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出走
子凡端起琉璃瓶看了看，便问店家这个瓶子打算卖多少钱？
店家满脸谄笑道：“5贯钱就可以了。”
雨熙听完有些吃惊，她确实对这个瓶子有兴趣，但是没想到子凡会去购买，更没想到这个瓶子这么贵。
子凡笑道：“店家莫要说笑了，我是诚心购买。你这琉璃虽是外邦之物，但是这个器型极为罕见，平常人怕是连此物何用都不知。而且此物看似完整，实际伤痕累累是个残件，这搬成色我看也就半贯铜钱而已。”
店家听的头头是道，一时没有回过神来。对着子凡笑了笑：“小郎君是个行家啊。但咱这毕竟是外邦来的稀罕货，这样我做主，3贯铜钱就给您了。您看怎么样？”
子凡将花瓶轻轻放下：“既然我妻子看上了，我出1贯钱。正好我车内便带了一贯钱，可以的话我现在便付钱与你。”
店家咬了咬指甲：“一贯500钱开元通宝，不能再少了。”
子凡把花瓶拿给雨熙：“娘子拿好，我去取钱。”
商家叹了口：“唉，夫人您可真好命有位如此厉害又关心您的夫君。”
雨熙抱着花瓶笑了笑。她的印象中父亲从不曾对母亲如此关心，这几天她在子凡身上感受到了父亲与母亲之前不曾有过的感受。
在这个年代，女子的地位是十分低下的，之前母亲在没有生弟弟前，父亲是十分冷漠的直到母亲生了一个弟弟，父亲才冷落了姨娘，重新对母亲上心。
雨熙刚想到今日在陈府的决定。子凡便提着钱袋走了过来。把钱袋递给商家：“正好一贯500文，商家点一点。”
商家取出一吊铜钱颠了颠，又把那500文也取出来过了一遍：“得嘞，正好。郎君您慢走。”
子凡牵着雨熙的手两人又逛了一会，也没什么想看的了，便坐上驴车，返回了张府。车上雨熙问道：“夫君知道这是何物？”
子凡回道：“波斯的玻璃花瓶。哦，玻璃便是琉璃。”
雨熙想了想，问道：“那这也是外邦的东西怎么才卖一贯半钱？”
子凡解释：“因为中原地区的花瓶与这个大相径庭，很多人不知道这是何物。其次这个本就是残次品。”
雨熙：“那他不是帮亲戚卖的嘛？为何可以便宜这么多？”
子凡笑了笑：“那只是个故事而已，有故事的商品才能卖了好价钱，不是吗？”
雨熙还是有些不懂，很快两人便回到了家里。刚进家门，老管家便走上前来：“少爷，老爷在大堂等您呢。”
子凡让雨熙先回房间，他自己去了大堂，父亲在主座上喝着茶。甘雨在一旁伺候，但是神情却显得不自然。
张平藩见儿子进来放下手中的茶盏：“凡儿，王县尉欲要买你的地，赠与睿儿。”
子凡仿佛听错了一般。问道：“王县尉？用之前在我这掳掠的钱财，买我的地？他这是打算把我逼走？”
父亲叹了口气：“毕竟民不与官斗，而且他保证会让你辅佐睿儿，你们兄弟二人兄友弟恭，你依然是张府的少爷。”
子凡笑了：“呵呵，兄友弟恭？不过是让我给他们家当条狗罢了。父亲难道这都看不出来？实在不行咱们找陈主簿帮帮忙？”
父亲：“陈主簿应该早就知道了此事，如果没有猜错，王县尉应该是买通了县令。不然他怎么可能这么明目张胆的针对你。”
子凡这才反应过来，怪不得今天在陈家会是那个待遇，怪不得信中让陈雨熙自己回门。陈家是打算把我直接踢开？如果要将我踢开的话，那他们应该会扣住雨熙啊？
就在子凡还在思考的时候，张平藩：“凡儿，你放心，即便你没有祖地只要爹还在，他们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子凡冷笑：“哼，我还有选择的余地吗？既然这样王县尉打算给我多少钱？”
