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三章：他们不可以争取一下吗？
看着自己阿冷掉眼泪，秦弦心疼得不行：“阿冷，不哭了不哭了，我们先吃饭好不好？你看，刚刚给你煮上的肉片马上就要煮化了。”
他不说话还好，他一说话，姚冷色哭得更厉害了，整个人扑到他的怀里嚎啕大哭。
秦弦也不敢动，就由着他这么哭，等自己阿冷哭了一会儿，秦弦才哭笑不得拍拍他的肩：“我的小家伙，你哭够没？再哭下去眼睛都要肿曾灯泡眼了哦。”
姚冷色止住泪水，一抽一抽抬头去看秦壬玄：“你刚刚，没骗我吧？沈，沈月笙，真的，没事？”
“是叶邱那个混蛋和你说沈月笙死了？”秦壬玄将人搂在怀里，像是给小娃娃擦脸那样给姚冷色擦掉脸上的眼泪：“我现在以我个人名义想你保证，沈月笙没死，他好好活着，还有那个叫莫凌风的家伙，也在两个月之前就找到了，这些事我随后再和你仔细说好不好，我们现在先吃饭？”
听到这里，姚冷色的泪水又止不住了，他一边哭一边笑着点头：“好，我们先吃饭。”
秦弦也不放手，就这么抱着姚冷色，，将煮好的牛片沾了酱料小心翼翼用小碟子接着喂到阿冷嘴边：“诺，张嘴，我喂你。”
“不要吧，这里人好多。”姚冷色下意识捂住自己脸上的伤疤，像是现在才想起这道疤痕并不美观似的，在今天知道沈月笙还活着以前，他的内心始终沉重，始终无法向以前那样平静地和秦壬玄一起说话，可是现在，心中所有的问题忽然就解开了，姚冷色说话的语气也不自觉的软了许多。
“没事，我就喜欢绐你喂食，别人爱怎么看怎么看。”好不容易等到自己阿冷话多起来，秦弦可一点儿不想错过这个和阿冷增进感情的机会。
姚冷色捂着自己的脸，眼神有些躲闪，感受到来自周围的目光，他只觉得脸颊很烫很烫：“你不过去，那我去另一边坐吧。”
看着自己到嘴边的羔羊跑了，秦弦笑了笑，也没强留：“那好，你自己想坐哪里就坐哪里吧。”将煮好的肉片全部夹出来递到阿冷对面：“都是你的，你先吃，我继续绐你煮。”
姚冷色拿过纸巾将脸好好擦了擦，仰头泪眼汪汪看着秦弦：“我的样子，会不会很丑？我脸上的疤，很吓人吧？”
“说什么呢，一点都不丑，我的阿冷是最好看的。”秦弦有点不满姚冷色的话，指尖凑上去在他的鼻尖上点了一下：“以后不许这么说自己了，知道吗？不然我要生气了。”
“你不用安慰我了，我自己都不敢照镜子，你怎么会觉得不丑呢……”姚冷色将手从脸上挪开；“我这个样子，宝宝们见到，一定会吓一跳的……”
“阿冷，我说过，你脸上的伤疤，一定可以治好的，你相信我吗？”
“我相信你，秦弦，我一直都相信你。”姚冷色抬起脸，眼眶里打转的泪花马上就要落下来了：“秦壬玄，谢
谢你……”
“我的小宝贝，你怎么又哭了，是不是我说错什么了？”秦弦慌慌张张递上纸巾，他什么都不怕，就怕阿冷落泪，阿冷一哭，他就慌：“还有，是我谢谢你，阿冷，真的，谢谢你。”
说着话，秦壬玄也觉得鼻尖一酸，眼睛跟着红了，要不是这里人太多，他们可能就抱头哭上了。
这顿火锅吃完，回程的路上，姚冷色睡着了，他真的很久很久没有这样快速入睡过了，曾经的日日夜夜，他每一晚都没噩梦惊醒，他梦见沈月笙死去的画面，他梦见沈月笙恨他的画面，这都让他无比痛苦。
可是现在，一切都好了，月笙还活着……
车子停在家门口，秦壬玄都没舍得将自己的小可爱叫醒，就这么看着他在副驾驶座上熟睡的模样，秦壬玄凑上去，在他的嘴角轻轻亲吻了一下：“阿冷，真的，谢谢你，你永远不会知道，你活着才是我活下去的动力，好好睡吧，明天就带你去见沈月笙，我相信，我们将来，一定会都好起来的。”
次日下午，欧洲。
几天之前准备离开的沈月笙最后还是没有离开。
他舍不得了，舍不得就这么一走了之。
他已经不打算再和儿子见面，断绝了可能和莫凌风见面的可能，沈月笙想着，这样的话，凌风的情况也许会所有好转的吧。
市区，画馆内，一副巨大的画像面前，沈月笙就这么在画像前不知道站了多久。
—个模样俊朗的亚洲青年走过来：“馆长，刚刚有位客人说要以一千万的价格买下您这幅画。”
