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你的心，我的魂
如坠深海，卷缩着身躯，寒冷刺骨。
为什么只想苟活的资格都没有，我还想看看她，还想好好赚钱后弥补她，只是最后成了自己的一厢情愿。
她淹没在茫茫人海里，我找不到她了，是我弄丢了她。
好黑，好暗，好难过。
想她时好难过啊，再也不要想她了，不要想她了，不要，不要。
为什么忘不掉，为什么，既然没结果为什么老天要安排我遇见她，好玩吗？贼老天，好玩吗？全世界这么多人，为什么要折磨我。
如同深潭里，光都照不进的深水里，一个弱小的身影抱着膝盖，小人身上飘荡着丝丝缕缕的红色触手，那些触手在不断的抚摸着这个孩童。
一阵水花扬起，一道绿色身影扎进了深水中，向着小孩游过去。
多姆广场，那滚滚黑雾中，突然亮起了红色的光芒，微弱的嚎叫声从黑雾内传出，渐渐的黑雾不再扩张，缓缓的收缩凝聚，而那红色的光芒却越来越盛，光芒中夹杂着恣意妄为的狂躁。
绿衣女子额头那一抹紫色光芒就这样钻入了凌真的脑海里，宛如在滚烫的热油里加了一瓢水，凌真瞬间睁开了双眼。
入眼处是那漫天黑雾，黑雾内人脸翻腾，内心深处不可触摸之事不断跳跃在黑雾内，当凌真醒来那一刻，画面戛然而止，又迅速被黑雾吞噬。
一道黑影逐渐凝聚在黑雾内，与凌真对视着。
呢喃中一双纤长无骨柔软手指轻轻划过凌真脸颊，怀中女子又搂紧了凌真一分，闭着眼睛娴静的做着美梦。
“有点意思，看似如同空壳吗？”黑影有些不可置信。
“这条小蛇也有点意思，居然能自救。”绿衣女子跨越千里路途穿越空间来到凌真身边，居然凭借的是自身感识。
黑影抬手一划，一道黑色空腔出现在雾里，流淌出浓稠似发丝般的魔气。
凌真心头凛然，一种极度兴奋的情绪从心底传来，看着那些魔气如同饕餮遇到了美味一般，开始不断的分泌唾液，这是一种来自本能的身体反应。从来到这个世界至今都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
这么恶心的东西为什么会有这么强烈的食欲？难道是什么黑暗料理？凌真心头不住的吐槽，但同时也有一股无名的怒意，就像心里的宝贝被人瞧了去。
“哎呀，烦死了，这谁啊，上来就抱，我可是纯情阳光开朗大男孩啊。”因为绿衣女子的存在，凌真都不敢开抖。
黑色魔气缓慢流向凌真，如同在逗弄到手的猎物一般，黑影脸上尽是戏谑。然而让黑影没想到的是，黑色魔气一接触凌真，立马如同河流奔赴了大海一般，流逝的速度越来越快。
凌真感觉通体舒畅，口渴喝了一大杯冰奶茶，从天灵盖到脚趾一阵哆嗦，兴奋的无以复加。
要知道，凌真是从蓝星穿越过来的，对于这个世界的灵气极度渴望，身体就是个饕餮，不断吸食着这方天地的力量，从开始的鬼气到天雷之力再到深渊内那海量的灵气，如今遇到魔气也不挑食。
所有的力量都变成了身体那晦涩厚重的深空色能量，流转全身洗刷壮大这身体，随着魔气的补充，凌真四周逐渐变得星光璀璨，如同人身小天地外放一般，星河斑驳，符文勾勒其中，谱写了一篇新的天地规矩。
黑影骇然，面部逐渐扭曲，似乎与这股吸力对抗，更多是承受不住那如同天道威亚般的规则之力，灵魂深处警钟长鸣，但发现没办法撤离此地。
随着魔气的吸入，凌真的身体从红色变成了深红色，微微透露着一丝丝紫色细丝。身体上丝丝缕缕的细微触手开始缠绕着魔气，像个吸水泵一般，贪婪且兴奋的摇摆了起来。爽的凌真都开始翻白眼了。
绿衣女子似乎受到了滋养一般，一道道绿色能量从凌真心脏处输向绿衣女子，苍白无色的脸颊逐渐恢复血色，胸口起伏间微弱但有力。
反观黑影开始双目无神，如同傀儡失去了外界链接一般，开始无意识的停机了。
外界能见到卡姆广场开始黑雾血雾开始纠缠，慢慢的收缩回笼，空间中拉出一道道丝线，如同蝉蛹般开始结织起来。
卡姆山顶那一座雕像终究是承受不住岁月的侵蚀，先是掉落一小块细碎的石头，接着一片一片的剥落，最后轰然倒塌。
随着雕像的倒塌，卡姆山内响起一阵嘶吼，尖锐刺耳。整个空间开始震动不休，就连那悬在多姆城的雷云都有些微溢散的姿态。
酒狂身前的虚影第一次转身，依稀可以看出是一个中年男子，穿着简陋的粗布麻衣，浓眉大眼高鼻梁，无形中有种亲切感。
