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背影
第十九章，背影
“本王宣布，将卡尔纳入六强，接下来举行六人三场比赛，胜利者将直接参加通天塔大赛！”
高台之上，聖枪国王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对着下方的观众和选手们说道。
被扩音器放大的声音传到了每个人的耳朵里，包括演播室的维尔鲁。
这是个史无前例的决定，从来没有哪个国家改过赛制。
但是，就在刚才，同样在看直播的东厉女皇，在听到维尔鲁的请求之后，便通过远程通讯把口谕传到了圣枪王国。
“喔噢哦哦哦哦哦哦！！！”
在听到维尔鲁发自内心的请求之后，全场所有人都变得开始期待这场如命运一般的战斗了。
一个是来自帝国的维尔鲁，一个是来自贫民区的卡尔。
贵族们碍于尊严，一般不会与贫民战斗，但是，现在，这一刻，历史被创造了。
“希望这场战斗，能带给我答案。”
维尔鲁看着卡尔，连他自己似乎都没发觉到，自己是面带笑容对着卡尔说出这句话的。
“哪有什么答案，只是你内心深处不愿意相信罢了。”
正值炎热的下午，原本这个时间，炽热的日光会使人昏昏欲睡。
但此刻，几乎所有人都在屏着呼吸，没有人带着困意，反而，双眼之中都带着火热。
赌场、饭馆等几乎所有娱乐场所。
都把重点放在了最吸引眼球的维尔鲁和卡尔二人身上。
两人的赔率都是极高，毕竟是能把维尔鲁打败的人，引得地下世界一阵狂热。
“请各位选手尽快入场准备！”
裁判的声音，从广播声中响起。
听到广播的卡尔，把机甲中的弟弟放了下来，轻轻的抚摸着他的额头，示意他在这里等着。
“乖，等我回来。”
嘴上如此说着，卡尔的目光，却一直在拉法的手臂上。
感染面积又增加了，已经刻不容缓了。
再拖下去，可能拉法的整条手臂都保不住了。
“裁判，我选择实体操控！”
此言一出，全场一片哗然，卡尔选择了实体操控，也就是说，在这么危险的比赛上，一旦选择实体操控，那么，就代表着，即使是战死，也是自己的责任，和别人无关。
想到这里，卡尔的目光变得决然，转过去，便看到了维尔鲁也在看着自己。
目光相对，两人的眼中，没有杀意，只有满眼的期待。
“我也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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仰头望去，那冰冷的金属，在日光的照射下，仿佛变得有了温度。
少年低着头，似乎在祈祷着。
而金发青年，只是远远的望着。
一直以来，机甲对他来说只是一种武器，不断的改良，不断的加装，才能够变得更强。
那架原本属于自己的机体，被少年改装的不成样子，没有了之前的精致感。
但那混搭的造型，倒是和少年很是相配。
“钢铁是没有感情的。”
不知道为什么，青年向着少年喊出这句话。
少年一直做着他所无法理解的事。
“上去了，我的命就属于他了，但我想活下去。”
…………
犹如脑浆炸裂一般，阵阵凉意在青年的身体铺开。
青年在这一瞬间仿佛明白了什么，这一刻，在他的心中，传来了生命的赞歌……
“各位爱卿，你们觉得这场比赛，谁会胜利啊。”
“维尔鲁大人勇猛无双，怎么可能败给这样的老鼠！”
“是啊是啊，而且维尔鲁大人这次使用的机体骨架，在精良级机甲中，也是顶尖的存在。”
贵族们几乎是一边倒，对比着被卡尔改装的破破烂烂的机体，很明显，维尔鲁的机甲在视觉上就能让人高下立判。
聖枪国王没有说话，只是抬起了手中的权杖，慢步走向高台边缘。
“当一个人拿命和你去赌的时候，你就已经输了。”
声音很轻，后方的贵族们几乎听不见，但也不敢多问，只是与国王一起，注视着这场不同凡响的比赛。
…………
“比赛，开始——！！！”
一声哨响，传遍了嘈杂的残月台竞技场。
整个竞技场全部留给了维尔鲁和卡尔，这是来自王国的关照，史无前例的把赛制改成了一对一的单场。
“屏气凝神。”
这是卡尔第一次在这么多人的注视下战斗，堂堂正正的战斗。
