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并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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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里昼短夜长, 岁末的寒凉彻底被放大。
肆意的冷风不停地从城市掠过，霓虹灯闪烁间，好似一场盛大的寂寥。
剧本游戏结束后, 这群少年少女们就在湖景别墅里张罗起了吃喝来。等稍晚一些，聚会的队伍便又扩大了许多。偌大的房子里吵吵嚷嚷的，一直到了后半夜才逐渐停歇。
温阮跟南骁是最早离开的那一批。
两人之间本就暧昧异常的氛围在南骁主动告白后显得尤为微妙。周遭的人见惯了这副情景，倒也没觉出差别，唯独被南骁严防死守了一整天的沈川看上去有些蔫。
“我喊你来可不是为了看你在这里喝闷酒的。”恨铁不成钢的李臣风狠狠地瞪着沈川，“你三中男神的称号不是很响吗, 怎么都不知道表现的？”
沈川晃了晃手里的酒瓶，没多说, “她现在过得挺好的。”
“这你就满意了？”李臣风不太理解，甚至想晃一晃沈川脑袋里的水, “我看你之前成天跟人打听温阮，就差没跟着转学过来了，就这？”
沈川抬了抬眼，神色淡淡的，“你是没谈过恋爱？”
“你胡说八道什么！”李臣风顿时就炸了, “我谈过的恋爱比你喝的酒都多好不好。”
沈川这会儿倒没笑他。
过了好久，李臣风才听他喃喃说道：“没机会的……至少现在没有。”
年少时懵懂的喜欢不需要太多复杂的理由。
可能是因为她在刚好的时机递给了你一把伞，可能是她那天穿的裙子特别好看, 也可能是她……一直在你触碰不到的地方，一直一直……
每个人视角不同，由此产生的结果就会不一样。
比如在温阮的记忆里, 她和沈川确实没有太多的交集。
临近年末，街道上早早地就亮起了一排排的景观灯。
温阮这会儿被南骁安置在奶茶店的座椅上，怕她冷, 她刚出门脖子上就被南骁围了个白色围巾。此时她小巧的下巴隐在围巾里，一双潋滟的桃花眼饶有趣味地看着在人群中排队的南骁。
温阮今天脸红了一整天，难得有时间抽出空来观察他。
休息日晚上的奶茶店人很多，南骁身上的长款咖啡色西服外套显白又显高，周围看他的人不在少数。
他是什么时候喜欢上她的呢？
倒不是温阮不相信一见钟情这回事，只是她回想起他们第一次见面的场景，没觉出自己有什么能特别让人记住的点。
温阮正恍神着，就见南骁身后的一个短发女生正跃跃欲试地想跟他搭讪。
她眨了下眼，低头在手机上打开聊天软件，熟门熟路地点开了南骁的头像。
温阮不软:[暗中观察gif]
温阮不软:[你后面的小姐姐一直在看你欸]
发完消息后，温阮就放下手机，大大方方地继续观察南骁。
说来也巧。
南骁刚要拿出手机，就被那名拍了下后背。
女生个子不高，穿一身红色的短款斗篷大衣，在南骁身后小巧玲珑的。
温阮有心想看看南骁的反应，但她这里听不到他们的谈话。
南骁似有所感，抬头看了下她的反向勾了下唇角，才回过头和那个短发女生说话。
正好奇着的温阮被南骁直白的笑意弄得愣了下，重新发了个问号过去。
她反正是没辙了，撇嘴等着南骁来给她解惑。
好在南骁没有让她等太久，手机很快就有了答复。
n:[她说今天有第二杯半价]
n:[问我要不要一起]
温阮看着屏幕上的对方正在输入中，笑着问他怎么不答应。
然后没等南骁回复，她就悄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朝南骁靠近。
他个子太高，她想从后面捂住他的眼睛无论如何也是办不到的。
于是温阮伸手拍了下南骁的左肩，人走到了他右边。
这个过程中她感觉那个红衣服的短发女生似乎想对她说些什么，但她没顾上。
彼时南骁刚发完消息。
他从右侧回头，精准而又自然地伸手摸了下温阮的脑袋，“怎么过来了？”
“刚好快排到了。”温阮当然不好意思说自己是过来宣示主权的，但他俩这么站在一起，根本不需要再多加解释什么。
从奶茶店出来后，他们去看了近期上映的悬疑大片。
全程温阮都没怎么玩手机，一直到回家后，她才看到南骁前面发的消息。
n:[我说我女朋友会吃醋]
“谁是你女朋友呀我都还没答应你……”温阮瘫倒在沙发上，怪叫一声拿抱枕盖住了头，心悸的感觉却仍未放过她。
