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开端
第三章，开端
“你还有后悔的机会。”
沉重的字眼从成年人的口中说出，对于已经做了两年学徒的卡尔来说，他很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我……”
少年的内心在犹豫，以成为一个废人做交换，来换一个不确定的机会，这对一个仅仅只有十五岁的孩子来说，无疑是个艰难的选择。
“你是我见过最优秀的徒弟，若是能忍下来，不出十年，你绝对能成为比我还要优秀的机械师。”
“十年……我等不了这么久。”
“所以我把选择权交给你。”
看着眼前这个徒弟，成年人的内心也是一样纠结，眼前的举动，无疑是把少年往火坑里推。
但是，与他师徒两年，成年人知道，他是一个为了家人可以不顾一切的人，就算是这个师父也无法阻止。
他能做的，便只有告诉他事实的残酷，慢慢打消他的念头。
“或许十年之内，能找到解决瘫痪的办法，而且，我在研究肉体麻醉状态下的安装办法，这样……”
“那就现在吧。”
少年注视着冰冷的机器，用不带有感情的声音打断了师父的话。
“你认真的吗？”
“如果再失去拉法，我可能再也找不到活着的意义了。”
往哪走，才有方向，成功的几率，哪怕为零，为了心之所向，也必须要前行。
成年人不再言语，只是默默地走向操作台，为少年接下来的行程做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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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只是一场噩梦。
每当少年坚持不下去之时，便会这样安慰自己。
“第一千七百六十八根排线了！还能坚持吗？”
从第一根开始，少年自己都不记得自己数到哪了；他只记得并感受着，那种深入骨髓的痉挛，每一根排线都在刺激着他的神经。
这场噩梦，只是漫长一点罢了。
“五千四百八十二根了！心率还在加速，体温已经达到了三十九度七。”
热，好热啊，身体火辣辣的疼……
好像…那年夏天，就好像现在一样热，母亲为了让我和拉法睡的好一点，数不清到底有多少个夜晚，整夜不睡的用扇子我们驱赶蚊虫。
“六千七百九十六根！体温突破四十度了。”
啊，说起来，母亲幸福过吗？
“七千四百五十一根，体温已经达到四十二度，心率上升至每分钟一百八十七次。”
眼泪，从脸颊滑落，或许是出现了幻觉，又或者是回光返照，少年再一次感受到了，被母亲抱在怀里的感觉，就像此刻一般温暖。
“八千七百八十八根，四十五度一了，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成年人感受到了危险，这或许是个错误，让一个未成年的孩子来承受实验的痛苦，这本身就是一个愚蠢的想法。
“母…母亲……”
少年的脸被涨得通红，显得异常恐怖，但是此刻，他的脸上，仿佛看见了，享受。
他就像睡着了一样，嘴里咿咿呀呀的仿佛在唱着记忆中的童谣，就好像身体上千万根排线不存在一样。
“体…体温下降至四十二度三，心率下降至每分钟一百五十七。”
成年人揉了揉眼睛，仔细确认眼前的数据，又看了看少年，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若是早一点遇见他，该多好…”
情不自禁说出来的话，让成年人自嘲的笑了笑，可能，自己从来就不配吧。
“你的未来，绝不属于这里，实验继续！！！”
…………………………………
“即使是最近的病毒研究院分部，至少也需要十七个小时的时间才能赶到贫民区；
所以，我想你父亲通知了城门军之后，现在应该还在你家守着。”
“而实验进行了十个小时多，也就是说，你还剩下三个小时救回你弟弟。”
“现在的我，靠什么救？”
坐在实验台上的少年，浑身插满了密密麻麻的排线，整个身体除了五官之外，甚至连手指都不能动弹一下。
“这一点我早就考虑过，卡尔，我最后再问你一次。
你真的，打算与整个帝国作对吗？”
“我还有退路吗？”
现在的少年，等于任人宰割的鱼肉一般，这一刻，除了相信眼前这个叫了两年师父的成年人，别无选择。
