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上一次眼药
顾如画伸手,与夏南击掌为誓。
夏南看看递到自己面前的玉手,轻轻击了三下。
两人正想说点什么,双喜又跑了进来,看到自家公子伸出的手,他脚步微顿,只当没看到,走到夏南身边,“主子,怀恩伯府四公子顾钧,在庄子门口……”
顾如画头痛,钧儿怎么跑来了?
“夏世子,家弟关心情切,怕他失礼,我们先告辞了。”
顾钧?夏南看了她一眼,对双喜道,“送顾大公子和顾姑娘出门。”
顾如画行礼之后,掉头就走,顾锦一看她出来,茶杯一放,跟着就站了起来。
一行三人在双喜带路下,很快来到庄子大门口。和来时一样,一路出去,几乎没遇到什么人,这庄子就好像是个空的一样。
顾如画和顾锦带了小蛮一到大门口,顾钧迎了上来,“大哥,二姐,你们怎么样?我……”
“钧儿,我们没事,先回家吧?”顾如画生怕他多说什么,连忙打断了他。
顾锦一把抱住顾钧的肩头,愣是将人转了个圈,“四弟啊,你能关心我,我真是太高兴了。我们就是来夏世子这儿喝点茶聊个天,你来干什么啊?走走,回家说去,我都饿了,鸽子汤好了吗?”
双喜听到鸽子汤,嘴角抽了抽。幸好同贺不在,不然听到这话,可能都想掐死顾大公子。
顾锦没管别人,一边说,一边推着顾钧来到马车边,顾钧双脚站定,有些犹豫。顾锦抱起他推进马车,“二妹,走啦,回家!”
顾如画冲双喜点头示意,“多谢,告辞了。”
小蛮盯着双喜看了几眼,扁扁嘴,跟着顾如画坐上马车。
“怎么了?”
“姑娘,奴婢的身手太差了,那个双喜奴婢肯定打不过。”在顾府,她仗着力气大,还能跟护院们过几招呢。
“没事,你只要打得过我想打的人就行了。”顾如画看这傻乎乎的丫头,安慰了一句。
小蛮说得小声,可双喜还是听到了,一个小丫头,竟然想将自己打趴下?
他回到厅中,“主子,怀恩伯府的两位公子和顾姑娘已经走了。”
“那位四公子看着如何?”
“顾四公子年纪尚小,但是下盘比顾大公子稳,应该下过苦功。奴才看着,射下信鸽的,应该是这位四公子。”
顾二姑娘手无缚鸡之力,顾大公子看着就不像苦练箭术的。
夏南微微点头,他猜也不是顾锦射下的。
只怕是顾钧射下后,顾锦和顾如画担心,就瞒着他急匆匆赶来了。
这时的路上,顾钧也正内疚地跟顾锦和顾如画说话,“大哥,二姐,都是我贪玩闯的祸。”
他本来没觉得不对劲,今天二姐忽然抢着让小蛮拿走鸽子,然后,大哥换了衣裳又匆匆赶到二姐那边去,他就觉得有些不对了。
“不怪你。”顾锦揉揉他脑袋,“射下第一只后,我就带你玩别的,也许就没事了。”
“那鸽子,是不是成王府……”
“钧儿!”顾如画叫了一声,不让他继续说,“你记着,我们今日是来拜访夏世子的,因为大哥仰慕他的才能,我也好奇,一定要跟来。你也是听说我们来见夏世子,才迫不及待地赶过来。”
他们这次来,得有个理由。
顾锦摸摸鼻子,仰慕就仰慕吧,他认了。其实他总觉得一看到夏世子,就有点透不过气来,感觉跟他聊不到一块儿去。
“嗯,我知道了。”顾钧闷头应了一声,没再开口。
顾如画没有再安慰他。
顾钧既然打算从军,那他更应该学会深思熟虑。他应该想到,庄子附近多行人,不是射猎的好地方,而不是大哥说什么,他就信什么。
三人回到庄子,姚氏正等着他们。
姚氏以为他们是出门逛逛,兄妹三人感情好,她做母亲的只有高兴的。
等到晚膳上来,顾钧射下的信鸽,果然炖了鸽子汤端上来了。
顾如画看着鸽子,恶狠狠吃了块肉。就为了这小东西,她把自己的亲事赔上去了。幸好只是三年。
反正她经过邓家退亲一事,名声有损,再想议门好亲也难。借着成王府世子妃的名头,她倒是行事还能便宜些。
母子四人吃好晚膳,信鸽之事揭过,顾如画三个都睡了个好觉。
姚氏在白云寺做了三天法事,第三天听完经后,为老安国公点了长明灯,又为家里人许愿祈求平安。
她要为顾老太太许愿时,顾如画拦住了她,“母亲,叔祖母自有二房众人安排,您怎么能越俎代庖?”
姚氏想说不过多点一盏灯,费不了多少银钱。
顾如画又接着说道,“圣上刚为她训斥了父亲,连父亲都改口叫婶娘了。您要是还将她视为婆母长辈,不是抗旨了吗?圣意不可违,母亲做事一定要三思。”
听到圣意二字,姚氏脸色终于变了,没再固执己见。
“母亲,回府之后,您也得记着,咱们和叔祖母、二婶他们可不是一家的。您要是乱了关系,是为父亲招祸,也是为伯府招祸呢。”
“放心吧,我明白的。”姚氏郑重点头。
“我以为父亲对老太太是真心孝顺,没想到老太太诰命被夺,父亲居然连陈情表都未上。”
圣上下旨后,顾显毫不犹豫遵旨而行,跟姚氏说时也没什么悲愤之情。
固然可以说他对圣上忠心耿耿,何尝不是凉薄之举?若真是事母至孝,就该为母陈情,到宫门去跪着求,不论成不成,好歹姿态做足了。
现在呢?一道圣旨,几句训斥,顾显一个字都不敢多说,就将老太太当婶娘,只怕京城中各府都拿这当笑谈呢。
姚氏也觉得顾显变得有些快,却下意识维护道,“你父亲也是为了咱们这一大家子着想。子不言父过,你不能说这些话。”
顾如画看姚氏口中虽然训诫自己,神情却明明有些动摇,应了声是,“女儿也是没想到父亲会这样做,他对老太太都这样无情,难怪我的亲事就能拿来给二哥换前程了。”
“画儿——”姚氏阻止地叫了一声。
顾如画上了次眼药,适可而止,没再继续说。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她多花点水磨功夫,总能让母亲看清父亲的真面目的。
原本顾如画打算拖着姚氏在庄子里住上一段时间,但是府中出了这样的变故,姚氏作为伯府夫人,不在家说不过去。
而且,她也着急听到二房的消息。
所以,做完法事后,又歇息了一天,他们收拾行李,返回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