉得我们是乡野来的，就认为我们粗俗，知道吗？”男人正色道。
“大姑姑不是大汉朝皇后吗？为什么我们还要这么小心翼翼呢，而且姑姑的孩子，我的大表兄可是当今太子，未来的皇…”王莽骄傲道。
男人赶紧捂住少年的嘴教训道：“住嘴！”左右看看的说道：“以后不要说这种话知道吗？还有！见到你姑姑不能喊姑姑，要先行跪拜之礼，然后喊皇后娘娘，见到皇后娘娘的儿子也要跪拜，喊太子殿下懂了吗？也不能跟太子殿下称兄道弟，一定要记住了！”
“为什么啊？他们就是我姑姑和表兄啊？我见到灰子就是这么喊自己姑姑的。”小少年疑惑道。
“总之，听我的就对了，你还小，爹爹不能给你解释太多，等你再大点儿，自己就明白了，到了京都见到你伯伯，叔父要记得礼节，少说多听知道吗？”
“哦哦，知道了。”小少年懵懂的点了点头：“唉，京都好麻烦啊！”
“也不能抱怨。”男人提醒道。
“哦…”少年闭上了嘴巴，无趣的回到了车厢里。
不知是过了多久，窗外的声音逐渐变得嘈杂，来来往往的行人渐渐多了起来，有拉柴的、有背个木匣的、偶尔有三两匹骏马飞奔而过。
“莽儿，前面就是京都了。”男人驾驶着马车往车厢里喊了一声。
少年的眼睛顿时亮了，顿时冲出马车，往前张望。
马车终于在这天傍晚来到了京都，远处的霞光染红了整个京都的城墙，高大巍峨的建筑群屹立在小少年的面前，心中有种前所未有的震撼。
“长安，爹快看，长安，你看到了吗？那两个字，我们真的到长安了。”小少年手指着城门的方向，止不住的兴奋。
“你看着他点儿，别让他摔下去。”母亲掀开车帘开始叮嘱。
“看到了，看到了！快坐下。”男人驾驶着马车加快了步伐。
来到城门前，两个身穿黑色粗布的书童，个头不高，人瞧着都挺机灵，看到马车上面挂着的“王”字灯笼，连忙跑过来问安：“是二老爷来了吗？”
“你们是五弟家的书童吧？”王曼应了下来。
小伙子低头回道：“二老爷说笑了，小的只是府里的小厮，从外面买来的，没有资格当少爷们的伴读。”后面那个没有说话，两个小厮一起恭敬地行了个礼，没说话的那个就跑开了。
“大老爷派我们在迎迎您。”小厮说着接过了缰绳，王曼也没矫情坐进了车里，担心着长子，连夜的赶路，让他有些憔悴。
王莽想一览京都的繁华就坐到了小厮的旁边。
天热渐渐转黑，一排排的红灯笼悄悄的亮起来，人来人往的好不热闹。
“这里到处都是酒楼，茶坊，人也好多，好热闹！”小少年看的眼花缭乱。
小厮骄傲道：“关中之地，于天下三分之一，而人众不过什三，然量其富，什居其六！天下的财富都聚集在京都，肯定热闹啊！”
小少年顿时就出崇拜的目光：“大伯父家的小厮都是这么厉害的吗！”
“这也是前几天我在家塾扫地时，在亭外听到学究说的，感觉很有道理，就记下了。”小厮挠了挠头“听说这是子长先生写在史记中的一段话。”
“我们学究都是给我们讲故事，教我们习得几个字，不至于睁眼瞎罢了，还是这位子长夫子学问深啊！”小少年叹了口气。
“不是的，不是的，子长先生不是少爷们的夫子，听夫子说子长先生是一代大文豪！你也是我们的小少爷，等你到了府里，也是要去书塾里听夫子教导的。”
“真的吗？”小少年对未来充满了期待。继续向街上望去。
“这里怎么有一些长的特别奇怪的人，他们穿的衣服也特别奇怪。”
“这些不是咱们汉人，听说他们都是从遥远的西方世界来的，除了我们大汉朝西方也是有许多国家的，听说有什么大月氏、安息、大秦等等，多的我也记不住了。”小厮介绍着。
“他们是来我们大汉买东西的，不过他们的好东西也不少，大老爷马厩里有两匹马，全身都是长满了红色的毛，很是高大威猛，就是他们从西域带来的，负责喂马的张老告诉我们这种马流下来的汗是红色的，像血一样，很是神奇，而且还听说他们能日行千里，夜行八百！”
“这么神奇吗？”小少年听直了眼睛。
“我也没见过，只是听说的。”小厮摇了摇头继续道：“咱们现在走的是直市，所以少爷看到的都是些酒馆、茶室、驿站之类的，长安可是分为九市呢！”
小厮讲解道。“这九市呢都有各自主要经营的商品，直市咱们现在已经看到了，还有东市、西市、柳市、交门市、孝里市等等，很多地方我也没去过，不过交道亭市是卖马的，有许多外族人在那里卖马，虽然没有大老爷的那两匹马好，但也都是稀罕物。”
“为什么没有大伯父的好呢？”王莽疑惑道。
“听说大老爷那两匹马是外族人进献给元帝陛下的，陛下又赏赐给了大老爷，大老爷宝贝着呢！记得有一次大少爷趁老爷不在偷偷骑了一次，还差点儿从马上掉了下来，大老爷不但没有关心，还教训了大少爷一顿。”小厮挥了挥手里的缰绳加快了步伐。
“大伯父好严厉啊！”王莽缩了缩脖子：“交道亭市在那里啊，好想去看一下那里卖的马长什么样子。”
“交道亭市离府里不是很远，少爷以后肯定有机会见到的。”小厮笑了笑。
马车里…
“这些天莽儿做噩梦，我也总是心慌，夫君你说会没事吧？”
“唉，信中什么都没说，只是提到尽快来京都，想是兄长他们已经在京都站稳了脚跟，应该没什么可担心的。”说着话，男人扶了扶女人靠在自己肩上。“一会儿肯定还有晚宴，你先休息一会儿吧。”
“我睡不着，琴儿身子不见好，到地方得赶紧找大夫才是。”
“知道了，到家里就先让她和孩子闭门修养，不去应酬外面的事了，趁咱们还能做点事情，外面的事咱们尽心吧。”男人说的紧了紧胳膊，神色也没有比女人好上多少。
“也只能这样了。”女人闭上了眼睛。
“吁～”随着小厮的一声呼唤，马车平稳的停外了王府的侧门边，两边各自立着一直石狮子，红门竟有一丈高，两辆马车可以畅通无阻的进入，俨然比大多数大户人家正门都气派。
府里的主人和丫鬟婆子早已等候多时，在门口站了一堆向路上张望着，当看到马车停靠下来，都迎了过来。一个身穿深红色玄衣，头戴鎏金宝冠，腰系羊脂玉佩，满脸络腮胡子的男人立在门中央，向马车这边张望着。此人便是王商，王曼的五弟，虽说是亲弟弟，但是王商气质却完全不同，由于早来了京都八年，早已褪去了日晒的痕迹，挺着个西瓜肚，乐呵呵的，活像个带着胡子的弥勒佛。
众人在丫鬟小厮的聚拢下下了车，王商喊道：“二哥，您终于来了，我还以为您还是不来呢！”
“这京城繁华迷人眼，不知我有没有福气享受这富贵了。”王曼无奈的摇了摇头。
“二哥这是说哪里话，二哥一定是有福之人。”说着两兄弟抱了抱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