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他的身份

    陌尘远远地跟随，赵静那粗大的嗓门还在不停地呼喊着：“丫头，丫头……”

    布衣女孩头也不回一路狂奔，向不远的一座青山跑去，边跑边喊：“师娘救我！”越过山脊的半山腰上是一座碧波荡漾的小湖，更远处一座更雄伟的大山巍然耸立着，齐刷刷平整的山顶，远远望去就如一张桌面般，名为瓦屋山。

    湖边的竹屋里，一名布衣妇人正细致地做着针线活，素颜的脸庞上，写满了平静和恬淡。而另一间屋子里，一位三十来岁挽着发髻的书生，细细地磨着墨，数次提笔思索片刻又哀叹着放下。

    布衣少女气喘吁吁推开竹门，一屁股坐在门沿边，用手指了指外边，一句话都说不上来。

    “青儿，啥事这么大大咧咧的？为师的教诲忘了？”

    书生停下磨墨，缓步走出竹屋，赵静跑得也是大汗淋漓，眼见布衣少女坐着未动，瞅了眼书生，快步走到跟前，一脸谄笑着说道：“三丫头，几年没见，咋一见我就跑？”

    布衣少妇闻言一步飘出竹门，伸手揪住赵静右耳，正准备来一个正圆，赵静扭头看见少妇面容，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姑姑，你咋在这里？”

    人称赵雅兰的少妇闻言脸色一红，松手飞起一脚踢在赵静屁股上，赵静一个狗爬倒地，一脸的土渣子。少女想笑又不敢，书生连忙拉住，恭维地说道：“你们赵家总是出一些猛人！”少妇闻言瞪了瞪书生，一双酥胸气得起伏不定。

    陌尘看着门前的闹剧，缓缓向前走来。书生早已有所准备，猛然间抬手一对黄石玉牌飞出，陌尘见状蓄势双手接住，双足下竹叶蹦起，竟形成一圈一圈的涟漪，转瞬消失。

    书生端详着眼前十二岁的少年，身高已经堪堪越过他的下颌，稍显稚气又带着七分沉稳的脸庞上，是熟悉的印记，一想起就让人心痛的人所留下的。

    陌尘没有说话，虽然忆起伯父交代的话语，可心中总还是有些不痛快，连基本的抱拳也没心思去做作一下。赵雅兰看出场面的尴尬，看了看本家侄儿，又望了望陌尘，内心已经了然。一手拉起赵静，一手拉着布衣少女，三人往湖边的菜园行去。

    “你现在已经是三品修为了？”

    “嗯！”

    “这些年你受苦了！”

    “没事！挺好！”

    “有什么想问的，直接问吧！”

    “伯父让我带一句给你，父兄不救，侄可教乎？”

    书生闻言身形剧震，仿佛内心被什么击溃一般，眼圈绯红。

    “终还是怨我，为一执念，数十世我文家男儿前赴后继，夭亡何其多！可还是一昧再昧，为着那虚幻的位置，不知还要填上多少人的性命！”

    “侄可教，可教之又有何用，我本学的就是济世之学，但却济世无门啊！”

    书生捶胸顿足，神色狰狞，血红的双眼似乎要迸发而出，十一年前云山血战，他亲眼目睹二哥战败，尸首悬城暴晒，却无力救援。十年前云山大战，他也只能远远观望，始终不曾出手一次，怨我，都怨我。

    赵雅兰耳听竹屋的怒吼，赶紧丢下两个少年，快速返回到木屋，眼见着郎君的神色，心中哀叹不已。

    “伯父要我在你这里待上半载，等其余人到齐，我们会全部离开，包括胖罗刹和黑金棠。”

    说完转身往湖边行去，赵雅兰看了眼丈夫，小声埋怨到：“为何不给孩子说实话？”

    书生低眉，摆手道：“还不是时候！”

    赵静拉着陌尘问道：“那书生是谁？为何我姑姑在这里？五年前见姑姑还是在定州的屯子里呢！”

    陌尘两眼空洞：“他的身份……是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