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涌动
第二十一章，涌动
“看呐，他们认可了我，却并没有认可此刻满怀骄傲，身为贵族的你。”
少年面无表情的说出这句话，甚至连看都没有看维尔鲁一眼。
那一刻，站在破碎舱口的少年的身影，在日光的反衬下，深深的印在了金发青年的内心深处。
“好耀眼啊。”
似乎感受到了光芒，维尔鲁选择了用手臂挡在了眼前，也许只有这样，他的心中，才会好受一点。
“只要不停的前行，道路就会不断的延伸；
你的终点，真的只是这里吗？”
世界的声音响起，从脸颊拂过，少年的手，伸向了无言的青年。
若是没有疼痛，谁都无法前行。
与其追寻那无法再次回头的过去，倒不如当成幸福的回忆，负重前行。
少年的眼中看不见生气，却又比谁都要坚定，那映射着希望的眼眸，虽然在否定着维尔鲁，但又在告诉着他，你也有资格拥有明天。
“谢谢你，让我看见。”
青年张开了手掌，朝着光芒所在的方向抓去。
手指夹缝中的余光，照耀在他血迹斑斑的脸上，他在享受着，享受着强光造成的疼痛所带来的快感。
从未像此刻一样，能够发自心底的沐浴来自左胸的汹涌。
那充满缺陷，却依然在跳动着的器官，可能就是心吧。
“结束了，都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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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父亲，我失败了。”
选拔赛已经过去，而落选的维尔鲁已经回到了将军府，自己的家中，朝着书房中正在处理文件的父亲躬身行礼，汇报着战斗的情况与结果。
“嗯，我知道了。”
而坐在对面的罗杰特，似乎早就料到了一般，看都不看维尔鲁一眼，只是在全神贯注的处理着公务，随口答道。
“让您失望了。”
“该有这一败的，趁现在年轻，是好事。”
抬起眼皮，瞄了一眼沉声说话的维尔鲁，发现他并没有想象中的露出难受的表情，罗杰特也打开了话匣子。
“嗯，面对他，我连像平常一样战斗都做不到。”
“一个，是为了活命而战斗，而你，是为了追求死亡而战斗，你从一开始就败了，而且败的很彻底。”
“可能，这就是父亲您不让我上前线的理由吧。”
听到这句话，罗杰特停止了手中的工作，抬头看向维尔鲁，发现他依然是面无表情，甚至从表情中看到了一丝释然。
“太过于着急的追求某样东西，反而会走弯路，最终一无所有。”
“若是不尝尝苦头，怎能珍惜眼前的路呢。”
站直了身体，维尔鲁没有继续行礼，像是没了往日里的恐惧，第一次抬起头来，与父亲对视。
两个人，从对方的眼中，都看不到任何东西，又或许，两个人并没有夹杂多余的想法吧。
“你长大了一点，不再是那个扑火的男孩了。”
“我也没想到我能从破碎的信仰中站起来，可如果这种死皮赖脸的活着叫做长大的话，我倒是希望能有其他选择。”
罗杰特没有回答，只是转过身去，只是打开了身后的密码箱，把一封信放入里面，随即说道。
“虎符和遗书都在里面，密码是你的生日，你现在有资格了。”
“父亲？”
维尔鲁有些茫然，那个密码箱，二十多年来父亲从来没有让人碰过，甚至连过问一下都会遭到一顿臭骂。
可如今，父亲就像在交代后事一般，让维尔鲁有些不知所措。
“我这辈子追求的东西，马上就要得到结果了，在此之后，这个位置，就是你的了。”
“对我来说会不会太早了？”
此刻的维尔鲁，内心中产生了一丝恐慌，他忽然觉得父亲会离开，而且好像不远了……
“到时候古拉副官会教你怎么做，如今，你能做到一个人活下去了，以后，你会变成比我更优秀的存在。”
“可是……”
还未等维尔鲁反驳，罗杰特便一甩袖子打断。
