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90年代农村：星河灿烂

    南羊村小学墙体是青砖建成的，房顶是瓦片，从建成到现在，瓦片还没有更换过，以至于一到下雨的季节，屋外下大雨，屋内下小雨。

    王老师叫学生们挪动桌椅，避开漏雨的地方。下午的雨越下越大，减少了夏季空气的闷热感。索性几个年纪孩子一起，上一堂音乐课。

    教的是一首关于种子的儿歌。

    “小雨，小雨，哗啦啦，哗啦啦；种子，种子，在说话，在说话；哎呀呀，我要发芽，哎呀呀，我要长大”

    赵彬坐在宴星河旁边，全班唱歌的声音就他最大，恨不得掀翻屋顶一样。宴星河想一锤子打晕这个傻货。教完歌眼看着到了12点放学的时候了，雨水还是跟不要钱一样从天上泼下来。离得近的学生冒着雨回家了，离得远的，已经有父母来送伞，送饭，接孩子。

    赵根昨天生病了，没有来上学，赵彬也不知道小叔会不会给他送伞。

    “宴星河，你妈来了！”

    有学生认识宴星河妈妈，跑到教室喊他。宴星河本来想等雨小一点再跟离得近的学生借把伞回去，没想到宴妈妈却来了。

    宴星河带着难以抑制的欣喜，飞快跑了出去。宴妈妈打着伞，怀里提着一个篮子，篮子上面还盖着一块蓝布。胳肢窝里还夹着另外一把伞。

    “妈，这么大的雨，你咋来了？”宴星河带着妈妈来到他的座位上。赵彬这时候跑没影了。

    “瓜娃，妈不来，你咋回去？饿了吧？快点吃饭。”宴妈妈掀开篮子上的布，里面放着家里最大号的洋瓷碗，碗上面还盖着小一号的另外一个洋瓷碗。一双筷子，一柄勺子。

    揭开碗，是掺着干玉米碎的大米饭。赵湾村没有水田，不产水稻，村里人要想吃米饭都是买米吃。大部分人家做米饭时，都会掺进去一些粗粮。黄的白的米饭上面是几片炒的腊肉和土豆丝。

    宴星河看的胃口大开，正想着吃时，又看到赵彬一个人蹲在教室后门口，跟个没人要的狗崽子似的，望着门口的大雨发呆。

    “啧，妈，这么大一碗我也吃不完，可以分一点给赵彬不？”

    “赵彬人呢？喊来一起吃吧，我给你打的饭管够”宴妈妈一边动手分饭，一边念叨“根子妈家里已经在吃饭了，都没想到给赵彬这娃送一点。”

    那一天的米饭和腊肉，格外香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