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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六章:莫凌风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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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意思?”

    秦壬玄的思维空白了一瞬。

    秦山海摇摇头:“已经很难得了,原本小冷脑袋上的伤,能保住命就很不错了,至于能不能醒来,或者醒来之后智力会不会有影响,就得等后续观察了。”

    这一次,秦壬玄没说话。

    父亲说的,他又何尝不知道呢。

    只要活着,就已经是上天开恩了。

    秦壬玄沉默下去了,目光望向窗外,不再说任何话。

    窗外是乌云压顶与瓢泼大雨。

    在这九月里,秋季萧条的气氛似乎再次浓重了几分,让人感到一种由内而外的寒意。

    “小壬玄呐,你也不要太过自责了,小冷既然能挺过最危险的那一关,往后就一定能醒过来的,你先起来吃点东西吧,不然,等小冷醒了,你却倒下了。”

    “是啊,哥,我这就让人去绐你弄点粥。”

    “爸,子莹,你们都下去吧,我想一个人安静一会儿。”

    秦壬玄的目光望着窗外神色憔悴的很。

    秦山海摇摇头,拉着女儿暂时出去了。

    病房之中很安静,安静到秦壬玄能清楚听见外面的雨点落在窗户上的疇啪声。

    秦壬玄慢慢起了身,病房里有独立的换衣间,洗漱间。

    他洗过澡,又重新换了身干净衣服,将胡子也重新刮了一遍。

    站在镜子前,这是他二十多年来,头一次这么郑重打量自己的形象。

    他的眼睛,曾经的时候,像是藏着刀子,锋锐异常,可是不得不说,他的眼睛生得又十分俊美。

    现在他的眼睛里没有丝毫光亮,空洞得像是火光熄灭后的无尽黑暗。

    他今年二十九岁,等今年腊月,过完生日,他就三十岁了。

    他和阿冷的生日刚好差了一天。

    看着镜子里已经全白的头发,秦壬玄忽然想着,要是阿冷睁开眼睛,看到他头发全白了,会不会觉得很丑?

    他想着,去见阿冷之前,把头发重新染一下好了。

    他要用最好的形象去见阿冷。

    哪怕,阿冷醒不过来。

    秦壬玄叫来了染发师,将他原本已经花白的头发重新染成了黑色。

    两个小时候。

    焕然一新的秦壬玄出现在了姚冷色所在的隔离室门口。

    隔着那整面墙的玻璃窗,望着里面全身插满了各种导管的阿冷。

    阿冷沉睡着,小脸安静而美好,美好得像是古希腊的天使少年。

    秦弦伸出手掌,轻轻贴在玻璃上:“阿冷,你一定会没事的,我们两个,还要去好多好多地方。叶潯死了,我们再也不用担心有坏人了。”

    “阿冷……”

    “秦总。”

    —道熟悉敦厚的男声传来。

    秦壬玄侧过脸,一张熟悉的面孔印在他的眼底,他轻轻点头,没有说话。

    “秦总,请您责罚我,当年是我带贝洛芬回来的,江海该死!”江海一下跪在秦弦面前,狠狠朝着自己的脸扇了一巴掌。

    秦壬玄没说话,目光已经重新转过去,看自己的阿冷了。

    江海的巴掌没有停下,仿佛这张脸不是他自己的,巴掌要多很有多狠。

    巴掌声响彻在安静的走廊上,显得有些突兀。

    秦壬玄皱了皱眉,语气有些不悦:“够了,下去吧,你会打扰到阿冷休息的。”

    “秦总,请您责罚我吧!”江海重重在地上磕了一个头,额头贴地,只要秦弦不出声,他就绝对不会起来。

    “这件事和你没有关系,我是没有做好防患。”

    江海仍旧是保持刚才的姿势,眼泪眼睛落在地上:“秦总!请您惩罚!”他再次重重磕了一个头。

    “你要是想惩罚,就重新回到我身边做助理吧,三年内没有一分钱的工资。”

    江海的肩头微微颤抖了:“是!”

    “好了,下去吧,我想陪陪阿冷。”

    “是!”

    欧洲。

    沈月笙醒了。

    他不是在棺材里醒的,他是在自己家里醒的。

    沈母早就在他的床前哭成一个泪人。

    见到沈月笙醒来,沈母哭着扑上来,紧紧抱住了沈月笙的手:“月笙,娘求求你,不要做傻事了好吗!这个世上只有一个莫凌风,可是你爹和你娘,就也只有你这么一个儿子啊!”