“去吧。”随着一声温和的叮嘱，虚影如烟消散。
酒狂抱拳作揖。
“老伙计，可以出来了。”随着一声令下，那座茅屋轰然倒塌，从地底冲出一把长刀，刀刃划破虚空荡起黑色涟漪，撤出一条黑色细线，在空中雀跃一圈落入酒狂手中，刀身震荡不已，如同即将出门的哈士奇一般扭动身躯。
酒狂两指一抚刀身，手腕翻转耍了个刀花，屈膝做拖刀状。随着一声暴喝，天地一线间，一抹刀光横扫卡姆山。
“此时不动何时才可出手？”
清光一闪间，多姆城整个上层建筑拦腰而断，巨大的水母结构的房顶被掀飞朝着空中乌云砸去。天地肃清，一声轰鸣黑云震动不休。
刀光凝而不散，将多姆城和乌云隔绝开来。
卡姆山内祭坛里，一道黑色身影伸了个懒腰，屈指微弹，越过山体直线劈来的一线清光被轻松弹碎，迎面而来的狂风吹起了黑色长发。
那双妖异的蓝色眼眸内燃烧着黑色火焰，看着出现在山体内的酒狂，斜眼一瞥便转身望向了多姆城方向。
“沧海桑田不过如此了，长生？呵，不过是弹指一瞬。”黑影说罢双袖鼓荡，魔气翻滚，袖里乾坤大，抬手可翻天。
卡姆山从中断裂，如同被砍伐的树木一般向后倒去，地动山摇间无垠虚空浩瀚如海的魔气急速汇聚而来。
“师尊，何必执迷不悟？”酒狂难免心生豪气，面对万年来最强的那个人，作为后辈能与之放手一战，此生所学不负此时。
“你懂什么，我是我，他是他，从他踏入那一步开始，就已经舍弃了我。”黑影并无实体，不过这并不影响他更加强大，甚至于更加没有弱点。
“借鉴一气化三清，从而分离了魔身，但别忘了，神性还在。”说罢酒狂以刀敲击山体，随着敲击的节奏越来越快，黑影的气息越来越混乱。
“你觉得我五千年来被关在这里就什么都没干吗？”说着黑衣人双手结印，脑后突然亮起一圈金光。
“修佛？确实是个好路子啊。”酒狂有些意外，一向高傲的师尊居然也会去修佛，而且修得了大佛金身，一股异样情绪浮上心头。
“第五魔？看来你确实已经脱离了师尊的影响，没想到一具魔身已经大成了。”酒狂显然知道了其中关节，师尊在人间踏入自在逍遥镜之前，把魔性人性神性分离，铸就三神体，用神体压制魔体，人体超脱凡俗。
因为人性最是复杂多变，自然在三性中牵连最深，不管魔性还是神性，想要脱离人性几乎不可能，就像道德老人也只是剥离了魔性，还是让全天下人分担压制魔性的那股晦气。
而此时出现在酒狂眼前的是在人间的魔身业魔，承载着他的一切因果，人性因果之重是踏入自在逍遥镜的关键，怎么超脱人间自在逍遥天地间？唯有不沾因果律令。
原本可以凭着神性压制的魔性，因为这一刻业魔修了佛法，自然百毒不侵，免疫了这方天地压制。
一念成佛，一念成魔。
“你试图参佛而除去自身因果？可成？”酒狂的这句话就充满了挑衅意味。对于一个业魔而言，因果律令是卡死他踏入自在逍遥镜的关键，修佛如果真能免去因果律令，那西方世界不是人人都可自在逍遥？
“自在菩提能成，为什么不能成？”显然业魔对于西方佛国那位开山鼻祖的自在菩提很是推崇。
“师尊，你难道忘了自己说过的话吗？自欺以欺天，本就是因果所在，那只不过是伟镜而已，镜花水月如何能与正真的皓月相比？”酒狂手中动作不停。
当敲击的动作越来越快，突然“咔嚓”一声，整个卡姆山轰然碎裂成细小石块。
世世代代居住在这里的人怎么也想不到，如此巍峨不见尽头的卡姆山，一瞬间被夷为平地。
“咚咚咚”伴随着鼓点般的震动，那是刀身敲击空间所产生的轰鸣声，业魔金身渐渐出现裂痕，细微不可察，立马又会因为虚空中不断补给的魔气修复。
多姆城城主府，那具如同瓷器般的多姆此刻能看到细微的血管在全身游走，只要这气血游走全身，填补妖身的不足，补全天地之缺，就可成就人身，从而踏入太上无为镜。
人身小天地，繁如浩瀚星海，点亮繁星便可成就太上无为境，真气用之不竭取之不尽。
乌云终于承受不住挤压，一抹极致的白光从天而降，轰在了刀幕上，积蓄了这方天地的无尽灵气在这一刻开始释放。
跳跃的是雷电光弧，在刀幕上荡漾开来，瞬间铺满多姆城上空，多姆城瞬间亮如白昼，一片雷电海悬浮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