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言城妖邪
柳青青攥着墨青剑不说话，不知是烛火太暗，还是别的什么原因，陌如钰竟觉得她的眼眶有些微微发红，有一种要哭了的感觉。
不等陌如钰仔细去看，冷卿秋已经拿着钥匙朝楼上走去。
“师尊等等我。”陌如钰连忙跟了上去。
碧云摊开手掌，里面就剩最后一把钥匙了，直到她将手举到柳青青的眼前，柳青青才算回过神来。
“就这一把，看来今晚只能委屈你跟着我住了。”
客栈二楼，每踩一步，脚下都会发出“吱呀”的木头声音。
冷卿秋走在前面，陌如钰跟在后面，两人一直走了许久才找到住处。
是一个末尾处的房间。
推开门一看，虽然比不上冷卿秋住的衔玉殿那般奢华，但还算干净整洁。不过陌如钰找了半天，才发现这么大的房间里竟然只有一张床！
“呃……”陌如钰尴尬地看着眼前的一张双人木床，又瞅了眼站在一旁的冷卿秋，“只有，一张床，不然我打地铺，师尊睡床上吧。”
冷卿秋抬眼，昏暗的烛光下，她的皮肤白皙，烛火摇曳，印衬着她的肌肤上都好似泛着浅浅的光泽。
“无碍，一起睡吧……”
冷卿秋说话的尾音有些让人听不清，两人相对而立，互相注视着，周围安静的仿佛只能听得见彼此砰砰有力的心跳声。
“好，好啊。”陌如钰故作镇定地说道。
然后转身解衣，脸上一瞬间挂上了狂喜的表情。可就在她解开衣带，脱了衣服转身的时候。却发现冷卿秋不知什么时候，就好像总比她快一步似的，已经将衣服脱下，叠的整整齐齐，放在了一旁的桌上。不光如此，她的人也已平平稳稳地躺在了床上，闭着眼，安安静静，乍一看跟睡着了似的。
这，好像跟想象中有些不一样。
在陌如钰的幻想里，两个人不应该是躺在一张床上，做一些脸红心跳的事情，然后内心小鹿乱撞无法入睡么？
怎的冷卿秋此刻躺的笔直的不能再笔直了……
不知道是否真的睡着了，陌如钰轻轻叹了口气，然后将衣物叠好同冷卿秋的放在一起，旋即吹灭烛火，小心翼翼地爬上床榻，钻进了被窝里。
闭眼片刻，感受着身侧传来的温度，陌如钰紧张不已，更加睡不着了，翻来覆去好一阵子，才对着空气小声问了句，“师尊，你睡了吗？”
然后身旁传来了一道轻飘飘的声音。
“食不言，寝不语。”
陌如钰一头黑线，终于还是安静了下来，不再蠕动。
……
一阵鸡鸣声响起，天边泛起了鱼肚皮陌如钰睡眼惺忪地站在窗前，困倦地伸了伸懒腰。
才伸完懒腰，目光就落到了冷卿秋的身上。
今日的冷卿秋，身着一身浅紫色衣裙，眉心一点猩红的朱砂，眉目如画。她举止端庄地坐于塌席之上。面前的矮桌上放置着茶具，她提壶倒茶，一套动作行云流水。举手投足间尽显高雅。
正当好奇冷卿秋为何如此偏爱紫色的时候，将陌如钰飘零出体的灵魂拉回来的是一阵短促的敲门声。
待冷卿秋说了句“进”，陌如钰才看到来的人是碧云。
碧云在进门的第一时间就对冷卿秋行礼并说道，“师尊，您吩咐弟子打探的消息，弟子已经打探好了。那妖邪会在黄昏时分出没，踪迹神秘，不易捕杀。具体是什么东西化成的，尚不得知。只知它擅长迷惑人心，一旦身陷其制造的幻境内，便会沉溺其中，逐渐丧失理智修为后慢慢死去。在我们来言城之前，这座城受妖邪侵扰，已经死了不少人，所以家家百姓就算在白日也很少上街走动。”
冷卿秋点头，“你们历练便可，若无法斩杀，为师自会出手相助。”
“师尊，”碧云脸上露出些许为难之色，“此次言城妖邪一事……不光我们敛芳门来了弟子，其他的仙门宗派也派了弟子前来。其中便有以沈涯为首的天衍门。”
沈涯。
陌如钰自然对此人有着深刻的印象。
两年前她刚穿到这个世界，狂妄自大去找寻猫妖，如果不是这个沈涯出手，恐怕她早就死了。
按照对此人的印象，两年前他便已经是化神期了，两年的时间虽无法那么快到达真仙，但至少在同修为的人之中再无敌手。
越想陌如钰越觉得不可思议，心想天才果真是天才，是她这种普通人无法与之比拟的，也就只能仰望。
“此事为师知晓。”冷卿秋抬手，抿了抿杯中茶水。
“是。”碧云再度行礼后才退出屋内。
像是知道陌如钰会说什么似的，冷卿秋率先开口道：“你可在言城四处逛逛，但妖邪之事，切莫染指。”
陌如钰没有再死缠烂打说要跟着师姐们一起去抓妖，她还是有自知之明的。只是听得冷卿秋这么说，还是免不了一阵情绪低落。
冷卿秋静静地盯着陌如钰精致的侧脸，惊奇地发现她安静下来的样子像极了尹珏双。
一时间有些难以自控。
其实两年的时间里，她无数次都在陌如钰的身上看到了尹珏双的影子，哪怕理智告诉自己，尹珏双已经不在了，但她还是经常会将她错当成她。努力自控的是师徒的情谊。
从陌如钰说出那些话起，她便开始有些自误。可冷卿秋也知道，苏江雪说得对，她不能再继续自我折磨下去了。既然老天送来一个相似之人，那此生，她定会拼尽全力护陌如钰的周全。
或许应该是补偿吧，对陌如钰的保护应该算作是对尹珏双的愧疚和补偿吧。
陌如钰也自知妖邪一事她不能同师姐们一起，便吃过饭后就在言城内四处溜达。等逛完回到客栈的时候，差不多就快黄昏时分了。
陌如钰靠在栏杆上看着一群师姐整装待发，而自己则百无聊奈地磕着从老板娘那里讨来的瓜子。两眼羡慕，却只能安安静静地当个废物，在这里等她们回来。
“如钰，等我回来。”柳青青还是挂着笑容对陌如钰招呼道。
陌如钰刚想回应，不知怎的瞧见冷卿秋的背影，思索一番后也只是对柳青青点了点头。
后来很多年后，陌如钰每每想起柳青青，便觉得两人从最初的关系要好到后来的分崩离析，大抵就是从言城有意保持距离开始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