“行了，我只是告诉你，并不是现在。”
“是……”
最终，维尔鲁也只是重新躬下身去，对着父亲行礼退身而去。
他知道父亲的性格，再问下去也没有什么结果，他只能选择接受，接受这条他必须要走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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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卡西利亚斯帝国皇宫……
此刻偌大的皇宫之中，只有一男一女两人。
女的坐在王位之上，头顶镶满宝石的王冠看上去极其沉重，而那女人的身体却是非常纤细。
身上的皇袍与这座富丽堂皇的宫殿相得益彰。
光是坐在那里，便能给人一种尊贵的感觉。
而那个男人，站在王位的台阶之下，与那个女人对立。
若是有外人在的话，一定会非常惊讶。
平日里所有人见到这个女人，都是跪在地上，只有得到准许，才能站起身来躬身对话，而这个男人，居然与他们的女皇像个老朋友一般，毫不拘束。
“爱生，你怎么看？”
女人开口了，两个人都在盯着一段录像重复观看，而录像中的主角，正是选拔赛的卡尔与维尔鲁。
“我觉得应该不是，毕竟，在这么偏僻的地方，没有材料，没有设备，他是如何做出那个装置的？”
“他把西北城墙炸了的时候，我们也没想到。”
“这不一样，阿东，你知道这个装置的复杂性。”
“叫我东厉女皇！！！”
和谐的气氛，在这一刻被打破。
对于男人的称谓，东厉似乎很是反感，而那个叫做爱生的男人，也只是攥了攥负于身后的手，最终还是放开了，说道。
“女皇……”
“嗯，不管怎样，他会参加通天塔大赛，届时，我需要亲自确认。”
…………
“维尔鲁少校。”
“嗯？”
“卡尔先生让我给您带个口信。”
听到是那个少年的消息，维尔鲁合上了手中厚重的书籍，摘下了眼镜，回答道。
“说。”
“希望有时间的话，能够去他那里一趟。”
…………
吉普车在这片荒漠行驶着，维尔鲁履行了自己的约定。
在卡尔胜利之后，并没有暴露他们，反而还帮兄弟二人隐瞒身份。
就像现在一样，他完全可以从此以后与少年撇清关系，可内心却驱使着自己去找他，这种躁动，是他无法拒绝的。
“真希望不是为了羞辱我。”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连自己都被自己愚蠢的话给笑的摇了摇头。
尽管与那个少年没接触太长时间，可不知道为什么，他认为少年不是那种人。
“少校，是遇到什么开心的事了吗？”
正在开车的司机通过后视镜看到了一边笑一边摇头的维尔鲁，好奇的问道。
“没有啊，怎么了？”
“恕我直言，自从那次比赛之后，您变得比以前爱笑了。”
…………
此时，距离选拔赛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而离通天塔大赛，也只剩下了两个月不到的时间。
维尔鲁不知道卡尔找自己有什么事，可当他来到卡尔的住处的时候，眼前的一切，使得他震撼的说不出话来。
依然是几块巨石堆积而成的住所，和往常一样，拉法在做着力所能及的家务事。
可明显能够看出，左手手的绷带包裹的面积变得更加厚重，整条左手，一直到肩膀，都被绷带包裹的严严实实。
看着拉法的病情，维尔鲁还想说些什么，可当他抬头的一瞬间……
“这…这是什么……”
不只是维尔鲁，连身后跟随而来的司机也被震惊的张大了嘴巴。
“啊，你来了，正好，帮我拿一下热熔胶棒。”
出现在二人面前的，是一架被拆了外壳的人形机械动力装甲骨架。
可使两人震惊的并不是这个，而是在这个骨架上，被加装了两条手臂，而且，这个骨架的结构，与维尔鲁所接触的结构都不相同。
