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假如
“承惠五千門！您的房间在五楼，钥匙是这个！”
花了钱从天空竞技场外面的旅馆租了间屋子，弥渡转着钥匙扣迈着轻快的脚步走进电梯，她现在已经能预见未来挣大钱的日子了。
做着赌输赢就能挣大钱的美梦，弥渡拿袖子掩住下半张脸，生怕自己笑的太大声吓到别人。她单手拍了拍笑的开始发烫的脸蛋，走出电梯找到房间后拿钥匙打开房门进去。
然后拎着伞冲往卫生间。
自从那天无意间打开了一次伞，被劈头盖脸淋了一身水之后，这把伞也像积蓄水的池子一样，虽然不知道到底能产出多少水，承载多少水，毫无疑问现在这把伞里的水已经快满了。
她现在要做的就是把伞里的水放掉。
小心翼翼地撑开伞，离奇的是伞底对着下水道一滴水都没流下来。“？”弥渡皱眉，她能感觉到雨女的伞快承载不了其中的水了，这是怎么回事？她抓起伞柄，仰头观察灯光下的伞骨……
大量的水从伞底流下，根本来不及躲闪，劈头盖脸淋了弥渡一身，她无语地等待水流完，合上伞坐在马桶上开始思考人生。这伞底下是连着个异次元空间吗？怎么能储存这么多水。还有啊，水不流下水道专往她身上流，跟她搁这儿搞人工智能是吗？
感觉衣服已经开始紧贴肌肤，暗叹一声再继续这样早晚有一天会得风湿病。弥渡叹息一声站起身开始脱衣服，怎么说她也应该先把衣服晾干。
抬手拽了拽腰带，又拽了拽……
纹丝未动。
“你说这本书的作者没玩我我都不信。”弥渡痛苦地揪住了自己的头发，又坐回了马桶盖上。都不用感觉，这腰带和衣服是一体的，而腰带的位置以完美契合的姿态卡在了她腰线的位置——简而言之，这衣服根本没法脱。
但是弥渡还记得不久之前这件衣服是可以换下去的。
……那是在遇上那个警察之前。
弥渡简直压不下嘴角的苦涩，她抱着头坐在马桶盖上。本来是打算美美睡一觉的，但是这谁能睡得着啊。算了，权当补水了。她简直要扬不起苦涩的嘴角，出于苦中作乐她这么安慰自己。
谁要这种补水啊！她是被太阳暴晒过的西芹吗！
反正花了钱了，大不了就湿乎乎的睡床呗。
弥渡现在唯二能脱掉的东西就是木屐和足袋，上了床给双脚解放自由之后她就窝在被子上睡着了。
自从变成雨女之后弥渡就没做过梦，她对睡眠的要求也因为浇了两次水之后明显减少。至少她本来是不困的，但是上了床之后，莫名的困意就包围了过来。她下意识的想抵抗，但是又意识到如果是什么迷香的话，雨女的被动会迅速刷新。
所以这难道是传说中神明大人的启示？
阖上双眼，弥渡陷入了梦境。
她跌入一片空白，这里就像兔子洞一样好像永远到不了尽头，越往下坠空白就越来越少。周围出现了扭曲的花纹，还有的就像老旧照片一样泛起了黄色，甚至还有波纹一样的褶皱，天空绽开大朵大朵的黑色大丽菊，伴随着“卟卟”的声音，花蕊上张开了嘴，里面全是雪白的尖牙，甚是恐怖的嘴巴里吐出孩子的声音，它们齐声唱着:“
ringaroundtherosy，
apocketfullofposies
ashes,ashes，
weallfalldown，
littlesallywaters，
sittinginasaucer，
weepingandmoaning，
likeaturtledove，
rise，sally，rise，
wipeyousillyeyes，
flytotheeast，
flytothewest，
flytotheohatyoulovebest……”
弥渡瞳孔地震，她背朝下，是面对着那些唱歌的花朵的，所以是可以看清花上长着嘴巴。这画面对她冲击有点大，也不只是有一点大，已经可以说得上是十分阴间的程度了。她倒抽一口冷气，就连呼吸都放缓了。
这就算是神明的启示也是邪神吧。
等那些大丽菊唱完两轮歌时弥渡还在下沉，她看到天降甘霖，雨水淋在花上后花变成了白色的鸟儿，“唧唧啾啾”叫着，飞往各个方向。顺便鸟儿身上的嘴巴还保留着。弥渡眼睁睁看着这些鸟的腹部或者背上长着黑洞洞的嘴巴，一边重复着:“fly，fly，fly”一边散开。
更阴间了好吗！
虽然猜到了刚刚的雨水让花变成鸟应该是向着好的方向发展了，而且雨水应该指的是雨女可以净化的能力。
但是真的好阴间！这真的是什么神明大人的启示吗！这也太有精神污染了吧！
弥渡吐槽着，继续等待接下来的发展。直觉告诉她，这个梦境应该没有这么简单就结束。她保持着跌落的姿势，天空的鸟儿停滞下来，从花朵蜕变成鸟儿的过程也暂停了，不断重复的“fly”不知不觉的停下了。
鸟儿和花朵的“口”中传来轻灵的声音，那声音说:“我以为幼崽应该会喜欢看这样的动画的？”
弥渡:“可是这种东西真的是子供向吗！过分猎奇了啊！你当时魔法少○小圆吗！”
那个声音也沉默了一下，然后果断转移话题:“努力学习雨女该是什么样的吧。至少因为你现在就是雨女而使自己看起来更有雨女的样子吧。”
你是在绕口令吗？而且这东西不是我想学就能学会的吧。弥渡无语的翻了个白眼，打算闭目养神眼不见精神污染心不烦。却感到一双手正在此时轻轻搭在了她的额头上，刚刚的声音近在咫尺。
弥渡猛的吃了一惊，她睁开眼睛，正对上一双好似在燃烧的鎏金色，那双眼睛似是满含悲悯，又带着空茫与无机质的冷漠。
那双金色眸子里缓缓流下了一滴眼泪，然后落在了弥渡的脸上。一瞬间她感受到了让人喘不上气的难过，好像心在下一秒都要碎掉了。
而冰凉的手掌从额头挪到了她的眼睛上，轻轻盖住后她感觉自己好像被摁到了对方的胸口上。弥渡被巨大的悲伤震得几近失神。她在对方怀里喃喃开口:
“……雨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