闭上双眼。
脑海中清晰地浮现出南骁深邃的眉眼，和他不动声色的温柔。
啊啊啊啊啊……
怎么办想到他就忍不住脸红心跳。
温阮踩在地毯上的脚无意识地蹦跶了两下。
然而就在这时，梅婶忽然从拐角处探出了头来，“软软是在外面遇到什么事了吗？心情不好？”
！！！
温阮听到声音，整个人都尬住了。下一秒她回过神来，飞快地拿下脸上盖着的抱枕，起身理了理自己的头发，“梅婶还没睡啊……我没什么事，挺好的。”
得亏梅婶不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个性。
她进厨房给温阮热了杯牛奶，就催促着她去休息了，“明天还得去学校吧？快去洗洗睡觉了。”
“这就去了。”窘迫不已的温阮忙不迭地点了点头。等梅婶走后，她才大大地松了口气，哒哒哒地抱着牛奶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n:[睡了吗]
南骁发来消息时，温阮刚洗完澡。她爬上床，回了个睡着了的表情包。
几乎是同时，南骁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他沉冷的声音由听筒传来时多了几分温柔，让温阮有些难以招架。
“明天就出成绩了。”温阮翻了个身，随手扯着床上的玩偶。
“嗯。”那头的南骁似乎笑了下，低颤的嗓音落在耳边震得她头皮发麻，“害怕输给我吗？”
温阮手上的动作顿了顿，嗔怪地说道：“我才不怕你……是你要想想输给我的话怎么办。”
“这样的话，我忽然有点后悔了。”南骁轻声道。
“后悔什么？”温阮的心跟着一紧，她可是记得他说输了的话就随她处置的。然而下一秒，南骁的话就让她闹了个大红脸——
“因为我只听我女朋友的话。”
温阮微阖着眼，眼前蓦地浮现出南骁低头在她手心写字时，郑而又重的神情。
心早就被他搅乱。
其实无需过多的言语，他温柔的眼眸就足以令人卸下所有防备。
时间悄然而过，月亮深埋在云层之中，夜色浓重，两个人之间那根无形的线不断拉扯着彼此。温阮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但毫无疑问，梦里和现实一样让她沉迷。
早上温阮照例是和南骁一起去的学校。
经过一个晚上的沉淀，那股情愫似乎也被放大了许多倍，就连简单的眼神交汇也变得格外不同。
南骁今天穿了件短款的飞行员夹克，修长的腿部线条分外惹眼。他走在温阮身边，很自然地替她整理被围巾挡住的头发。
“骁哥。”
李自新远远地看到南骁，就风风火火地冲了过来，“你听说了没有，这回好像有两个并列第一欸。”
“是吗？”南骁挑了下眉，神色没有太大的波动。
倒是温阮意外极了。
南高的成绩水平和三中相比有一定差距，但拔尖的也不是没有。她细想了下，她这次考试还算认真，应该不至于连第一都拿不到吧？
“是啊。好像分数考得还挺高的，咱们年段主任看到成绩后笑了一晚上。”李自新对自己的小道消息很有信心。
温阮开始觉得不太妙了。
她拉了下南骁的胳膊，催促着他往公告栏走。
“要是我赢了怎么办？”南骁微微低头，很配合地任由温阮拉着自己。
温阮瞪向南骁，脱口而出道：“那就奖励你一个女朋友。”
南骁听了直叹气，“那你该早点跟我说，说不定我就能多考几分了。”
“不要脸。”温阮被他理直气壮的模样气笑了，两人有说有笑地去看了成绩。
这时，被他们遗忘的李自新猛地一激灵，喃喃自语道：“难道这就是恋爱的酸臭味吗……”
他嘀咕了半天，好一会儿才回神追上了他们。
公告栏前挤了不少人。
温阮刚想挤进去，就被身边的人撞了下。得亏南骁及时拉住了她，才没让她被撞到。
隔着羊绒大衣，腰间那双手的存在感也依然不容忽视。温阮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弄得愣了下，紧跟着就有一股热气在身体四处扩散。
“不好意思……”
撞到他们的是个男生，被南骁冷峻的目光刺到，暗叹了一句不好，就默默跑开了。
“没事吧？”南骁收回手，关切地看向温阮。
温阮摇了摇头，余光却扫到了公告栏上的成绩名单。
？
还真是她和南骁啊。
整理名单的老师还挺贴心，特地把他们并排在了一起。
就好像……他们天生就是一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