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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舅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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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文群神清气爽地往四楼客房走去,一路上哼着小曲儿,好不快活。

    回想起刚才在卫生间里的一幕,他忍不住笑出了声。得意地咂了咂嘴,慢慢回味着把葛利华搂在怀里的滋味。

    身子香香的,又热又软,没什么力气。仿佛他抱得再用力一些,这人就会被活生生地捏碎了揉化了。凑近了闻,还会闻到一股子淡淡的清香,有点像花露水?

    周文群进了房间,往沙发上一躺,忍不住开始心猿意马起来。满脑子都是葛利华那张奶白的脸皮和水润润的眼睛,还有那三颗莫名勾人的痣。

    这都快四十了吧,怎么还这么好看呢?

    周文群在心里感慨着,想当年,人家那才叫一个高不可攀,自己连他的边都摸不着,更没胆子搭话,多看上一眼,心里都直打颤。

    就算他后来落魄了,那也轮不到他这种小喽啰怎么样。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想不到时隔多年,他周文群竟然能有机会抱一把这等尤物。

    此时,门外突然传来仆人的声音,“周先生,老爷和夫人在二楼书房等你,请您立即去一趟。”

    周文群连忙下楼,走到书房门口,小心翼翼地敲了敲门,问道:“姐夫?我进来了啊!”

    他推门而进,只见葛齐民和周文蓝正在隔间里逗鸟儿,于是也凑上前去。

    可当周文群刚刚站定时,一直背对着他的葛齐民突然转身,狠狠甩了他一巴掌!

    “姐夫?这这这这是怎么了?”

    周文群被这一巴掌给打懵了,一改刚才的散漫,绷紧脸皮,不敢再嬉笑。他捂着脸,无比惶恐地站在葛齐民身旁。

    葛齐民没有回话,只是斜眼看了他一眼,然后自顾自地往主间里走去。

    一旁的周文蓝走了过来,朝着周文群使眼色,示意他不要多嘴,然后也向着主间走去。

    周文群见状,连忙跟在他姐姐身后。

    只见葛齐民坐在太师椅上,慢悠悠地喝了几口茶,然后才缓缓开口道:“文群啊,许久未见,你可还记得我是你姐夫?”

    周文群急忙回道:“姐夫,瞧您这话说的,您是我姐夫这事儿那还用记吗?我周文群一辈子都是您的小舅子,忘不了!”

    “既然如此,姐夫说的话,你也应该记在心里啊。怎么至今还是这么鲁莽,不懂规矩呢?”葛齐民随手从池子里抓起一只鳄龟,细细欣赏着龟壳花纹。

    周文群连声道歉:“姐夫,是我脑子笨,我…我不该在饭桌上老盯着利华侄子看…我下次不敢了!”

    闻言,葛齐民脸色骤变,他低着嗓子质问道:“下次?你的下次不敢了,就是胆大包天地跟进了卫生间里,跟他胡言乱语吗?你好日子过腻了是不是?我的脾气你最清楚不过了,你记着,我能捧着你,自然也能摔了你!”

    话音未落,葛齐民将手里的乌龟往池子里一砸,溅起一片水花。周文群站在水池旁,湿了一身。

    见状,周文群吓得脸色惨白,急忙跪下认错,额头贴地,不敢抬头。

    “姐夫,我错了!我知道错了!我该死!我该死!我该死!您大人有大量,看在姐姐的份上,饶了我这一次吧!”

    说着,他悄悄抬头,慌张地看了一眼周文蓝。

    “想站起来啊?”葛齐民眯眼抽了一口烟斗,缓缓吐出一缕烟雾。堆满褶皱的眼皮下,看似混浊的眼珠子反着精光,像是一对刚蜕壳的剧毒甲虫,骇人至极。

    “咚”一声,周文群一头磕在地上,哆哆嗦嗦地答道:“不敢…不敢……”

    这时,周文蓝见缝插针地走了上前去,挡住了葛齐民的目光。

    她一脸恨铁不成钢看着周文群,教训道:“文群,你也太不懂事了!他是什么人你不知道啊?干什么非要去惹他呢?你惹得起吗?刚才幸好是及时打住了,要真惹出个好歹来,看姐夫怎么收拾你!”