沈月笙回过神，冲着青年摇摇头：“这幅画，我不卖。”
“好的馆长，我这就去和那位客人说。”
青年刚准备退下，一声熟悉的声音传了过来：“月笙……”
沈月笙下意识抬头，刚好对上姚冷色通红的双眼，还有陪在姚冷色身边的秦壬玄。
见到他们两个人出现，沈月笙笑了笑：“阿冷，好久不见。”
“月笙……”姚冷色这会儿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只有眼泪不停落下。
片刻后，三个人坐在了画馆内的咖啡区，沈月笙亲自给他们冲泡了一杯现磨咖啡，脸上始终带着云淡风轻的笑意，丝毫没有问过丝毫问题。
原本心中的疑问在姚冷色见到沈月笙之后，全部烟消云散了，他同样没有任何话要问，只要看着沈月笙还好好的，他就觉得什么都已经不重要了。
三个人就这么沉默坐了一会儿，先开口的反倒是秦弦：“刚刚听你的助理说，你打算封笔，不再画画
7”
“我想画的人已经画完了，没什么好画的了。”沈月笙平静开口，脸上始终带着淡淡的笑：“你们呢？最近有没有什么打算？”
秦壬玄接话道：“我打算在孩子长大前，带阿冷到处转转。”
“那很好。”沈月笙点点头，低头搅动着咖啡上漂浮的奶沬。
“你和莫凌风呢，有什么打算？”
“没什么打算。”沈月笙仍旧低着头，目光出神：“如果有一天你们见到莫凌风，不要在他面前提到我，我和他不可能了。”
—直沉默的姚冷色忍不住开口询问：“为什么啊？”他以为沈月笙和莫凌风已经美满地生活在一起了，可是现在，好像并不是这么一回事。
沈月笙有些疲惫地抬起脸，笑了笑，温和开口：“阿冷，不是所有人最后都能在一起的。”目光转向秦壬玄：“希望以后你好好照顾阿冷，不要再让我失望了。”
秦壬玄同样回以认真的神色：“我拼尽全力也不会让他受到丝毫伤害。”
“嗯，希望你说的都能做到。”沈月笙站起来：“画馆要闭馆了，一起去吃饭吧，我做东。”
“不了，我和阿冷就不留饭了，我打算带他去周围走走，散散心。”秦弦也站起来，牵着阿冷的手：“沈月笙，最后再给你一个忠告，人生有时候不努力争取一下，可能就要永远遗憾了。”
沈月笙只是笑了一下：“谢了，那我送你们。”
三人走到画馆门口，太阳已经下山了，沈月笙站在画馆门口，看着秦壬玄和姚冷色的身影上了车，又目送他们渐渐离开，沈月笙才重新回过神来，望着远处最后一点夕阳的余晖，呢喃开口：“秦壬玄，我倒是羡慕你，有时候，并不是争取就能有结果的……”
叹息了一口，沈月笙重新进了画馆，送走助理，将画馆的前门上了锁，沈月笙默默看着大厅里的那副巨大的画像，上面画着一个年轻人的背影，这背影是莫凌风的，这是他为他画的最后一幅画。
看了一会儿，沈月笙将一块白色的盖布拉过去，将整副画都盖上了。
他想，关于自己和莫凌风就到此为止了吧。
将来，没有他的打扰，莫凌风的生活会慢慢走上正轨，也许会娶妻，再生几个孩子。
想到这些时，沈月笙的嘴角夹着一丝笑，他已经分不清自己内心是怎么想的了，或许，带着一点祝福，或许带着一点不甘。将来大概就只有他一个人，回忆着曾经他们两个人吧。
关掉画馆内最后一盏灯，沈月笙走出画馆时，外界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没有选择开车，沈月笙步行走在夜色中，和周围的行人融合成了同一幅画。
黑夜中。
姚冷色和秦弦乘坐的车已经开进市中心最繁华的地段。
姚冷色一路上沉默着，好像在回想什么。
秦壬玄凑上来在他的耳垂上咬了一小口：“阿冷，你在想什么？”
“没想什么，我可能只是有点饿了。”抬头对上秦壬玄的目光，姚冷色的话编不下去了，求饶开口：“好吧，我其实在想沈月笙的话，我在想，他和莫凌风的事。”
“你啊，他们自己的事，就让他们自己去头痛吧，你操什么心。”秦弦的话音落下，车子已经停下了，停在市中心最豪华的酒店门口。
两个人刚下车，迎面，就碰上了从酒店里众星捧月出来的莫凌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