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 昙花一现
宾力山庄游乐场的抓捕虽然美中不足，但确实取得了阶段性的胜利。
虽然库房被引爆燃烧，但好在上次一号会所失火后，肖寒加强了防火措施，当夜库房大火很快被扑灭，没来得及销毁的证据数量之多震惊了在场的所有人。
石欢犯罪团伙做案铁证如山，即使石欢暂时在逃，犯罪事实依然成立。
邱凌交给警方的u盘在此次行动中起到非常关键的作用，可惜，高颜让肖寒去医院探望邱凌并让邱凌提供有效证词，却被院方告知邱凌高位截肢不说，还被摔成了植物人，什么时候醒过来、能不能醒过来都是未知数。
“既然咱们在房间里安装了监控和窃听器，也派人装成护士在病房里值班，怎么石欢去杀人没人立刻汇报？”
高颜之前没来得及问肖寒。
“那天晚上值班的兄弟闹肚子，一趟趟跑厕所。结果半夜又跑了趟回来，就发现邱凌跳楼了。”肖寒说，“他立刻叫人对邱凌进行急救，把人送进急救室后才汇报的。”
“噢。那邱凌当时跳楼后昏迷不醒，又怎么把u盘交给程院长？”
“邱凌被抬上担架时醒了过来，被送进急救室时，他的神智还是清醒的，程院长亲自给他做手术，他就把u盘交给了程院长，这个一起做手术的医护人员可以做主。但邱凌摔伤造成脑部瘀血，后来在手术过程中动脉大出血又引发脑部供血不足，结果就那样了，现在还昏迷不醒。”
肖寒懂医，看过医院系列的检测报告，觉得没什么问题。
程院长是孟云鹤的忘年交，人品贵重，当初还救过她妈妈，应该没问题。
高颜捏了捏眉心，让自己不要胡思乱想。
“我倒觉得这样挺好，恶有恶报，省得他再上蹿下跳祸害人。”
孟云鹤想起邱凌曾经打高颜的主意，就恨得牙痒痒，“反正就算他不说，我们也能猜到怎么回事。”
当初袁伟受了孟云菲的提拔，对孟云菲心存感激，后来他发现石欢以假乱真的秘密，偷偷跟踪拍下了石欢的犯罪证据，并对石欢进行敲诈勒索，结果引来了杀身之祸。
至于袁伟为什么会把证据交给邱凌，是因为两人私交好，还是邱凌那天晚上潜入袁伟办公室有意拿走了u盘，现在不得而知，但那些细枝末节已经不重要了。
线索明朗，犯罪分子们互相攀咬，警方接下来的工作势如破竹。
重案组和各地公安部门全力配合，除了石欢和已经死亡的人，其犯罪团伙近二百名犯罪分子短期内先后落网。
但石欢和陆明一天没归案，就不能结案。
高颜问过楚湘，石欢引爆仓库后那么短时间内会藏到哪儿？
“不知道，一切发生得太突然，大家来不及反应。我们三个后来找了，卡车内外，那辆破警车里，统统没有。我们怀疑她是不是被冲击波炸飞了，已经死了。”
楚湘说。
但清理现场时并没有发现石欢的尸体或者碎骨残肢。
凭直觉，高颜觉得石欢还活着。
“这个女人的生命力很顽强，很难理解她在成长的过程中经历了什么。”
古彬忧心忡忡，“还有，她失眠很厉害，每天差不多只能睡两到三个小时，她的精神已经出现了严重的问题，喜怒无常、易爆易怒，再加上她心思恶毒，这种人最危险。”
“怕什么，她现在也不知道我们到底是谁。”夏初九不以为意，“再说，她和陆明被全网通缉，她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她要是敢出来，倒省了我们的事儿了。”
“大家别掉以轻心。我总觉得她藏在我们附近，一直阴恻恻地盯着我们，像潜伏在草丛里的一只毒蛇，指不定哪天就蹿出来咬我们一口。”