    “我也是因为太多年没见过他,慌乱中才做出了这些糊涂事。姐夫,您放心吧!我这双眼睛毒得很,是真是假,我一眼就看得出来,他确实是都忘了!”

    “哼…”葛齐民瞥了他一眼,又把目光移向周文蓝,“你们姐弟二人倒是有默契,什么话都让你们说了。”

    “老爷子,你这么想…”周文蓝轻柔一笑,走回到葛齐民身边,“他再厉害,也只是个疯子罢了,成不了气候。文群再糊涂,那也是跟了你几十年的老人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要我说,这次就小惩大诫,我量他也不敢再犯了…”

    无人应答,场面顿时陷入一片令人发麻的寂静。房间里只剩下鳄龟在池子里挣扎的水声。

    片刻后,葛齐民缓缓开口,沉声说道:“这次先记上一笔,日后再犯,我就要加倍算账了。”

    见周文群毫无反应,周文蓝快步走上前去,一脚踢在他屁股上,骂道:“你个缺心眼儿的东西,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说谢谢姐夫?!”

    “谢谢姐夫!谢谢姐夫!”

    “文群啊…”葛齐民朝着周文群招了招手。

    周文群立马用膝盖移步,跪到葛齐民身边来。

    “他的事情,我心里有数,用不着你操心。你只需要做好份内工作,在那边办事,你听话,姐夫自然不会亏待你。可你要是敢生出半分异心,我也会毫不手软地解决你。”

    周文群抖若筛糠,连声答道:“是是是…”

    “这话我几十年前就说过,如今再说一遍,就是不知道效果如何。姐夫说的话还有效吗?还是说,我老了,不怎么出面管事了,你就可以把我的话当耳旁风?”

    葛齐民站了起来,泰山压顶一般立在周文群面前。

    “不不不!有效有效!姐夫的大恩大德,我周文群就是下辈子还给您做牛做马,那也还不完!”周文群抬起身子来,一把抱住葛齐民的左腿,“我绝不敢对不起姐夫!这次我是真的知道错了,姐夫!!!”

    葛齐民接过周文蓝递来的毛巾,擦了擦手,拍了拍周文群的头顶,和蔼说道:“起来吧,有什么话站着说。一家人,别生分了。”

    说罢,葛齐民悠哉悠哉地走到水池旁。

    与此同时,周文群长舒一口气,心有余悸地爬了起来,拍了拍裤子上的灰,小心翼翼地望着葛齐民。

    周文蓝端着茶杯,缓步走来,挽着周文群的手,把他拉到葛齐民面前,柔声问道:“老爷子,这骂也骂了,错也认了,是不是也该讲正事了?”

    葛齐民抿了一口茶,打量了一眼这姐弟俩,说道:“如果不是你这好弟弟犯浑,给我惹事生非,正事早就谈完了。文群,你这次回来,是有什么情况吗?”

    思索了片刻后,周文群才慎重开口道:“姐夫,这段时间我那边倒没什么异常。不过…有个消失了多年的老熟人,最近突然现身了,私下和小当家见了面。”

    “哦?有点儿意思…”葛齐民挑了挑眉,“说来听听…”

