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先生多妖娇(15)
“先……先生……”
领头的那个禁卫军,半响后才堪堪的稳住心神,声音却也放柔了,唯恐吓到尚秋。
尚秋也不管他抱着什么心思,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声音懒洋洋的道:“不知大人一大早就带人来寻我,是为何事?”
禁卫军统领恍了恍神,想到正经事,连忙干咳了一声,找回自己的声音:“皇上命属下前来告知,先生和皇上的婚礼将在个礼拜后举行,明日便会有裁缝前来为先生量身制作婚服……”
统领的声音越来越低,他自认为自己不是一个怜香惜玉的人,但是看见面前的人满目愁容,他便卡了壳。
“先生……皇上一定会爱护你的!”不知道岀于什么心思,统领忍不住开口安慰道。
“罢了!”少年站在门口,手指轻轻的拂了拂,语气里带着一丝无奈,红纱随着他的动作在空中荡起了一抹弧度。
统领一怔,只觉得那衣袖带来的风似乎都觉得好闻。
怔愣了一下,他还是立马回过神,心里有些懊恼,怎可肖想皇上看上的人!
这样想着,统领强迫自己收回思绪,拱了拱手,带着一众人向门外走去。
尚秋懒散的打了一个哈欠,统领这一回头就看见这幅模样,少年的眼眶里蓄满了泪水,水光盈盈,带着无形撩人。
统领只觉得呼吸微促,在尚秋看过来的时候,他便立马收回视线,头也不回的走出了门。
心里想的却是,若是皇上辜负了先生,那他一定会保护先生的!
想着,他握紧了手中的剑,心里竟有种责任油然而生。
白生十分敬业的给尚秋汇报了一下统领的心里想法。
他:“……”纳尼?什么鬼?万人迷光环这么好用的吗?
不等他反应过来,忠心耿耿守在门口的几个家丁突然抱着尚秋的腿哭起来,一人一句。
“呜呜呜,先生这颗大白菜竟然被皇帝那只猪给拱了……”
“呜呜呜,奴才要去和皇帝拼命……”
“先生,奴才可怜的先生啊……”
哀怨声四起,尚秋再次的见到了自己的魅力,忍不住捂着耳朵,声音不咸不淡的道:“嚎什么嚎?我还没死呢!”
果然,尚秋一开口,所有的声音都停住了。
不停也不行啊,要是先生生气了怎么办?气坏了身子怎么办?
见他们终于消停了,尚秋才漫不经心的抚了抚衣角处的尘灰,淡定的回到房间,关上门。
—关上门,他就忍不住趴在桌子上大哭:“呜呜呜,我怎么这么命苦啊,男主没有回来,我还要被逼婚!”
白生被他这顿猛哭给吓到了,它还以为垃圾宿主会一脸淡定的想办法来着,结果来这一出。
白猫晃动了一下尾巴,有些不自然的开口道:“你别哭了!”
奈何尚秋哭的更起劲了,差点把屋顶给掀了。
门外还没有离去的几个家丁,眼里都是心疼。
都怪他们太无能,让先生受这种委屈。
“要不,你写信給男主,让他早点回来?”
白生简直要被这哭声音給折磨死了,它最讨厌别人哭了,不为别的,只因为好看的人一哭就变得丑了,着实辣眼睛。
“男主在边塞,信送到的时候都三四天过去了,再一个来回,到京城的时候,黄花菜都凉了!”
尚秋趴在桌子上,将脑袋埋在臂弯,哭的叫个撕心裂肺。
白生冷哼了一声,见他这幅模样,做出一幅看你可怜的样子,“那还不好办,本系统可以直接传送,保证不到半秒就可以到边塞!”
尚秋猛的抬头,脸上一点眼泪都没有,还一脸感激的到:“垃圾系统你终于有点用了,我以后再也不嫌弃了!”
如果这个时候,尚秋在系统空间,恐怕直接扑在白生身上了。
白生黑着连,看他一副奸计得逞的样子哪还不知道自己被骗了。
但是想到自己答应的,又只好作罢,面对尚秋感激涕零,只是冷哼了一声:“动作快一点,婆婆妈妈的,说不定过一会儿本系统就改变主意了!”
