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除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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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那时的南骁而言, 大概没有比女朋友三个字更美好的称呼。
手中的拥抱仙女棒不自觉地掉落在地，而他回过神来，自然而然地凑到了温阮身边。
轻微的痒意从耳边传来。
温阮抬起眼, 看到南骁的手温柔地抚过她的侧脸。
忽然拉近的距离让她本就紧张的心脏愈发失控，尤其在对上他深邃的眼眸时，随口便说道：“你不高兴吗？”
“高兴。”
南骁伸出手，拇指似有意识地摩挲着她的唇角，喃喃自语着：“……简直高兴疯了。”
夜空中闪烁着的漫天烟火做背景，温阮眼中却只看得见南骁放大的俊脸, 和那铺天盖地的爱意。
年轻的。
耀眼的。
没等她做出回应，南骁就低头吻了过来。
唇齿相依的触感占据了他所有的感官, 他想无所顾忌地揉碎她，又怕真的揉碎了她。
温阮被他亲得心悸非常, 止不住地在他怀里颤栗着。
再度睁开眼时她眸光潋滟，晕红的脸颊看得南骁很想就这么一直亲下去。
“别这么看我。”
他琥珀色的眼睛裹杂着浓重的情愫，仿佛把焰火都燃了进去，温阮心慌意乱地抬手捂住了南骁的眼睛。
温软的手覆上来，南骁轻笑了一声, 精准地低头亲了亲她的嘴唇，“喜欢你才这么看你。”
“少来。”温阮嗔了南骁一眼。
她想伸手推他一下，没推动。
南骁被她逗笑, 反手把人拉了起来抱在怀里，“还想放焰火吗？”
他背着光，海风吹过时额发遮住了他光洁的额头, 却吹不灭他眼睛里的光。
温阮抬眼看到南骁，声音都软和了起来，“放呀。”
海边的夜晚比城市寒凉许多, 容易滋生情愫，也容易让人变得柔软。那天晚上的焰火，和无人的海边，都成了彼此记忆里，永远的绚烂。
差不多过十点的时候，南骁就开始收拾东西准备返程。
温阮在一旁帮忙，看到那辆熟悉的越野车时还有点紧张，因为她已经知道了开车的是南骁姐姐的女朋友。
“这回真就是普通司机。”
南骁还差几个月才能拿驾照，看到温阮既紧张又想看的模样时唇角微勾，停下手里的动作摸了摸她的头发，“别紧张。”
温阮为着南骁的贴心松了口气。
但等她坐进车里，抽空拿出手机时，才是真的emo了。
“现在轮到你紧张了。”温阮把手机朝向南骁道。
南骁嫌弃眼皮，看到温阮和阮维桢的聊天记录。
小舅舅:[不接我电话？]
小舅舅:[又跟对门那小子出去了？]
小舅舅:[几点回来？]
终极拷问。
死亡三连。
“嘶。”
南骁闭了闭眼，难得地头痛了起来，“我运气就这么好的吗？”
“确实。”温阮在一旁看着都没忍住笑。
南骁运气不赖，而且跟阮维桢也是格外地“投缘”。
最后他们紧赶慢赶，抵达小区的时候也已经快要晚上十二点了。
“小舅舅该不会等我等到现在吧。”
温阮还妄想着阮维桢有事先走了，结果她甫一下车，就看到阮维桢掐灭烟头，从暗处走了出来。
这就很尴尬了。
温阮和南骁面面相觑，有种逃课被老师抓现行的感觉。
“小舅舅……”
如果忽略掉阮维桢那一脸的阴霾，穿着白色卫衣和浅色牛仔外套的他年轻得像是刚出学校的大学生。
“温软软。”
阮维桢没看南骁，趁着一张俊脸瞪向温阮，“别告诉我咱们家门禁是十二点。”
温阮没敢搭腔，下意识地看向了南骁。
正是这一眼让阮维桢怒气疯狂上涨，直接就拉着温阮往里走，仿佛南骁不存在似的，“下回再被我逮到的话，你自己看着办。”
南骁倒是一派镇定，看着温阮一步三回头的模样，他心里熨烫得很，还对着他们的背影喊道：“小舅舅辛苦了，晚安。”
阮维桢：“……”
我辛苦你个头。
温阮极力忍着笑，跟着阮维桢回到了家里。
阮维桢不太擅长教育小孩，也不喜欢以长辈的名头为难人，最后也只是叮嘱温阮不要太相信男人。括弧，除了他阮维桢。
“记住了。”温阮当即老老实实地点头应了下来。
