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16章
刚出房门，两人就看到一队穿着同样制服的工人正搭着梯子在走廊边捣鼓着什么。其他房间里的练习生们也都探出头来看。
“他们是来干嘛的？装监控？”沈婳有些悻悻然，“还真是全方位展现真实生活啊，刚入住的时候还没有监控，我还以为不装了呢。”
“虽然说是全方位展示，但也不能展示到让自己丢了面儿啊。前几天练习生都是长途跋涉过来的、又赶着初评级练习，总不能拍出去让别人说节目组虐待选手吧。”
两人没聊几句，那些装监控的工人就收拾东西抱着梯子走了，一点儿眼神都没分给那些青春正好的练习生们，不像是维修工，更像是训练有序的保镖。
“这就装好了？能用了？”沈婳有些好奇，走到一个摄像探头面前，踮起脚把脸凑了过去。
林初礼也找了个监控探头看了一圈。
节目组设置的摄像头并不像寻常那样只是高高的按在天花板，居高临下的俯视，而是错落有致的分布在走廊的各处角落。摆放在架子上的绿植旁边会有、墙面挂着的画框上也会有、天花板上也会零星挂几个。
林初礼她们房间门口有一株吊兰，刚刚好在人胸前的位置，摄像头就安放在几根垂落下来的枝条掩饰之下，她抬手轻轻拨开了那根枝条，凑近了仔仔细细地看了好久，才发现镜头下闪烁着几不可察的微弱红光。
“是开着的，就是不知道有没有人在看啊。”她自言自语。
“啊啊啊啊啊我在看我在看，姐姐你离远点我要被你的美貌震晕过去了！”
“林初礼是什么神仙啊凑这么近一点毛孔都没有，她还没有化妆吧？我震惊，这真的是熬夜到凌晨的状态吗？如果是我就算熬夜之后一觉睡到下午都会有黑眼圈的呀。”
“我原来是林初礼的颜粉，初评级以后变成了她的事业粉，但是现在我悟了：当什么事业粉啊！！这么一个大美女放在这你不舔颜看什么实力，暴殄天物！”
当然有人在看，而且看的人还不少。虽然目前追梦少女的热度不低，但是这只是建立在初评级直播吸引来的秀圈网友上，如果没能在第一期剪辑后的节目播出前维持并发展现有的观众群的话，所有的热度都只是空中楼阁罢了。
因此，节目组连夜商讨后做了决定，除了节目期间会定时开启直播外，每周也会定时开启安装在选手们宿舍内的摄像头，美名其曰“近距离看到偶像们的真实生活”。
但至于到底是真正的真实还是伪装出来的“真实”，也没人在乎。
今天刚好是第一次直播，官博也只刚刚临时在微博上发出了通知，直播间里的人并不多，而那些刚刚好选择了林初礼房间旁摄像头视角的观众们，则在开启直播间的一瞬间受到了无死角且美貌值max的林初礼的怼脸攻击。
通常来说，超过社交距离之内的直接对视一般只会带来两种结果：一是因为感到被冒犯的反感进而对侵入领域的人的反感，另一种则是猝不及防受到冲击后心跳加速、进而无法自抑地产生好感。
林初礼现在的情况就是后者。
直播的摄像头是单向的，也就是说林初礼在认真观察思考摄像头是否有在运行时，屏幕前的人看到的是她五官精致的脸凑得极近，那双眼尾上挑的琥珀色眼瞳一瞬不眨地看着“你”，眼中漾着亮光、好像满溢深情。
好像你就是她的唯一。
就算是之前一直对林初礼无感的人也不由得在这样的眼神注视下破功，捂脸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无声尖叫。
真的——太漂亮了啊！！！
林初礼丝毫不知道自己的粉丝属性在那一瞬间后发生了奇妙的转变，直起身喊那边还在和摄像头“互动”的沈婳：“行了，快走吧，时间快到了。”
“哦，知道了。”沈婳应了一声，又拨弄了一下她手下那个可以自由转动方向的摄像头，转身跟林初礼一起向楼梯口走去。
但刚到楼梯口，楼上就跑下来一个人，和林初礼撞了个正着。
“你干嘛，走路都不看一下的吗？”沈婳把林初礼拉到一边，不满地看向那个人。
那人怀里抱着一个节目组发下来的练习生人手一个的文件夹—通常用来收歌词曲谱一类，无所谓似的说了声抱歉后就准备继续往下跑，却在抬头和林初礼对视一眼后愣住了。