父亲伸出5个手指：“五万钱。”
子凡气笑道：“五倾良田就只卖五万钱？好啊。哈哈哈。那父亲手上的良田也一并卖给了王县尉？”
父亲叹了口气：“还没有，不过十九八成也会给你弟弟。”
子凡沉默了一会：“既然这样，就请父亲分户吧。孩儿打算去外地闯荡一番。”
父亲看着子凡：“哎呀。凡儿何苦呢？”
子凡：“孩儿心意已决，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间，岂能郁郁久居人下。”说完子凡便走出大厅返回屋中。
甘雨看了看老爷，也跟着子凡走了出门。
张平藩看着子凡，想开口，确不知说些什么。只是呆呆的站在那里。
子凡回到房间。雨熙还在把玩着琉璃花瓶，看到子凡脸色难看的进了屋子，便放下花瓶问到道：“夫君这是怎么了。面色如此难看。”
子凡：“今日在娘家，岳丈跟你说了什么？”
雨熙疑惑道：“就问了最近过得如何，发生什么事了吗？”
子凡看得出来雨熙实在撒谎：“不用隐瞒了。我已经一无所有了。祖地已经给我弟了，过几日便离开承县了。”
雨熙听后平静问到：“夫君何日启程，妾身去准备一下。”
子凡：“你不打算回陈府？”
雨熙：“我既已嫁给夫君，又何谈回娘家的道理。不管夫君要去哪里，妾身就去哪里。”
子凡诧异道：“我们虽有夫妻之名，但却无夫妻之实。娘子何苦跟我受苦，今后的日子”
子凡还没说完，雨熙便打断道：“不管夫君今后是大富大贵，还是一贫如洗，妾身也无怨言。”
子凡有些奇怪，但看雨熙并不像是说谎便坐到雨熙身边抓起雨熙的手：“娘子在危难之时不弃，夫君铭记在心，日后必将不负娘子。”
雨熙有些害羞，双颊通红：“我们何事动身呢？”
子凡：“明日我们再去岳丈那办理户籍公文，再去准备下物资。后天便动身。”
雨熙点了点头：“那明日我便在家中收拾行囊。”
子凡看的出来雨熙应该是还没跟家中说好，便同意了。就在这时，传来了敲门的声音。甘雨进了门跪下说道：“少爷，甘雨也要跟您一起走。”
子凡：“我这次不是出去郊游，一路并不轻松，而且前途未卜。如果你担心我走后，被主家刁难，我明天便将你放良。”
甘雨依然跪在那里：“甘雨，自被老爷送给少爷，从未受到苛待，少爷和夫人更是对甘雨照顾有加，甘雨说过自从被家父卖到瓦舍那一刻起甘雨便没有家人了。从少爷赐我名字的那一刻起，甘雨便是少爷的人了。”
雨熙：“夫君，便带着甘雨一起走吧，我也能有个伴。”
子凡最后还是答应了。
翌日，子凡带着甘雨，买了些礼物来到陈府跟陈主簿说明来意后，子凡把昨日雨熙写的家书也给了陈主簿。
陈主簿看了眼信件叹了口气：“唉，子凡我知道你现在的处境，但是你如果敢愧对熙儿，不管你跑到哪里，我也不会放过你。”
说完，陈主簿给子凡开好相应的户籍证明，子凡拿到脱籍文书对陈主簿行了一个跪拜礼后便离开了。
路上买了些吃食，回到张府。雨熙也收拾的差不多了，陈县尉也差人送来了整整两箱铜钱。
第二天子凡要了一辆驴车，里面放了很多箱子，有衣服钱财和食物，都分开放好。
子凡先是来到田家接上小妹，田润送子凡到门口，并往子凡胸口塞了十两银子：“子凡，为兄也只能帮你到这了。如果在洛阳有什么困难，可以先去找王林。毕竟咱们同窗一场。”
子凡连连点头。告别田润，便离开了承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