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九章：你们都不要孩子了吗
“你们都不要我，呜呜呜……我寄己走！”小家伙哭地说话都不清楚了，一边哭一边朝着火锅店外跑去。
沈月笙脑子里完全一片空白，目光呆呆看着念风和莫凌风的身影跑出去之后，他的脚步再也无法停留，猛地朝着小家伙的离开的方向追出去。
酸涩感在心头酝酿开，他怎么会不要念风，他怎么舍得不要念风……他只是，想将自己最宝贝的留给凌风……他以为把自己和凌风的骨肉留下，也就不算完全断了关系，他当初决定将孩子留下，内心怎么可能没有煎熬，怎么可能完全舍得。
那是他的心头肉，是他宁愿死都要生下来的孩子。
那是他和莫凌风的孩子。
追出去，沈月笙的视线中，莫凌风已经将儿子捉起来抱在怀里了。
还好，还好没有跑到马路上，刚刚，沈月笙的心真的整个都提了起来，他真的很怕，很怕念风会出事。
微微喘息着，沈月笙的脚步慢慢停下了，就这么望着街头的父子，他的双手紧紧握在一起，他真的好想过去将他们抱住……
“沈老师，您和他们认识吗？”
少年跟出来，有些不解，如果老师和他们认识，为什么要装作不认识。可是假如真的不认识，那刚刚又为什么会露出那样担心的神色，他不太明白。
“没事……”沈月笙摇摇头：“回去吧，点餐，我也有些饿了。”
“可是，沈老师，你的脸色好差啊，真的没事吗？要不要去医院看一下？”少年今年才十四五，刚从小孩会变成青少年，还不太懂得察言观色：“老师？”
沈月笙有些累了，摇摇头，并不太想开口说话，转身朝着火锅店重新走进去，脚步刚跨进火锅店的门，莫凌风已经抱着儿子大步走过来将他们的路拦下了。
“这位朋友，我想，可否借几分钟说几句话？”
莫凌风的语气很正式，与沈月笙记忆中那个傻乎乎特耿直的莫凌风有些不同，望着面前带着欧洲血脉的这张帅气脸庞，沈月笙的目光忘记移开。不过他想着，莫凌风失去了记忆，性格有些改变也难免把。
莫凌风：“朋友？”
“嗯，好。”沈月笙回过神，轻轻点了点头，目光温和落在念风身上：“你以后要听你爸爸的话，知道吗？这样才乖。”
刚和莫凌风吵过架，小家伙儿这会儿正在气头上，可是，面对沈月笙，他一句话都怒不出来，反而有种特别想要听对方话的感觉，就好想对方的话特别有权威，让他不得不听从。
小家伙乖乖点头，泪眼朦胧走过去，抓住沈月笙的手：“你不做我妈妈也行，那，那你可以抱抱我吗？”莫凌风的眉头皱紧：“念风！”
他的话刚落，沈月笙已经丝毫不嫌弃地将一脸鼻涕眼泪的小家伙抱在了怀里。
这样的画面，莫凌风站在一旁，竟然觉得似乎在他的脑海中演练过无数次了，这就是他想要的家庭，可是，他不明白，如果算上三年前，在医院的那次，他也才第二次见这个青年。
他甚至都还不知道这个青年叫什么。
忽然间，莫凌风的手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了，紧张地双手互相搓了一下，莫凌风忽然很想有面镜子在旁边，照一下自己形象是否整齐利落。
但转眼一想到，他都一有孩子的老男人了，怎么好意思去祸害人家好端端的生活。
想到这一点，莫凌风的内心深处，竟然奇迹地衍生出一点点自卑。
“咳咳，念风，别太为难人。”看着儿子吧啦着人家青年的脖子，莫凌风有点儿恨不得将脸埋进地缝的感觉。
抓着儿子的领子，强行将两个人分开：“咳咳，那个，既然我们都在这边，不如一桌吃个饭，我请客。”沈月笙刚准备拒绝，目光对上儿子那期待的目光时，他舍不得了，鬼使神差点了点头。
几分钟后。
四个人坐在了三楼的包间内。
少年一脸不自在看看自家老师，然后再看看对面带着孩子的老男人，他总觉得他好像才是那个多余的电灯泡似的。
这会儿，念风宝宝似乎忘了了之前的不愉快，小脸上露出大大的笑容，特话唠地给对面坐着的沈月笙讲起自己新设计的游戏和编程。
对面坐着的少年眼睛都瞪大了，听着这么小的孩子将编程，他有种世界观震碎的错觉。