    ……

    三楼寝室里

    葛利华坐在沙发上,一脸纠结地看着桌子上的茶饼,不知道这礼究竟该不该送。

    不送呢,那显得他太不懂事,不讲礼数。

    送呢,那也应该在人多的时候给出去,那样才不会尴尬。

    他就是要当着众人的面送这份礼,因为他本来就是送给别人看的。可现在人都各自散开了,待会儿他们去散步,他又不会去。

    那他要想送出这份礼,就只能去书房找葛齐民…

    这也就意味着,他要单独面对葛齐民,要和葛齐民共处一室,而周文蓝也极有可能会在场。

    单独面对他们两个里的任何一个人,都已经是一种莫大的精神折磨了,更何况是同时面对他们两个人。但也没办法,就算再怎么抗拒,他也必须去,因为他是四少爷。

    一番深思后,葛利华提着袋子,径直去了书房。

    走到书房门口时,他看着眼前这扇巨大木门,心头一阵慌乱。一靠近他们,他就生理性恶心。

    正准备敲门,抬起的手却停在了半空中,手指蜷曲。他保持着这个无比局促的姿势,一动不动,半晌后才无力地放下手。

    操,连个门都不敢敲,他怎么这么怂啊?

    似乎回到葛家,他就变了一个人,变得胆小怕事、战战兢兢、优柔寡断。在这个家里,最受宠爱的人是他,最受折磨的人也是他。

    他就像个神经病似的,被一扇没有上锁的门给困在了外头,急得手足无措。

    最终,他闭着眼睛,仰头长叹一口气,袋子交给了仆人,吩咐道:“把这个交给老爷,就说是我送给他的寿礼。我今天太累了,就先回房休息,所以没能当面给他…再代我跟他说一句生日快乐。”

    说罢,葛利华便转身离去。

    从二楼书房到三楼寝室,不过短短几十米的距离,却走得他精疲力尽。一回到房间,他立马就换上了睡衣,然后直奔阳台。

    晚风袭人,夏夜恬静。

    他就这么安安静静地靠在躺椅上,盖着薄毯,嗅着花香,听着蝉鸣,望着紫黑色的夜空。

    真好啊…

    小风吹着,小虫叫着,小觉睡着…

    终于可以躲起来了,终于可以暂时逃离那些人了…

    现在只有他一个人,真好。

    虽然夏天的室外总是蚊虫不断,但蛐蛐可比人可爱多了,它们不会笑里藏刀,不会阳奉阴违,更不会伤害他。

    整个葛家,他最喜欢的地方就是寝室阳台。这栋六层楼的建筑里,只有这一方小小的天地属于他。每当他独自躺在这里时,总会有一种自己不在这个家的错觉。

    在这里,他可以卸下“四少爷”的外壳,让几乎快要窒息的葛利华出来透透气。

    为了庆祝这一刻难得的轻松,他决定做点儿有意义的事…

    只见他兴致勃勃地起身走了进去,从背包里拿出来一副有些泛黄的飞行棋。一个人下飞行棋,他消遣闲暇时间的首选。

    条件允许时,他也想和别人一起下,但却苦于找不到人。只有特别信任的人,他才能一起下飞行棋。等欧芳树回来了,一定得让她陪着下一个通宵的飞行棋……

    就这么想着,手里还拿着一枚未落的黄棋,连一局都没下完,他就在夏夜清风中沉沉睡去

    室内没有开灯,因此门口那人就成了一只巨大的黑影,融在一片昏暗中,脚步缓慢而谨慎。

    黑影一步步地走了进来。

    黑影在床边停了一会儿,没有发现人,环视一圈后,又向着阳台走去。走出房间的一刹那,黑影暴露在皎洁的月光下,露出了真面目。

    周文群微微一愣,被摇椅上的人吸引了目光。

    他静静地望着在月光下沉睡的葛利华,眼中是连他自己也无法理解的伤感,像是被勾起了很多年前的记忆。

    伤感转瞬即逝,被一股强烈的恨意所取代。如果不是他去告的状,那葛齐民能发这么大脾气吗?!