    沈月笙垂下眼帘,他没有脸去看自己的母亲,他明知道自己的决定会让母亲难过,可是他别无选择。

    莫凌风可以为他死,那他也可以为凌风死的。

    可是,他又没有死成。

    沈月笙张张口,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沈母怕他再做傻事,这次说什么都不肯离开他半步。

    沈月笙没有拒绝过,同时也没有再去做任何极端的事。

    甚至,他开始吃饭,开始恢复了以前的生活。

    只是,他没有再开口说过一个字。

    慢慢的,生活似乎都恢复了正常。

    沈月笙还是像从前那样,每天在自己的画室里安静的画画。

    他不再画风景,他开始画凌风。

    莫凌风笑的样子,难过的样子,吃醋的样子,兴奋的样子,害羞的样子。

    每一幅画都栩栩如生。

    所有的画都被他贴在墙上,随处可见。

    除了画画的时间,沈月笙最喜欢睡觉。

    他一天有一半以上的时间都在睡觉,剩下的时间则是画凌风。

    从前,沈月笙最不喜欢赖床,他的生活很规律,可是现在,他已经忘记了时间,忘记了白天和黑夜。

    在他的世界中,只有梦境和作画。

    每次入梦,他都会梦见凌风,那是他最幸福的时间了。

    他梦见凌风和他一起去了澳洲,他梦见凌风带他去下海潜水,他梦见凌风给他抓了好大的一只龙虾,他还梦见两个人在海里做ai,在沙滩上做ai。

    每次醒来,他就把这些画面全部画下来。

    甚至,他已经以为梦里的世界才是真实的。

    因为,梦里有凌风。

    曾经那个翩翩公子仿佛死了,沈月笙已经不记得多久没有理发,多久没有刮过胡子。

    他的头发慢慢变长,遮住了他的眼睛,胡子也长出来不少。

    这个造型的沈月笙不光没有变丑,反而看上去更加成熟有魅力。

    可是,这些他都不在乎。

    他只知道,凌风没了,所有的一切都没了意义。

    十月十五日。

    凌风死后一个月。

    —直以邁遢形象出现的沈月笙忽然剃了胡子,将头发修剪了,身上还换了一件宝蓝色的西装。

    沈月笙出现在莫氏的墓园里。

    比较上次来时,这里到处是人,这次,墓园显得安静多了。

    只有墓园门口守着几个人。

    沈月笙来的时候,天还没完全亮透,他带着莫凌风最爱吃的点心,他一直记得,凌风最喜欢喝酒吃肉。

    他也记得,凌风为了迎合他的喜好,硬生生忌口了,开始跟着他吃素忌甜。

    这些他都看在眼里,只不过那时候觉得这样更健康,也就没有说要莫凌风改回去。

    现在,提着这些凌风曾经最爱吃的东西,沈月笙只觉得无比讽刺。

    这是他头一次为了凌风做点什么,却是在凌风死后。

    这一次。

    莫家墓园的人没有阻拦,便放沈月笙进入了。

    走到那座新竖好的石碑前,沈月笙跪坐在地上,将食物一样一样摆放好了。

    有红烧排骨,烤羊腿,西红柿牛月南,还有一瓶烧酒。

    这些都是沈月笙自己做的,曾经照顾阿冷的那段时间,他学会了下厨。

    可是,他从来没有为凌风做一顿。

    因为凌风特宠他,说他的这双手,只能拿画笔,不能碰粗活儿。

    明明家里有的是钱,请十几个大厨在家闲着,也没问题。

    可是莫凌风偏偏每顿饭都亲自下厨,给他搭配最营养的饭菜。

    想着想着,沈月笙嘴角勾起一抹笑,可是眼泪顺着落在了冰凉的地上。

    打开烧酒,沈月笙倒了一杯放在墓碑前,然后又给自己倒了一杯,一饮而尽。

    他的心真的好痛啊,这些日子,让他坚持下来的,只有梦里和凌风相见时的画面,他甚至都要以为凌风其实没有死,还活着。

    可是现在,他无比清晰的知道,凌风死了。

    那个曾经为了他,哪怕和世界敌对也无所谓的人,死了。

    他内心的世界塌了,只有一片黑暗。

    他再也见不到凌风了。

    再次倒了满满一杯烧酒,沈月笙又仰头喝了下去。

    仰头时,眼泪顺着他两边的眼角滑落,顺进头发里,等他喝完酒,眼泪就正好藏进了头发,好像一切都没有发生。

    他脸上的表情还是从容不迫的,好像他还是原来的沈月笙,原来那个温文尔雅的谦谦公子。

    他没喝过酒。

    这是他第一次喝酒,还是喝烈酒。

    两杯下去,他就已经头痛欲裂了,可是他发现,他的心越痛,他就越想喝酒

    他干脆拿起酒瓶一饮而尽。

    喝着喝着,他觉得,心更疼了,疼得他已经要忍不住了,眼泪早就无声地覆盖了他的整张脸。

    为什么,为什么还是好痛,别人说一醉解千愁,都是假的。

    好痛。

    真的好痛。

    蜷缩在地上嚎啕大哭。

    他再也不能抱紧凌风,他再也感受不到凌风的体温,他再也不能了。

    他只能抱紧的,只有自己。

    连着他的那颗心,也缩成一团,痛得要命。

    浑浑噩噩中,他又听到了莫凌风的声音。

    “宝贝,不要哭了,不要哭了好不好,我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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