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咎由自取
苏婉宁的声音不大,却实打实地让刘嬷嬷打了个寒噤。
那冷冰冰的语调一下子让她回忆起了苏婉宁扇她脸时的感觉。
这下刘嬷嬷哪里还敢阻拦?只能是在一旁嘴里不断地放着狠话。
苏婉宁懒得再听她的“胡言乱语”,一边拉着红鸾的手,一边牵过了马,头也不回地走出了侯府大门。
大街上的潮意似乎比在房间里的时候更甚,湿漉漉的感觉围绕在周围,有些黏黏糊糊的。
让苏婉宁心里不禁有些躁意。
她原本还想着或许可以从暖阳侯府里借一辆马车来用用。
但刚到门口看到了刘嬷嬷那个架势,她心中就已经了然。
侯府根本不可能会同意,她便没开这个口。
苏婉宁看了看马,又看了看红鸾,“红鸾,为了节省时间,你与我同乘一匹马。”
红鸾惊讶极了,连连摆手:“小姐我我不会骑马啊”
苏婉宁宽慰她:“没关系,我会。”
“我带着你,你抱紧我就好。”
话音未落,苏婉宁就已经一个翻身,稳稳地骑在了马背上。
她一手握着缰绳,一手垂下,朝着站在地上的红鸾伸出,“拉着我的手,上来。”
红鸾还是害怕,但是她也知道,她不能给苏婉宁拖后腿。
只得暗自咬了咬牙,眼一闭心一横,握上了苏婉宁的手。
“啊——”红鸾不由得发出了一声轻轻的惊呼
红鸾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正在升高,脑海里有些头晕目眩。
她再一次睁眼的时候,就发现自己已经坐在了马背上。
在她眼前的是苏婉宁那有些单薄的脊背。
红鸾偷偷地向地面上看了一眼,脚下已经不是坚实的土地。
而是就这么悬挂在半空,左摇右晃的。
她只觉得自己的小心脏也随着悬空的双腿一样,上不去下不来。
红鸾不敢再看,只能目视着前方,紧紧地盯着苏婉宁的背。
“坐好了!”随着苏婉宁的一声令下,屁股下的骏马扬起了前蹄。
紧接着一马两人就像离了弦的箭一样,飞快了朝着前方道路飞奔了过去。
呼啸的风声擦着两侧的脸颊吹过,速度很快。
这是红鸾人生中第一次骑马,她全程不敢睁开眼睛。
她心中既期待又害怕,不由得环抱着苏婉宁的细腰的双手搂得更紧了些,生怕自己被甩飞出去。
看婉宁小姐的这个架势,不像是刚学会骑马的人,红鸾在心底里暗暗啧奇。
这也怪不得红鸾如此的小家子气,就像没有见过世面一样。
因为天黎国的女子向来都是被从小教育要循规蹈矩,要相夫教子,要守女德。
这种默认的习俗在权贵之家中更甚。
因而会骑马的女子在天黎国里,也算是凤毛麟角了。
红鸾这么想着,心中就越发的庆幸。
幸亏她看人看得还算准,抱住了苏婉宁这条大腿。越发地崇拜苏婉宁了。
骑马的速度很快,就在红鸾还在满脑子胡思乱想的时候,两人就已经到了绥平公府北边的偏门。
苏婉宁对照着记忆里那张墨景栎给她的布防图,仔仔细细辨认了一下,确定是这里没错,这才翻身下马。
红鸾有些不解:“小姐,您怎么知道是这处偏门啊?”
按理说绥平公府那么大的宅院,除了一个正门以外,其他的东西南北各个方向都有偏门。
而婉宁小姐没有多余的犹豫,一下子就认定了这北边的偏门,这也太神奇了。
看着就像是早就知道了一般
苏婉宁没有多过的解释,只是模棱两可的说道:“我猜的,也许运气很好,第一回就猜中了呢?”
面前的那道偏门不大,门口脸红幡红灯笼都没挂。
只在门上贴了两张不大还有点显得单薄的“喜”字剪纸。
若是不知情的人,怕是根本不会注意到这里已经迎了一门喜事。
苏婉宁抬腿迈了进去,离公府偏门最近的地方,只有一间看着有些破败的房间的门开着。
里面隐隐约约传来了噼里啪啦的撞击声。好像还夹杂着几句男人的怒骂。
苏婉宁和红鸾两人进去的时候,刚好苏婉如也才刚到没多久。
苏婉如心中一直郁结了一口气,她是千不愿万不愿嫁给李肆的。
因此脚下的步伐当然是磨磨蹭蹭的,一副不情愿到了极点的样子。
李肆自从被降了职位,心中也是窝着一团的火。
他本来也是个易怒暴躁的人,不然也不会因为心里气不过就去踹树撒气了。
看到苏婉如那个死人样,就像一座正处在活动期的火山一样,“嘭”的一下,一下子爆发了。
苏婉宁人还没到房间里,耳边就先听到了李肆的谩骂:“你跟我狂什么?瞧你那副死人样!”
“你以为老子乐意娶你么?”
“我口袋里的手帕是不是你这个小贱蹄子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偷偷放进来的?”
“如果不是你,老子会被降成苦役么?!”
李肆的声音越来越大声,那房门外面的两扇木门并没有关严实,虚虚地露出了一条缝。
苏婉宁她们能将里面正在发生的一切看得清清楚楚。
只见李肆正恶狠狠地一把抓起了苏婉如的头发,用力地向身旁一拽
苏婉如一个女子,即便李肆在瘦削,终究还是比她更有力气的。
她根本反抗不了,苏婉如只能像个提线木偶一般被男人拉拽着。
下一秒,就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苏婉如穿着一身很是简朴的婚服,此刻更为雪上加霜。
本就不华丽的婚服上更是沾上了灰尘和污渍。
她整个人倒在地面上,暴露在空气中未着一物的手背上,全是一道一道渗着血丝的划伤。
看这个情形,李肆绝非一个良人,压制不住的暴力倾向太重了。
苏婉如今后十有八九不会有什么好日子能过。
苏婉宁冷冷地看着这一切,恶人终有恶报,苏婉如会有今天,都是她自己咎由自取。
她心底里没有一丝波澜和起伏,就像在看一场陌生人的表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