“小弟弟，你多大了？”少年一脸吃惊。
“你弟弟才小，我的弟弟很大很大！”
念风宝宝傲着一张小脸，他爷爷说过，如果有人说他的弟弟小，那对方一定在骂他，做男人就要雄姿飒爽就要又大又粗，虽然他还不太明白，又大又粗是什么意思。
—旁莫凌风真的有种一巴掌将自己曾经最宝贝的儿子拍扁的冲动，干笑着朝着沈月笙看看：“不好意思啊，教导无方。”
沈月笙笑着摇摇头：“没事，童言无忌。”他的眼睛始终望着念风，温柔地快要化开。
“这么说，你是美术老师？”莫凌风继续没话找话：“我儿子刚好画画很有天赋，不如我让他去你那里学画
画吧。”
“好啊好啊！”莫念风一口答应。
“我不打算继续收学生了。”沈月笙摇摇头，这次与莫凌风相遇，他想着，或许他又要搬家了，虽然，他也很想和念风多在一起待会儿，哪怕只是多一小会儿。
可是他更怕自己的贪心越来越严重，到后面，他根本不愿意离开了，若是那时候，莫凌风再一次病发怎么办，他不知道……
对面的莫凌风并不知道他什么心思点点头。不由得有些惋惜：“那还真是可惜了。”
“没什么好可惜的，你可以绐他找比我更好的画师。”
—旁少年听见沈月笙这种话，有些不高兴自己老师如此贬低：“沈老师，您已经是知名画家了，像您这个年纪的知名画家可不多。”
“对了，还不知道你的名字。”莫凌风刚好趁机开口：“我叫莫凌风。”
沈月笙犹豫了一下：“沈言。”
“沈言？”莫凌风重复了一句，面前的青年不光模样惊艳，名字同样惊艳，至少他觉得这名字是他听过最好听最干净的，就好像雪山顶最纯净的湖水，不染纤毫，虽然同样的名字，换个人用，他可能就不会这样觉得了：“沈言，真是好名字，我记住了。”
小家伙忽然啊了一声，一下站在凳子上，满脸崇拜：“我知道你是谁了！我喜欢你的画！你可不可以画一张画送给我？我想收藏！”
莫凌风的眉在一起皱紧，他都不知道儿子今天这是着了什么魔，他儿子平时傲地很，别说主动和人要东西，别人给他，都不见的他要，现在不光让人家做他妈，还要让人家送给他画，莫凌风都觉得有些难为情了，刚准备开口拒绝，沈月笙已经先一步轻快地点了点头。
莫凌风都不知道自己刚刚是不是出现幻觉了，他总觉得，刚才，沈月笙似乎还挺高兴的？
“沈……沈先生，我看还是算了吧，小孩子随便说说，绐他画画这种事就算了。”
莫凌风并没有注意到他这句话说完沈月笙的指尖微微颤抖了一下。
沈先生。
多客气的称呼。
从前的莫凌风死皮赖脸叫他老公叫他老婆叫他宝贝的日子似乎还在昨天，可是如今，沈月笙才发现，那都已经回不去了。
“没关系，就当我送给小朋友嗯礼物吧。”沈月笙微笑着，笑意不达眼底：“如果你们不耽误时间的话，一会儿可以去我的画馆。”
“好啊好啊！”小家伙最开心了，他从来没像现在这么开心过，只要能和面前的人多待一会儿，他都高
兴。
莫凌风也就顺着点了点头：“有时间，不然还是开个价吧，这样我拿着也安心一点。”
“那就今天的这多火锅吧，你请客，画就送绐你们了。”
沈月笙今天的反常都让一旁的少年惊得合不拢嘴了，沈月笙竟然要画画！要知道，他都已经封笔三年了，作为沈月笙的学生，少年很清楚沈月笙一旦做什么决定，就绝对不会改变心意。
他竟然要为了一顿火锅去画画，还要免费送人！
要知道，沈月笙的作品还是很值钱的，随便一副就能卖几十万上百万，好的作品几千万也都是小意思。
现在竟然要送人？？也太奢侈了吧？还是封笔之后破例作画，他这个徒弟都没享受过这种待遇，一时之间，少年心里的醋坛子都翻了。
莫凌风从来不关注绘画。所以也并不知道沈月笙的画多值钱，当然，他现在甚至连沈月笙的真名都不知道，只以为他叫沈言。
“呵呵，好，那你一会儿不要客气，尽管吃。”莫凌风笑着点点头，就这么和对方成交了。
这一餐，吃得最开心的就是念风宝宝了，一边吃，还一边狗腿地给沈月笙主动夹菜，这种待遇，连莫凌风都没孚受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