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故事
咔嚓
“诺顿？你怎么回来了？”
后续的信件我还没有看到，手上正拿着泛黄的信纸。
它们的字迹多少有些模糊但勉强拼凑对于我来说是很简单的。
他低头看着地上的狼藉，毕竟我还没打扫。
“我的衣柜呢？”
诺顿没有第一时间询问信件，那说明问题不大。
我指了指地上的残骸“喏它其实还存在。”
心虚的笑容，诺顿拿出他一直带在身上的小本子坐在了床上。
“要从哪开始讲呢？”
他把手放在额头上思考着故事该从哪开始讲，我坐在自己拿来的小椅子上。
“那大概有很久了格里斯。”
久到他差点都忘记了时间。
我的父亲也是矿工，我们是社会的最底层。
抬头是黑黝黝的矿洞，低头是黑黝黝的煤矿。
我们这样生活着，拿着微薄的薪水，那微薄的薪资甚至都满足不了我们的开销。
一个成年男性的工资是18先令，你知道吗？一个家庭的一日开销需要30先令。
粗糙黑硬的面包经常是我们的晚餐，早餐。
那东西很咯牙，我都啃不动。
那年我大概多大，我记不清了我已经在矿场开始和父亲一起挖矿。
“臭小子！那个不是煤矿！”
他总这样叫我臭小子然后笑着抹去我鼻头上的粉尘，虽然他的手可比我鼻头上黑多了。
他有矽肺病，那时我还不知道我只是以为他的身体不好
我想着吃些药一定会好的
他半夜的时候会睡不着觉，他总是慈祥的看着我。
我有时夜里一睁眼，月光照在他的身上，他看见我起夜会用手摸摸我的脑袋。
我没见过我的妈妈，我没见过她的样子
我买了些药是用来治疗咳嗽，气喘的，父亲没有吃拿着药退了回去。
当然他那时每天都骗我他已经吃掉了，我开心的等待他的好转。
好转并没有到来。
每年冬日是最难度过的，我们要买一床新的棉被，我们会挤在一张床上。
我们买不起煤炭，冬日里会抱在一起睡眠，太冷了那时候真是要命。
他在半夜很难入睡，会忽然间的剧烈咳嗽，会喘不上气。
我并不明白，但他总会温柔的摸着我的脸告诉我“孩子，我不是那么希望你在我离开后继续在这里生活，去大城市吧。”
父亲死了，我用我们唯一的一床夏天盖的薄被把他裹在里面。
我的鼻子酸了，因为那破旧脏兮兮的被子里是我的父亲。
父亲有个好友，和他一样在矿场工作，不过后来他去了其他的矿场，我的父亲在老矿场再也起不来了。
他经常会寄些信来，但当时我不识字，后来15岁的时候有个矿工朋友教我我才能看懂。
金矿？可以吃上白面包住上大宅邸，可以有小蛋糕，可以有温暖舒适的大床
这很令人羡慕。
“格里斯，你知道的财能动人心，尤其是我这样穷鬼的心”
他看向我，眼里是什么我看不懂那是很复杂的情绪。
懊悔？可能有？欲望，对金钱的欲望？还有仇恨。
“我真想像你一样，过得轻松些”
“无所谓，我觉得人活一世就是要快乐些。”
“我不能快乐的，格里斯那不属于我。”
故事还在继续，诺顿需要一个倾听者。
他已经很久没有卸下那副虚伪善良的面孔说话了。
就是本尼，我不知道他全部的名字叫什么，铁凿是他对自己职业的称呼。
他是一名淘金者，淘金热当时还未散去。
他一直在寄来的信件里写着矿脉的线索，还有黄金矿脉。
但他并没有多说，所以在几年后我决定联系他。
我用我父亲的名义给他寄去了一封信，并在信中表示我的父亲已经过世。
他热情的邀请我来到他所在的矿区。
他的病情已经很严重了，早就不能去洞穴深处挖矿。
但他知道那些秘密，所以我打算
他看了看我，把小本子递给我，上面写着的是数不清的地名。
附近的几个地名已经被诺顿用黑色的炭笔划掉。
“你打算去寻找黄金矿脉？”
我看着他把本子塞回他的手里，他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
“你要跟我一起吗？”
我本想摇头，我对所谓的矿不矿不感兴趣，连对金钱的兴趣都没有。
但转念一想，我没有别的朋友
“我知道你不在乎金钱，但我们是哥们不是吗？”
是啊，我们是好哥们。
很多矿场的人都以为我们是情侣或是在一起的关系。
但事实上，诺顿不适合谈恋爱，我也不适合，我对爱情无感。
我们是两个带着秘密的战友，我们都知道对方友好的外表下藏着什么。
但我们一如既往，我们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你管我叫哥们，然后自己偷偷搞事情是吧？”
我开始追究问题。
“本来想等这附近探完告诉你的”
“你放屁，我不听，给爷死！！！”
我双手一环卡住他的脖子前后晃，他已经从老爷子嘴里问到了。
当年所有有可能带有黄金矿脉的矿洞，还有一个矿洞很神秘似乎被一个神秘的陨石砸中。
我看着他手上的本子。
“我们应该先去哪？”
“呃让我看看格里斯。”
盯着眼前的纸张他似乎在纠结哪里近一些。
“闪金石窟？”
“唔，不介意，但很多年前能挖出财宝现在并不一定，诺顿，不过试一试也是可以的。”
“那这个？这个矿洞在冰岛，据说里面可能有天外陨石。”
“天外陨石？那是什么？”
“不知道但一般可以买很多钱。”
“那明天再启程吧。”
我们坐上了跨越海洋的大船，冰岛一个独立的小岛。
这座岛上的居民大多都是渔民，在我们临近冰岛的时候，我仿佛看到巨大的鱼尾一闪而过。
真是奇了怪了
踩在踏踏实实的陆地上，诺顿在我后面东倒西歪的下船。
虽然他看上去马上要摔倒但我们没有一个人想扶住他，包括我。
“呕~格里斯呕。”
“诺顿请你吐完在说话ok”
太恶心了，他一边走一边喷
在海里那种踩在软绵绵白棉花的那种滋味对他来说恶心极了。
人总要有点野心，才能对得起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