    “二十年多前就喜欢背后耍阴招…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周文群在心里痛骂着。

    头脑一热,周文群俯下身子,一把抱住了葛利华的腰。他把头埋到葛利华面前,想要吻那双微启的嘴唇。

    就在周文群凑近的一刹那,葛利华睁开了眼睛。

    在漆黑的夜色下,深色的眼眸中充满了无声的杀意,一种熟悉而陌生的杀意,不带丝毫情绪。

    葛利华面无表情地伸手,一把抓住了周文群的头发,猛地往后一拉,瞬间扯开了周文群近在咫尺的脸。

    与此同时,他朝着周文群的下巴狠狠打了一拳。一击命中目标后,迅速松手,单手压在躺椅上,轻松支撑起身体,整个人顺势横向一跃而起。

    疾速甩腿,一脚踢向周文群的腰侧。飞腿落地的瞬间,葛利华翻身而起,稳稳站定。

    他的招式迅猛如闪电,短短三四秒就完成了清醒、攻击和起身。仿佛按了倍速键一样,快得让人都看不清他的动作。

    周文群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击,就直接被他着一脚给击倒在地,苦不堪言。

    葛利华逆光而站,银色的月光越过他的身体,被无限拉长的阴影落在地上。

    他沉默地望着瘫倒在地的周文群,嘴角微挑,从紧闭的嘴唇里发出了一声诡异的轻笑。脸上闪过了一丝别样的兴奋,像是被他发现了什么低级而有趣的东西。

    虽然嘴角有了笑的弧度,但是眼角还是只有沉默至极的冰冷。眼神冷漠而死寂,简直是一双死人的眼睛长到了活人的脸上。眼中没有一丝波澜,却有着孩童般的坦荡,他毫不遮掩此刻的杀意。

    葛利华半仰着头,低垂着眼眸,藏起了大部分的眼白,只剩下了与黑夜融为一体的眼仁。

    刚才的攻击,让他从死寂一般的混沌状态下瞬间活了过来。在肾上腺素的刺激下,心脏律动得异常激烈。他体内的血肉筋骨、五脏六腑似乎都在咆哮着嘶吼着。

    一场狂热之战在他的胸腹中爆发,滚烫的血液在奔腾翻涌。

    无形中,一阵滚滚热流似乎贯穿了他的身体,他急需疏解心头这股不可言喻的激动。

    他没有一丝动作表情,肢体更是僵硬如铁。呼吸间,徒有人的温度,却没有人的热度。他就像一具刚刚从难产母亲的子宫里脱胎而出的新生死胎,鲜活而又阴沉。

    目之所及都带上了一层朦胧的原生血色。

    一片漆黑的世界映入眼帘,昏暗的夜色给了他尚在母体中的错觉。寂静的黑夜是专属于他的温暖子宫,银白的月光是如泄洪般奔涌而出的羊水,他在这片血色的黑暗中如鱼得水。

    眼前的那团蒙着血雾的黑影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他饶有兴趣地盯着那只黑影,不像是在看一个活人,而是在看一摊腐皮烂肉。

    刚才受了葛利华那一拳,周文群顿时头脑充血,眼冒金星。

    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腰侧又结结实实地挨了一腿。结果整个人当场被踢飞,直接撞到了室内的墙上。

    周文群闷哼一声,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阴冷的眼珠随着黑影的动作而转动,葛利华看着瘫倒在地的周文群,只见对方捂着腰站了起来。

    可还没等周文群站稳,葛利华就迅速向前冲去…

    他咧着嘴“咯咯咯”地怪笑着,发出了野兽幼崽的嘶鸣声。就像是口欲期的婴儿,如果被什么东西吸引了目光,就要把那个东西放到嘴里尝一尝。

    他表现关注的唯一方式就是攻击,一招致命的攻击!