那时候的温阮绝没有想到，阮维桢会因为这件事提前领她回老家。可怜南骁刚和温阮确立关系，就被迫开始了异地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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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什么时候回来？]
南骁看到消息的时候刚睡醒，人还有点懵，就遭受到了晴天霹雳。更要命的是，他完全有理由相信，温阮会在老家一直待到开学。
事实也确实如此。
只是和每天都要发无数条消息的望妻石南骁不同，温阮在老家的日子就挺充实，毕竟光是避着人联系南骁就要花费她不少心神。
“软软。”
温阮刚给南骁拨了个语音电话，就听姥姥在门外叫自己，“还记得二伯家的文郁哥哥吗，你小时候可喜欢跟在他尾巴后面玩了……”
可以说是社死现场了。
温阮对文郁没什么印象，但还是不得不在众人面前寒暄，“文郁哥哥？”
她戴着蓝牙耳机，出房间时南骁那边还没接电话，她也忘了挂掉。以至于南骁刚一接通，就听到自己的小女朋友在甜甜地喊其他人哥哥。
这谁忍得了啊？
南骁必然也是不能的。但他隐约猜到温阮是忘了挂电话，干脆就保持沉默，听着那头在讲温阮的童年趣事。聊完后，那个该死的文郁问温阮要不要出去玩。
“你还要跟他出去？”南骁忍无可忍，一向沉冷的声线也有了明显的起伏。
温阮当即愣住了，她从口袋里摸出手机，匆忙找了个借口去洗手间后就开始质问南骁，“你听了多久了？”
“哦，大概是从你那句文郁哥哥开始的吧。”南骁平平淡淡地回了一句。
“……”温阮发誓，他绝对是在阴阳怪气。
她想了想，不满地嘟囔着：“我不信你就没有亲戚家的妹妹。”
“我不会这么喊。”南骁很笃定地回道。
温阮撇了撇嘴，干脆开始转移话题：“你不是要跟李自新去打球？怎么还……”
可她话都还没说完，姥姥的声音就再度从门外传来。
“你比我忙多了。”
南骁低低笑了一声，让温阮无法反驳，但她这会儿也没了跟他墨迹的时间，“我先挂啦，晚点再打给你。”
这回温阮确定通话挂断后，才走出了洗手间。
姥姥那边也没什么特别的事，看她没什么要出去玩的意愿，就让她出去送送文郁。
而所谓的寒假，便是在这琐碎的日常里慢慢磋磨过去的，一转眼就来到了除夕。
阮维桢在过年前一天赶了回来，回家时面对的却不是迎接他的家人，而是……他的相亲对象。
为着这件事，阮维桢念叨了温阮一整天，说她不讲舅甥情分，还扬言说今年压岁钱减半。
“姥姥不让我跟你说的，不赖我。”温阮一脸无辜地说道。
阮维桢扫了她一眼，明显不信她的鬼话，“你是那种听话的人吗？”
“我不是吗？”
“你听话的话，你的小男朋友是怎么回事？”阮维桢毫不客气地点了点温阮的额头。
温阮捂住额头，回瞪了过去，“那这不是一码归一码？”
“在我看来都是一样的。”阮维桢扬了扬下巴，端的是一副油盐不进的姿态，“你再不听话小心我告诉你姥姥姥爷。”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温阮拿阮维桢没辙，老老实实地向他认错，“下次一定。”
“阮维桢，过来切菜。”
阮维桢刚想继续数落温阮，就听到了自家老母亲的呼唤。
温阮大大地松了口气，跟在阮维桢身后看着他认命地给姥姥打下手。
在温阮的记忆里，这是她年年都能看到的场景。可惜的是，从前待在厨房的，是她的妈妈……
这是爸爸妈妈不在身边的第一个新年，温阮很难不去想他们。
“软软，来尝尝这个汤行不行。”
姥姥的声音响起时，温阮悄悄背过身擦了擦眼睛，这才应声走了过去，“来啦。”
除夕对国人来说意义非凡，老家这边不禁烟火，耳边全是烟花爆竹的声音。
温阮给南骁发了条新年快乐的语音后，不紧不慢地回复着其他人的新年祝福。
他们家没有守夜的习俗，姥姥姥爷也熬不了夜。温阮和阮维桢大眼瞪小眼地看了会电视，就各自回了房间。
温阮给南骁打了个电话，他那边没接，回她说外边很吵晚点给她打。她也没放在心上，直到将近十二点时，房间的窗户发出轻微的声响。
起初她没理会，直到那声音再次响起，纳闷不已的温阮起身走到了窗边。
午夜将至，窗外盛绽的烟花做背景，少年一身白色羽绒服，脖子上系着克莱因蓝色的围巾，在漫天雪地里冲自己招手。
满怀热忱的少年啊，似乎总有花不完的精力。
爆竹声掩盖了南骁的声音，温阮捂着嘴，控制不住嘴角上扬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