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死去的圣地
一坨金坷垃,一坨银坷垃,正可怜巴巴地扫在了屋脚处。
曲江的手指搅在了一起,心中不由得可惜地叹了一口气。
沈丛三清冷的目光落在了曲江的头顶上。
曲江连忙捂住了胸口,十分激愤地吼道:“这玩意同沈先生完全不一样,连您半点风采都不必上。”
嘴里的马屁都要吹到了天上。
沈丛三颇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无奈,眉头微微地蹙起,抓起桌上的冷茶牛饮一口。
“噗嗤!”河九轻笑一声。
沈丛三冷眼瞪了过去。
河九丝毫不给面子地瞪了回去,“沈丛三你这是殃及池鱼!又不是我惹得你!”
沈丛三只是轻抿了下薄唇,眉头轻挑地转过身去。
“伪君子!”河九小声地嘀咕两声。
河神皓齿咬在了红唇上,水光波转的眸子直勾勾地看向了曲江。
让人瞧见不由得生出了恻隐之心。
可惜曲江的心腔处住了一个蝉蛊,它早就把那没用的玩意给吃得一干二净。
曲江伸手挑开了河九眼角处的草灰,“现在你的眼睛舒服了吗?”
河九气得整个后背都绷紧了,“我才不是眼睛里面进灰。”
曲江好奇地歪起脑袋,故作懵懂无知地问道:“难不成是河神大人你的眼疾犯呢?”
一把抓住了河九的手腕,曲江的灵线丝毫不客气地往着它的眼珠子里面钻。
“啊!你们师徒俩是欺负我没人吗?”河九猛地挣脱出来。
“河神大人拒不医治,眼疾会加重的。”曲江十分关切地说道。
鱼尾在地上一敲,河九的好脸色一下消失的无影无踪。
藏在鳞片中的小虫子覆在了河九的面上,好好的瞧见人,现在成了一副恶鬼模样。
虫子的触须滑过了手掌心,曲江如同触电般躲到了沈丛三的身后。
“沈先生,我们还是早点离开这个鬼地方吧!?”曲江可怜巴巴地说道。
小黑虫的虫鸣声化作了一股悠扬的声响,“鬼地方!?妖族圣地什么时候就成了你口中的鬼地方!?”
狂风卷起了屋舍,将外界破烂的景象展现在人眼前。
“嘶……”曲江倒吸了一口凉气,实在是被眼前的荒凉死气的景象给惊到。
一座座面容狰狞的蚌精妖族的蜡像杵立在毫无生息的妖族圣地中。
随着蜡像们目光汇聚的方向,一团火红的太阳突兀地出现在了天空中。
火红的太阳散发出阴冷的日光。
曲江用手死命地揉搓着眼皮子,再次睁开眼后天空中出现了两个太阳。
并且“妖族圣地”里面做成蜡像的蚌精妖渐渐化成了一团红褐色的秽物,散发出了阵阵恶臭。
河九吐出了一颗晶莹剔透的珍珠。
珍珠散发出来的光辉又将圣地中可怖的景象给遮掩下去。
“族长!这是你带回来的客人吗?”四肢十分僵硬的蚌精一族的族人十分做作地张大了嘴,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河九紧绷的面容终于和缓些许。
曲江的桃花眼一眯,攀附在河神身上的小黑虫的虫口处延伸出来的唾沫勾连在了说话的族人身上。
难不成!?
灵气附着在双眸上,圣地热闹的场景之下是各种各样长着同一张脸的蚌精。
曲江的手指缠在了沈丛三的衣袖处一拉,“我们还是早点离开吧!它……它疯了。”
“谁疯呢!?”河九美眸一瞪。
曲江面容痛苦地闭上了眼,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将自己炸起的呆毛给平复下来。
刚刚河九的面上多出了好几张脸。
蚌精一族只剩下河九一人,不!应该是蚌精一族都在河九的身上活了下去。
曲江都猜了出来。
活得跟个人精似得沈丛三又怎么猜不出来。
轻拍着曲江的手背安抚着她的情绪。
沈丛三含情眸透出了一丝怜悯,不过很快就被果决给压了下去。
“河九!”沈丛三唤道。
河九还与着族人互动的动作瞬间顿住,哭丧着小脸恳求地看向了沈丛三,“你能不能不要说话!我真的不想听!我……我好不容易清醒过来,找到回家的路。”
曲江腰间的花纹烫得她眉头一蹙。
她……她居然想吃烤生蚝。
曲江连忙耷拉下眼皮子,将眼中贪婪的食欲给遮掩住。
可是河九也变得喷香,若有似无的香气转进了曲江的鼻子里面。
“咕噜!”曲江吞咽了嘴里的唾沫。
“沈丛三!怎么说我们也是八拜之交!你非得如此不留情面吗?”河九哭诉起来,手指都快要指到了沈丛三的鼻尖。
沈丛三只是眉头微蹙,好脾气地忍了下来。
“嗷呜!”
一个黑脑袋猛地出现,一口咬在了河九的手臂上。
湛蓝色的发丝中出现了几根白发,河九的面容变得憔悴些许。
曲江不依不饶地啃食着河九的血肉,恨不得现场来一口生吞蚌肉。
“撒嘴!”沈丛三捏住了曲江的下颚,将人拉开。
可捏开的小嘴中出现了绿油油的枝丫深深地扎进了河九的血肉中。
河九面色巨变,不可置信地吼道:“怎么可能!?就算是古树幼苗主动认下她为主,也不可能现在就能催动它!”
一个翅羽透明的蝉虫出现在三人之中,只是轻轻地扇动翅膀,还没有针线粗的古树幼苗枝丫变成了筷子粗壮。
河九的精力极快地吞入了曲江的筋脉中。
“噗嗤!”
曲江不过数月医武齐齐进阶,甚至不断地向上突破。
沈丛三手指按在了枝丫上一划,齐根斩断!
古树幼苗和蝉蛊都乖巧地躲回了曲江的体内。
“嗝!”
曲江摸着滴流圆的肚子,忍不住地打了一个饱嗝。
清明的桃花眼十分抱歉地看向了快要被吸干的河九。
河九手指缠在了干枯的发尾上,断裂的发丝缠上去都没有拉回它的神志。
“呵呵……”像是抓住了把柄的河九笑得牙龈都露了出来,“沈丛三你胆子可真够大的!这种人都敢收做徒弟。”
河九的笑容垮了下去,手指指向了僵直在原地、甚至开始融化的雕像,“为什么我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