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鸟尽弓藏
“老默，你看好，就是这个女人，他叫程程。仗着陈泰对她宠爱有加，一直跟强哥作对。明天她准备乘坐偷渡的货轮逃跑，强哥的意思让她永远消失！”唐小龙说着从上衣贴身的口袋里掏出一张照片，递给面前的陈金默。
“行，交给我了，让强哥放心。”老默接过照片，草草的瞥了一眼。
将唐小龙送出门，老默倚靠在简单的单人床上，凝视着照片上的这个名字叫做程程的女人，眼光渐渐朦胧起来，脑海里闪现出和黄翠翠在一起生活的点点滴滴。
“怎么会，太像了！”陈金默嘀嘀咕咕的念叨着。
偷渡的货轮上，程程双手撑在护栏上。咸湿的海风吹打在她娇嫩白皙的脸庞，额头上几缕刘海随着海风在她眼前摇摆不定。
陈金默像个幽灵似的出现在程程身后，程程只觉的背后一阵发凉。转身一看，陈金默站在离自己两三米远的地方，眼神就像两支冷冷的匕首一般盯着自己。
“你是高启强派来的吧！”
“是，但是我从来不对女人动手，你自己来吧！”
“陈金默，你进去之前我就听翠翠提起过你，你冷血无情、智商低下！”
陈金默听到‘黄翠翠’三个字时，眼神里闪过一丝忧伤，随即迅速收起，眼光一横。“你认识翠翠？你到底是谁？和翠翠什么关系？”
“翠翠是我表妹，当年我们一起从老家来到京海市，朋友介绍我们一起去了白金翰做服务员。过了一段时间，经理就告诉我们服务员工资太低，想挣钱就去2楼上班，陪客人唱唱歌，喝喝酒，一个月轻松过万。”
“哼，只是陪酒唱歌？”老默听着，忍不住嗤之以鼻。
“那个时候我们刚出社会，什么也不懂，真的以为这世上的钱那么好挣。”被打断话的程程表情十分无奈。“刚开始还好，都是给一些普通包厢的客人出台，也就是陪他们唱唱歌，玩玩骰子拼拼酒，偶尔被几个醉鬼揩揩油而已。后来领班的妈咪就一次次引诱我们，说小丽陪了香港一个大款一个晚上，搞了5000块。最终我还是没有经得住诱惑。”
“那翠翠呢？她也和你一样？”
“翠翠她一直坚守自己的底线，每次我看到他都是急匆匆的往返在卫生间和包厢的路上陪客人喝完吐，吐完又接着喝。每天拿到手里面也就是那区区的三两百块。”
“翠翠好好的一个人，在白金翰上班把命都上没了，最后还落得个死无全尸！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陈金默脸上的忧伤被愤慨所掩盖。
“我在白金翰上班的时候一个偶然的机会接触到了泰叔，他出手阔绰，性格豪爽。被泰叔包养后，我就离开了白金翰。然后泰叔把我送去了商学院，让我镀镀金，回来帮他打理公司。”程程没有理会面前的陈金默，依旧是按照自己的思路娓娓道来。
“你的破事我没兴趣，我就想知道关于翠翠的死”老默恶狠狠的瞪着程程，不耐烦的说道。
“在商学院第二年，我就看到了翠翠被害的报道，我第一时间打电话问泰叔什么情况，从泰叔那得知省里一位大领导尿毒症晚期，一直没能匹配到合适的肾源。下面这些能和这位领导沾上边的大老板这时都组织自己公司员工去医院体检，说是体检，其实是去给这位大领导配型。”
“他们当官的命是命，我们普通老百姓的命就不是命了？”陈金默愤怒的攥紧拳头，关节咯咯直响。
“世界上每个人生来就是不公平，我们的高度也限制了我们的想象。泰叔听那边的眼线说，和翠翠配上型以后，徐江找到翠翠，说要20万买她一个肾，被翠翠拒绝，后来又找了好几个人给翠翠做工作，都行不通。后来只能对翠翠痛下杀手，她的两颗肾也装到了那位大领导的身上。可怜的翠翠，估计到了天上，她也不会相信自己会是这种死法！”程程早已泪眼婆娑，泣不成声。
“那位狗官，我会想办法查出来，我要亲手把他身上的肾拿出来还给翠翠！”陈金默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行了，感谢你告诉我这么多关于翠翠的我不知道的事。虽然你是翠翠的表姐，但是强哥交代的任务还是要完成的，你自己抓紧上路吧！走也走的体面点。”陈金默指了指护栏下澎湃汹涌的海面。
“陈金默，翠翠说的没错，你就长着个猪脑袋！当年翠翠让你去挣够钱，然后去娶她。你个傻子跑去打劫！刚出来，又给别人当枪使！你是感觉自豪、满足、还是幸福？”程程气急败坏，暴跳如雷。
“你说话放斯文点，别逼我今天在你这儿破例！”
“反正我也是从京海狼狈不堪的逃出来的，无所谓了！倒是你陈金默，你是觉得你比徐江和泰叔还要足智多谋，运筹帷幄吗？当他在京海一手遮天，无所畏惧的时候，你觉得你能全身而退？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这么简单的道理难道你不懂？”
“他高启强就是一匹永远吃不饱的狼，迟早会被他的贪得无厌所反噬。你跟他绑在一根绳子上，等他高启强翻了船，你觉得你的结局又是怎样？”
“总归一句话，跟着他，替他卖命，结局只有一个那就是万劫不复，九死一生！你可以置之度外，大义凛然。但是，你有没想过瑶瑶，是你间接害死了翠翠，现在又想让他失去他的爸爸，跟着高启强，这是迟早的事。”
“我能怎么办？从里面出来我感觉已经和这个社会脱轨了，自己已经成了一个废物，处处受人排挤、冷落。只有强哥把我当朋友，当兄弟看待！”
程程的话直接击穿陈金默的防备，此时的他有些沮丧而又不知所措。只能将自己的内心的真实想法讲了出来。
“你看到的只是表面，你对高启强有利用的价值，他肯定会关照你、重视你。假如有一天你对他毫无价值，我敢说他高启强对你又是另一副嘴脸。这是御人之道！”程程看到陈金默已然被自己的言辞击垮，乘胜追击的说。
“你是翠翠认可的男人，随着翠翠，你也应该叫我一声表姐！你要是信得过表姐，赶紧带着瑶瑶离开高启强。如果没有合适的地方可以去，你们可以跟我一起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