尽管比赛的哨声吹响，可少年依然闭上眼睛，努力让自己平复下来。
“喝—！！！”
一声怒吼，卡尔便已经消失在原地，仅仅只是一眨眼，少年的机体已经离开了原本位置几十米。
“好强的爆发力！！！”
之前与卡尔战斗的时候，只见识过猎户座战甲的实力，与对方堂堂正正的用机甲战斗，这还是第一次，可正因为是第一次，才如此近距离的感受到少年的强大。
“近一点……再近一点……”
破空的风声在少年耳边呼呼作响，但少年的机体还在加速，似乎感觉不到疲惫一样，心中一直默念着。
能够战胜维尔鲁的方法，就是凭借着自身机体的灵活度，与对方近战。
“哼，早就料到了！！！”
就像预测到卡尔的行动方式，一般，维尔鲁第一时间就做出了选择，在大脑反应过来之前双手便已经操纵起来了，启动机体疯狂后退。
“我可是，有备而来的啊—！！！”
自从拿到卡尔与运输队的战场录像的那一刻，维尔鲁除了休息时间之外便一直重复观看。
尽管不愿意相信自己的机体能在卡尔的手下如此灵活，可现实就在眼前。
为此，维尔鲁准备了能够打败卡尔的唯一方法。
“火 力 压 制！！！”
与之前的比赛不同，这次维尔鲁放弃了所有近战武器，一边与卡尔拉开距离，一边一字一句的说道。
“唰唰唰……”
大大小小至少上百道黑洞洞的炮口，在维尔鲁的机体展开，煞是渗人。
漂浮在空中的维尔鲁，此刻嫣然变成了一座人形炮垒，机体全身全是冰冷的炮口，齐刷刷的对准着卡尔。
这就是维尔鲁的选择，抛弃近战肉搏，以绝对的火力压制卡尔，为此，他牺牲了护甲与武器，特地在机体的机身加装了八十一门机射炮。
他不相信，在如此密集的弹幕下，卡尔还能站起来。
“发射—！！！！！！”
没有丝毫的犹豫，维尔鲁此时就像那一道道炮口一般冰冷，按下了发射按钮。
“嗖嗖嗖嗖嗖嗖……”
炮筒在轰鸣，成百上千发炮弹发射而出，犹如乌云一般铺天盖日，使得卡尔的周围，见不到一丝光明。
“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
炮弹如雨点般落下，没有人看见卡尔是否反应过来，因为在场的人皆被这密集的弹幕吓得说不出话。
这只是场比赛，面对如此破败的机体，使用这样的招数，他难道想杀了卡尔吗？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使附近几公里的地面都在摇晃，除了爆炸所产生的烟雾，残月台竞技场的中心，出现了令人发寒的巨大弹坑。
在炮弹群乌压压的出现在少年头顶的那一刻，他就已经把身上所有的防御零件摆在身前。
但仅仅只是战场残骸所剩下的一些破败盾牌，是无法防御住如此密集的弹幕的。
少年的大脑一片空白，炮弹的轰鸣声让少年的七窍都在流血，整个人如傻了般瘫在弹坑中。
“哥哥—！！！！！！”
“啊，是拉法的声音……”
爆炸造成的耳鸣，使得脑袋里只能感受到微弱的声音，可即便如此，唯有那道声音，是无论如何都不会错的。
“拉法在看着呢，我不能倒下。”
似乎在自言自语，强忍着身体要散架的痛苦，少年站了起来！！！
机身已经变得伤痕累累，仿佛再动一下就会散架一样，全场都变得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全都聚集在这个坚强的少年身上。
“哥哥……”
或许卡尔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已经慢慢踱步到拉法的身前，机舱内的少年已经变的面无表情，仿佛没了意识一般。
“哈哈……
哈哈哈……咳咳咳……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尽管身体与机甲融合，无法动弹。
可他还是让自己睁大了眼睛，癫狂的大笑着。
他挺直了腰板。
他举起了双剑。
他仰望着黑暗。
“来啊！！！！！”
那一刻，在拉法的眼中，哥哥的背影。
犹如神明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