“许言希？”林初礼看了看她，又看向通往a班宿舍的楼梯，“你搬去楼上了？”
林初礼只是单纯地问了一句，许言希也清楚，但她却克制不住地去想那句话里有多少嘲讽的意思。笑她不老老实实呆在c班，笑她没有实力却偏偏想往上面挤，笑她只有靠别人的施舍才能看一看最顶层的模样。
许言希抱着文件夹的手慢慢收紧，指尖泛青，她假装好奇地问：“是啊，我跟…朋友一起住在上面，但你和沈婳就得有一个人住不进去了。还有元安安，你们两个谁会被剩下来陪她呢？”
剩字被她刻意加重了音，好像这样就能将她自己妄想出来的冷嘲热讽统统还回去。
“我们啊，我们三个一起住在原来的寝室，还没有别的不知道好赖的人来掺和进来，不知道有多开心呢。”沈婳嗤笑一声，还击了回去。
“你们不想住到上面去？”怎么可能？
“有什么好住的，搞得好像上面有仙气儿一样，沾上点就能出道呢。哎，你看我就是管不住自己的嘴，开个玩笑你别介意啊，你肯定不是这么想的，住上去就是因为姐妹情而已。”
许言希笑得勉强：“哈哈，是吗？不聊了，我还有东西要送，就先走了。”
说完，就从沈婳的左边绕了一大圈，避开两个人从另一边下去了。
沈婳耸了耸肩，一脸不屑：“每次都这样，自己先挑事儿结果回一句就怂了。咱们赶紧走吧，现在都九点四十了，别耽误你的事。”
“你也没必要每次都跟她认真计较，她现在就是垂死挣扎而已，根本没必要在乎。”林初礼根本没把许言希的“挑衅”放在心上，或者说连她说了什么都没去记。
沈婳没答应也没反驳，直接挽着林初礼的胳膊走了。
弹幕上此时正在为刚才三人的交集议论纷纷。
节目组的不差钱体现在方方面面，大到不计成本的舞台设计和拍摄场地，小到安装在宿舍楼里的摄像头都用得是当前市面上最好的设备。即使楼梯口并没有安装设备，最近的一个也有两三米远，放大后也能大致还原出所有的情景。
“所以这是什么情况？许言希之前不是还暗示自己瞧不上来节目不好好练习搞歪门邪道的人吗（此处特指她眼中的林初礼）？但现在她反而跑去住a了，不懂就问，a宿舍有聚灵阵加快练习速度嘛？”
“？？节目组规定了练习生可以和关系好的朋友住在一起，我家言言去住a怎么了？等级歧视，c班就不配和a班当朋友了？那你们怎么不说那个元安安一个b班的还死皮赖脸要和林初礼沈婳住一起呢？再说了，言言那么好相处的一个人为什么忍受不了早早换了寝室，你们几家心里也都清楚，别装不知道。”
“真好笑，规定是规定了可以住，但你家许言希当时怎么内涵林初礼是花瓶暗地里瞧不上、结果自己拿了c的嘴脸我们蝌蚪记得清清楚楚，觉得丢脸自己跑了就成其他人抱团欺负她了？洗还是你家会洗，不愧是演练多年一朝出兵啊，话术真是一套一套的，我们这些普通秀粉真不配了。”
“许言希家的都被虐疯了？自家主子实力不行人缘不好就反省一下自己，把拉踩嘲讽室友的功夫用到练习上比什么都强！怎么，看沈婳和林初礼热度高不好欺负就开始骂我们元安安蹭热度吸血了？要点脸吧！”
这是节目还没开播只有一次直播后就已经初现规模的粉丝团。
“……不是，等等，你们怎么就吵起来了？发生了什么？？”
这是环顾四周心茫然、怎么找都找不着瓜迷茫的猹路人。
节目组后台看着节节升高的数据，心满意足地关上了屏幕。
热度即是胜利，管他靠的是什么，只要把人吸引进来看还愁留不住吗？
这时算盘打的叮当响的节目组。
这座度假庄据说是光年老总废了好大劲儿才让节目组能够在这里拍摄，从最开始就压别人一头，而能被如此看重，这里的环境也自然差不了，最中心是一个几千平的广场，现在那里搭建了一个临时的演播厅。
其他地方还分别划分出了教学区、休息区和娱乐区，以及工作人员们住的工作区。
宿舍楼所在的休息区和工作区相近，两人干脆没有用园区里各式各样的代步工具，步行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