杜杰的伤养得差不多了，说话还是有点儿中气不足。
“哈哈，杰兄，谢谢你冒死救我……”夏初九扭着腰，细声细气，“人家无以为报，以身相许可好？”
“滚！”
杜杰瞅他。
众人哄笑。
但笑归笑，大家都知道，以前，敌在明我在暗，得心应手；现在，敌在暗我在明，危机四伏。
现阶段，没结案，重案组也没解散，虽然工作强度小了许多，压力也相对轻了，但大家都不敢懈怠。
特别陆明和石欢是一伙儿的，这令大家始料未及。
如果具有丰富刑侦经验的陆明为石欢出谋划策的话，说不定接下来有更惊险的事发生。
高颜和重案组成员仍然保持现状，各在其位，守望相助。
孟云鹤照常“吊儿郎当”，一边“不务正业”，一边继续担任“护妻狂魔。”
转眼，一个月过去了。
这一天，高颜想起两个月没来例假了。
上次是情绪紧张导致例假延期，这次又是？
结果，两条杠。
全家欢天喜地，特别是孟云鹤和孟归鸿。
孟云鹤高兴得睡不着，捧着育儿书看得津津有味。
孟归鸿高兴之下，又犯得夜游症。
结果高颜夫妻俩儿只好深夜跟踪。
秋月如蛾眉淡扫，挂在灰黑的夜空，群星失灿，天地静默。
秋风扫落叶，满园凄清，行走其间，感觉不太美好。
高颜和孟云鹤跟着“梦游”的孟归鸿，穿过后院的花园、凉亭，围着假山池沼走了两圈了。
孟归鸿今天晚上有些奇怪，他走的路线和往常不太一样。
之前，他走到凉亭这边就会停下来，半蹲着像坐在床边，抚摸着假想中的“小倩”温柔地说说话，然后起身回卧室睡觉。
今晚他像在焦灼地找什么，路过凉亭两次都不见他停下来。
虽然这样的场景高颜经历过好几次了，但这深更半夜万籁俱静的，如果没有孟云鹤陪着，她早落荒而逃了。
孟云鹤怕累着高颜，又怕秋风太冷冻着她，纠结着眉头站定，俯在她耳边小声说：“要不你先回去，我跟着他看看什么情况。”
高颜刚想答应，一抬眼看到前面的孟归鸿停了下来，犹豫了一下，转身往一旁的岔路上拐。
“一起去看看吧。”
高颜也好奇孟归鸿想找什么。
这些天，高颜有许多问题想问孟归鸿，但看他一天天老态龙钟，身体越来越差，也怕表达不当刺激他。
毕竟孟归鸿现在还不知道他之前的养女孟云菲被残忍杀害，凶手和主谋正是他的亲生女儿……
孟云鹤吻了吻她的额头，拥着她往前走。
他们的脚步很轻，前面的孟归鸿毫无察觉。
走了大约五分钟，孟归鸿停住了脚。
高颜和孟云鹤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全都吓了一跳。
惨淡苍白的月光下，花圃里的照明灯亮得突兀而刺目。
一个全身白衣的女人背光站在小路尽头，在她身边的花圃里，成片的昙花妖娆绽放。
孟归鸿站在离女人五六步远的地方，冲女人的背影伸着手，像想触碰又害怕，就那么僵持着姿势，半天一动不动。
高颜看着满园的昙花和那个白色的人影，一时都有些分不清梦幻与现实。
她都怀疑自己是不是不知不觉睡过去了，然后做了一个诡异的梦。
她们家的后花园里，什么时候种了这么一大片昙花，那不是一片仙人掌吗？
夜深人静，昙花盛开，清雅脱俗，暗香盈动……
可此时此刻，高颜没感到丝毫美感，脊背阵阵发寒。
孟云鹤回过神儿来，立刻把高颜拉到旁边一棵雪松的后面。
孟云鹤的体温和指间的触感清晰可感，不是梦……
高颜定了定神儿，透过雪松枝叶的缝隙看去，越看越觉得像在鬼片现场，感觉呼吸都要停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