闻言,尚秋贼兮兮的跑到桌前,拿着笔,刷刷的写下了几行字。
白生坐在系统空间的床上,有些骚气的发出卩苗呜的一声。
只一下,它连忙按住自己的嘴巴,不是它发出来的,不是它。
尚秋没有注意它的神色,一脸懒散的靠在椅子上,把信扔给白生。
白生的毛爪子动了动,在光屏上操作了一下,紧接着那封信就原地消失的。
与此同时,一张办公桌上出现一封信,上面大写着:阿夜亲启。
此时,边塞四处,尘土飞扬,马蹄声淹没在大雪里。
大雪的边际,是黑压压的一片。
万马嘶鸣。
“尔等,降或不降?”少年骑着战马,站在首方,盔甲在雪地里泛着盈盈冷光,杀气腾腾,且全身都染着鲜红的血,犹如从血池里捞起来的一般。
而他的身前,乃至周围都是层层叠起的尸体,可以看得出这里刚经历了凶恶残酷的厮杀。
对面的一群人不曾回答。
少年冷硬着脸,脸上带着无尽的冷漠,眼里犹如一抹幽潭,一入便是万丈深渊。
“尔等,降或不降?”他嘶哑的声音,再次开口,眉目间带着嗜血的凛意。
对面的士兵渐渐有人开始扔兵器了,然后一脸惨败的大喊:“我降!”
有一便有二,有二便有三,对面的敌军已有三分之二的人降了。
剩下的三分之一,以元帅为首,站在少年的对面。
敌军元帅冷笑了一声:“想让本帅降,休想!”
“今日,本帅便是自缢,也绝不降祁国,绝不降祁禄!”
祁禄,祁国君王!
敌军元帅嗤笑了一声,抬眸看向祁夜,声音带着怒气,还有一丝可惜:“你祁夜,是我哈尔罗,有生之年唯一敬佩的人,可惜的是,我们不是朋友,而是对手!”
祁夜淡漠的坐在马上,一双凌厉的眸子俯视着他。
“与我何干?”
用四年巩固自己的祁夜,已经散去了当年的稚嫩,多了成年人的果决,白皙的皮肤也变黑了一些,却显得紧致。
他旁边的是乔征,乔征见他一意孤行,不由得蹙了蹙眉。
他不懂祁夜这样做的原因,如今敌军元帅明显是有求和的意思,为什么祁白不答应,若是答应了也就在争夺皇位的时候多了一分筹码。
敌军元帅没想到他回这样回答,咬着牙,“好,算你狠!”
他拿起刀,毫不犹豫的抹向自己的脖子。
鲜血喷涌,忠烈将士死在这黄土里,而这黄土也不知淹没了多少白骨。
这场长达四年的战争,总算是结束了。
祁夜有些心不在焉的看向远处的雪峰,也不知道先生怎么样了?是否也想他?是否过的好?
心里的思念犹如一颗渺小的种子,在四年的浇灌下已经长成了参天大树,现在正要冲破心防,彻底的崩塌。
可以回去见先生了!
少年抿了抿唇,闭上眸子,努力压制那些阴暗又折磨人的想法。
再等等,再等等就可以回去了!
回营的路上,乔征骑着马与他并进,视线落在他鲜血淋漓都后背,却没有开口,因为他知道少年现在已经长大了,甚至比他还要狠上一些,再也不是当初那个刚刚进军营的人了。
“将军,属下有一事不知,刚才敌军明明想议和,你为何赶尽杀绝?”
乔征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
祁夜淡淡的看了他一眼,眼里的神色幽暗不明,他当然知道乔征想说什么,只是……
“我等不了了!”
等不了了,如果他没有记错,先生和皇帝约定的时间快到了,如果再议和,铁定会耽误很多时间,到时候如何错过时间,他无法想象孤苦伶仃的先生会发生什么!
乔征一愣,没有明白他的意思,刚想问清楚,旁边的少年突然夹紧马腹,扬长而去。
他叹了一口气,为什么总有一种自己被嫌弃的感觉?他的错觉吗?
回到营帐中,祁夜才想起自己身上受了伤,因为背上受的伤已经很久了,倒也麻木了,现在空暇了才想起。
想到自己的盔甲也破了,他先用热水洗了一下身子,而后才想让人传大夫,只是话还没有开口,突然看见桌上的一封信。
信还是崭新的,无人拆动过,但是看见信面上熟悉的字迹,祁夜眨了眨眼睛,眼里明显闪过一丝欣喜,迫不及待的拆开信。
这两年先生越来越懒了,导致写信都不怎么平常了,还有就是边塞环境恶劣,信鸟不一定能熬过大雪,所以写信的次数就渐渐少了。
但是这次先生主动写信过来,祁夜不由得有些开心,开心过后便是一阵不安。
在看见信里的字的时候,那份不安彻底坐实。
他猛的缩了缩瞳孔,一把将信捏住,朝所有人道:“全军整顿,明日出发前往京城!”
—时间,所有人一冷,有士兵开口道:“将军,可是皇上的圣旨还没有下来,我们贸然回京会不会不妥?”
“啪”的一声,虎符扔在桌上,在寂静的夜里尤为响亮。
虽然那人什么都没有说,却是将他的那份心思,昭告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