    还未完全停住脚步时,他顺势飞身而起,整个人凌空转身,迎面砸出一个气势汹汹的回旋踢。肌肉紧绷的右腿甩出这雷霆一击,直直地向着周文群的脖子而去。

    这一脚下去,势必要踢掉周文群大半条命。

    见这个架势,周文群大惊,却完全来不及侧身躲开,只能看着那如铁棍般迎面打来的右腿,从空中划过,带起了一阵刺骨的冷风。

    这一击丝毫容不得他犹豫。周文群只好连忙用双手拼命挡住,同时脚下用力抵住地面。

    下一秒,被葛利华一脚踢中的手臂瞬间迸出震痛,剧痛迅速从小臂传向肩膀,随后蔓延至整个上半身。他一时腿软,没站稳,差点直接倒地。

    这强势一脚震得周文群连连后退,后背砸在墙壁上,浑身一颤,紧接着直接跪倒在地。他活生生被葛利华给逼进了房间死角,整个人几乎是动弹不得。

    周文群扶着墙,费力地站了起来,眼看情况不妙,连忙喘着粗气喊道:“停停停!好侄子,你这是做什么啊?怎么能跟长辈动手呢?我可是你舅舅啊!”

    闻言,葛利华就像是听不懂一样,面无表情地扭了扭脖子,一步步逼近,右手慢慢握拳,手臂上青筋蔓延。

    正要再次动手,动作却突然停住了。他呆滞了几秒,然后疑惑地眨了眨眼睛,像是在仔细辨认眼前这人。

    沉默了片刻后,他皱着眉头沉声问道:“是你?你进来做什么?”

    见这招奏效了,周文群极尽谄媚地笑了笑,亲切地说道:“我就是顺便进来看看你在干什么,我这个当舅舅的,关心关心自家侄子,不是很正常吗?”

    看起来葛利华似乎信了他的话,不再做出攻击的姿态,垂着手,沉默地站在原地。

    看来这小子是吃软不吃硬的主啊…

    周文群顺水推舟地走了过去,想要揽过葛利华的肩膀,跟这个爱动手的好侄子谈谈心。

    可还没等他的手落到葛利华身上,葛利华却突然开口了,用一副颇为惋惜的语气慢慢说道:“为什么不说实话呢?说了实话,我或许可以放过你的。”

    糟了!心头顿时大呼不妙,周文群急忙收手,想要往后退去。

    葛利华的身手他是见识过的,论近身搏斗,自己根本不是他的对手。跟他交手,自己这水平撑死了也最多只能接住两三招。

    可是葛利华并没有给周文群反应的机会。

    只见葛利华一个跨步越到他身后,从背后双手拿住他的双臂,顺势交叉,用力一扯,差点直接把周文群的两只手臂给当场卸下来。

    “啊啊!!!”周文群随即一声痛呼。

    反应过来后,周文群立马反击,可他向后用力踢出的腿,却被葛利华一脚踩下。这一脚犹如巨石一般重重砸中了周文群的腿。周文群被踩得闷哼一声,膝盖着地,疼得直不起腰来。

    葛利华死死地踩着他的右腿腘窝,并没有看跪在地上的周文群,而是目光沉沉地望向窗外的夜空。

    紧接着,他低声说道:“看在亲戚一场的份上,我最后给你一次机会,老老实实地回答问题。如果我满意了,这次就先放过你。”

    此时,两人已经打到落地窗前来了,这下墙上变成了两只黑影,一只狼狈不堪,一只从容不迫。跪地的黑影却突然“嘿嘿”笑了两声。

    周文群这猥琐的笑,直让人恶心。

    “你虽说跟当年一样漂亮,但却比当年暴躁多了。你当年一副什么都懒得理睬的样子,哪像现在这样,倒是肯随便跟人动起手来了?这么多年不见,除了长相以外,竟然什么都大不一样了,唯独还是那么不近人情,真是可惜这副好皮囊啊,哈哈哈哈…”

    “闭嘴,我问什么,你答什么。”

    葛利华冷着脸,手上慢慢加力,一字一句地说道:“如果不想因为挑衅侄子,而被救护车拉进医院的话,那最好不要再试图激怒我。”

    “挑衅?”周文群又笑了笑,“我这怎么能算是挑衅呢?我什么都没做啊!舅舅我就是看你在外边睡着了,怕你着凉,就想把你抱进来睡。抱一下怎么了?又不会少块肉!你也太敏感了吧?我这也太冤枉了!”