很明显，卡尔把这架机体的骨架，给完完全全的，拆分，改装并重组。
“你这是在干什么？”
从震惊中缓过神来，维尔鲁意识到自己失态了，随即恢复正常，从工具箱中拿出了透明的热熔胶棒，递给了梯子上正在焊接的卡尔。
“在加装散热装置啊。”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你对这台机体做了什么？”
听到维尔鲁的问题，卡尔停止了手中的工作。
从挎包中掏出了一个图卷，在桌子上铺开。
呈现在维尔鲁眼中的，是一架从未见过的机甲设计图，与旁边的骨架一样，都是四条手臂。
但旁边的骨架不同的是，设计图中是已经完善了的人形机体，造型异常的怪异。
“通过前几次的战斗，我总结了一些机甲的缺点，可一直到选拔赛结束，我才有时间把灵感梳理清楚，并设计了出来。”
“能给我详细讲解一下这架机体的特点吗？”
盯着这张设计图，维尔鲁越看越觉得心惊。
这是前无古人的设计，可不清楚其原理的情况下，光是看单一优点，维尔鲁的求知欲彻底爆发。
“嗯，我一直在考虑，如何能够保持机体的灵敏的基础上，解决底部轴心支撑骨架脆弱的这个软肋；
而与运输队和你的战斗中，感受到了一旦与对手拉开距离，我就会处于下风的痛苦；
所以，为了解决这两个缺点，我设计了这架机体；
利用战场残骸的机甲尸体，将两台骨架改装成一台骨架；
这样的话，就能够将底部轴心支撑骨架转移到腰部或者脊椎；
并且加装了副驾驶舱位，用来操控远程武器以及加装的机械副臂，解决了底部轴心支撑骨架和远程攻击单一的弱点，并加强了肉搏战攻击的多元化。”
“这……几十年来没能解决的问题，被你解决了？”
可能是没有控制住内心的激动，身后的司机听到了卡尔的话，从两人身后跳了出来，向卡尔问道。
“若是没有我身上的这套装置，只靠操控师实体操作，很容易会对自己造成伤害。”
“什么意思？”
这次，连维尔鲁都搞不懂了，强忍心中的激动，朝着卡尔问道。
“由于是两台骨架，单靠一个人是无法操作的，所以，这台机体，需要两名操纵师来操纵；
而若是没有我身上这套装置的话，很难做到实战中不伤到自己，所以，以前肯定也有人做过我想做的事，可能，没有成功吧。”
实体操作与卡尔的外骨骼神经机元辅助装置的差距，卡尔自己实验过。
实体操作无论如何，都会有一丝丝的延迟，若是普通机体还好，若是在这架被卡尔改装的机体上，两套操作系统都有延迟的情况下。
在瞬息万变的战场上，这是致命的。
很有可能在对敌人造成伤害之前，操控师两人就会由于延迟，对自己人造成误伤。
“所以，你找我来，是什么意思？”
尽管心中震撼，维尔鲁还是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努力恢复平静，问道。
“我希望你能和我一起参加通天塔大赛。”
“你认真的吗？”
“嗯，除了你，我别无选择。”
卡尔坚定的看着维尔鲁。
无论是技术，意识，还是对自己的了解，眼前的金发青年，无疑是副驾驶舱最好的人选。
“要是赢了，爵位归你，钱归我。”
看着卡尔的眼神，维尔鲁眨了眨眼睛，长呼出一口气，回答道。
“我接受。”
…………
一直到下午，太阳落山，维尔鲁依然没有走。
他依然无法平复心中的激动。
作为一个机甲操控师来说，他知道眼前这台机体对这个世界来说意味着什么。
这样一台没有弱点，攻击多元化的机体，若是出现在大赛上，一定会颠覆世界的吧。
想到这里，维尔鲁的心中就变得更加激动。
站在这台机甲面前已经三四个小时了，连吃饭的时候眼神都没有离开过，眼神中，充满了火热。
“这台机体，叫什么名字？”
“猎户座—双子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