“以前，我就是太过于相信别人，才会被背叛，很早之前，我就决定不再信任别人，所以卡尔，以后的人生，靠你自己了。”
成年人说着，对着操作台输入一串密码。
突然，实验台上方出现一个巨大的铁箱，在机械的辅助下，慢慢展开。
一个四四方方的纯黑色手提箱出现在少年上方。
“磁吸式纳米核心战甲与微型太阳能反应堆，半成品的发明，吸收太阳能后，能够保持工作模式一天，但缺点就是，战斗模式，仅仅只能维持三个小时。”
“无论怎样，你只有三个小时逃到安全的地方，或者找到新能源，才能继续活动。”
少年死死的盯着眼前的手提箱，仿佛想要伸手，身体却无论如何都动弹不了。
卡尔是个极易满足的人，三个小时，对于他来说，犹如久旱甘霖一般。
“请把它，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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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贫民区外的城郊。
此处，位于帝国南方的一处刚刚与反抗军交战的战场。
而此时，一支三百人的运输部队，由一架精良级类人机甲作为领队，正在回收战场残骸。
“维尔鲁少校！接到上级通知，需要我们赶赴到贫民11区回收一具碳状病体！”
这时，坐在机甲内的一名金发青年，看着突然发送过来的新命令，顿时眉头一紧。
“碳状病体？完整度是多少？”
帝国已经一年多没出现过碳状病体了，此刻却在贫民窟中发现。
作为极其稀有的研究资源，维尔鲁知道，必须要抓紧时间，否则那些粗鲁的贫民天知道会把碳状病体损坏成什么样子。
“据情报所说，初观察完整度在百分之九十五以上，且用药超过两年，样本活性大概在百分之九十以上。”
“好！！！如此完整的碳状病体我们一定要抓紧时间，全体都有，加速前进！！！！”
维尔鲁的表情很是兴奋，虽然身为少校，可他知道，这是因为他的父亲是帝国大将军的关系，从军两年来一直顺风顺水。
他不愿意依赖父亲，可那些领导军官，似乎害怕自己受伤害，从参军那天，便把自己安排在了远离战场的后勤处。
此刻，若是能为帝国收集一个如此完整的碳状病体，那便是立了大功！
“这次回去了，就有资格向父亲提上前线的想法了……”
………………………………………
“这具身体，真的是属于我的吗？”
当穿上战甲的那一刻，少年便感受到了身体带给大脑的强烈冲击感。
配合着太阳能源的动力，与战甲结构相互配合，只需要动个念头，就能做出相应的动作。
更重要的是，能飞。
“在帝国的管辖监视下，我没有办法制造显眼的机甲武器，只有这个，在他们看来算是玩具的东西，能够迷惑他们的眼球。”
纳米材料完美的贴合少年的身体，而少年瘦弱的身体，使得这套战甲更加轻便，灵活自如。
看着自己的发明能够有重见天日的一天，成年人眼神中闪烁着炙热的光芒，但是，经历过风浪的他，压制住了内心的激动，转身走向操作台。
“猎户座，这是我给这套战甲取的名字。”
“猎户座，因为狂妄自大而死的猎人……”
“我希望你无论何时，哪怕再绝望，也要保持冷静。”
“嗯，铭记于心。”
卡尔知道，以师父的个性，这套猎户座哪怕是半成品，有资格冠名的发明，必然是顶尖的科技。
“以猎户座的速度，去你家的话二十分钟便能抵达，快走吧，而我，也要换地方了。”
“师父你要走吗？”
“不久之后，你必然会掀起一阵大风浪，我必须得换个地方藏起来了。”
听到师父是因为被自己连累，卡尔的心中产生一丝纠结，但是，事已至此。
路，是自己所选，现在，早就没了后悔的余地。
“行了，不要自责了，抓紧时间，救出你弟弟，带着他活下去。”
说着，成年人加快了速度，把资料全部压缩在硬盘中，拉开一个隐秘的阀门。
一个巨大的通道被打开，地下室下面，还有一个地下室！
“我要毁掉这个地方了，要是能活下来，我在前方等你。”
说罢，成年人头也不回的朝着地下室走去。
看着离去的师父，卡尔在站在原地，他做梦都没想过，自己的人生轨迹会偏离成这个样子，但是，为了母亲，为了弟弟，这是一条无法选择的道路。
漫天繁星的夜空，三颗极其显眼的星星在散发着与众不同的光芒。
在那片夜空之下，一颗极速飞行的流星仿佛在追寻着这三颗星星一般，相应相成。
哪怕，成功的几率，几乎为零，也要拼上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