    不再跟他废话,葛利华轻笑一声,右手向外用力一拉。一声凄厉的惨叫随即传入耳中。

    下一秒,他表情无辜地看了看自己那只“行凶”的右手,皱了皱眉头,像是在看一个不听话的小孩。

    不过他很快便恢复了面无表情的状态,慢慢眨了眨眼睛,俯身轻轻说道:“以为我在开玩笑?这次是左手,再敢废话,就是右手。然后是什么,可以猜猜看。”

    “你想问什么就问,能说的事情我绝不瞒着你…”周文群痛得直打颤。

    “关于我的事,你究竟知道多少?”

    “能说的,你都知道。不能说的,你就算是把我双手双脚和脖子全都给拧断了,我也不能说。”周文群的语气听上去很是认真,只是不知真假。

    葛利华眉头微皱,思索了片刻,知道自己从这人的嘴里应该问不出什么来。

    于是他干脆松手,站到一旁,低声说道:“滚吧!这次只是给你一个教训,下次再犯,我绝不会手下留情。以后离我远点,否则别怪我不给长辈留面子。”

    葛利华深呼一口气,用颤抖的左手点了根烟,慢悠悠地吸了一口,然后才慢慢恢复了往日的神情。他颤颤悠悠地吐出一缕轻烟,在昏暗的夜色中调整着状态。

    “身为警察,殴打长辈,你就不怕我报警,举报到你单位去,让你丢了饭碗吗?”周文群一脸调笑地朝葛利华喊话,似乎很期待从对方脸上看到慌张的神色。

    葛利华不以为然地抖了抖烟灰,不紧不慢地回道:“嗯,有道理。去吧,去报警吧,去告诉他们,你大半夜地抹黑溜进卧室里给我送温暖,然后在我的防卫过程中不幸被打伤。我还得提着果篮去医院看望你,并向你致以诚挚的歉意。需不需要我手写一份五千字的检讨,然后当众朗诵以表悔意呢?”

    “你”周文群愤恨羞恼地盯着葛利华。

    不过这件事闹大了,受死的还是他周文群。他只是个替人办事的小人物,哪边他都得罪不起。

    思来想去,只能认怂了。

    于是周文群卑微地笑着,十分讨好地说道:“哎呀,都是一家人,哪有闹给外人看的道理啊?咱们叔侄俩的小问题,私下解决就好嘛,一家人哪有隔夜仇啊!”

    见状,葛利华没有说话,自顾自地抽着烟。

    一根烟燃了一半,他才斜眼看了周文群一眼,说道:“别废话了,免得再次激怒我,你会死得很难看。另外,离这最近的医院在二十公里外的城口,我劝你最好还是连夜去一趟,否则落了残疾,后果自负。”

    周文群愤恨地盯了葛利华一眼,才从地上爬了起来,一瘸一拐地向门口走去。

    走到门口时,周文群突然停住了脚步,转过身来。他看着葛利华那张面无表情的脸,忍不住怪笑起来,问道:“你说,如果有一天见到小当家,你还凶得起来吗?”

    还没等葛利华回话,周文群便开门而去,逐渐消失在昏暗的走廊里。

    小当家?什么小当家?!

    这个周文群,还真是个混蛋,什么都不肯说就算了,每次临走前还尽说些模棱两可的话来唬人……

    葛利华面露狠色,咬了咬牙,把烟掐灭后一把摔在地上。右手慢慢攥紧,指关节发出响声。

    平复心情后,葛利华转身走到阳台上,看着散落一地的飞行棋,十分难过。他蹲下身来,仔细地收集着掉落的棋子,一枚一枚地捡起来,放回盒子里收好。

    也许今天他是真的累着了,上床还没几分钟就来了困意。他郑重地盖好被子,笔直地平躺着,双手紧紧掐住裤腿,不停地深呼吸。

    最后,他无比紧张合上了双眼,像是在庄严赴死般一丝不苟。

    睡前愿望只有一个:千万…千万不要做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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