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心理博弈
一辆马车朝着利川县的方向疾驰而来。
马匹强壮有力一看就是军中的军马，马车很大内部装饰的十分豪华，中间甚至放着一个火炉此时还烧着碳火。
车里坐着两人，一人是田通判，另一人是位中年男子，眯着眼睛靠着车窗假寐，此人便是巡抚蒋亦儒。
田通判坐在车中十分焦急，想开口又怕打扰巡抚大人休息。思来想后还是鼓起勇气润了润嗓子开口道。
“巡抚大人！利川县一月不足两起命案，死三人！知县黄成事消极办案，知府柳尚源独断专行，把知府衙门当成他一个人的衙门，对命案隐瞒不报，根本没有把您放在眼里，冬雪诗会将近，若是那时有人将此案件挑出，怕是圣上也会注意到，下官如此才斗胆请巡抚大人到利川县坐镇”。
蒋亦儒平日是不管他们这些党派相争的，哪个地方没有命案，一年不知道要死多少人，又关自己何事，若是自己治下官员隐瞒不报的命案，捅到陛下那里就跟自己有关了。
自己在利川县也有些耳目，利川县确实发生了一起命案，而他并未收到任何通报。
“嗯，改道去利川县”。
蒋亦儒说完便又闭目养神起来。
田通判一听大喜，自己吹了几天的风了，终于把巡抚大人说动了，他柳尚源蹦跶不了两天了，竟然敢骂我老匹夫。
县衙大堂此时气氛十分肃静！没有人敢说话。
知府大人刚刚将茶杯摔在地上发了一通气。
派去搜寻头颅的衙役已经回来禀报，并未寻到头颅。
一直歪在地上的庞师爷听到后竟然自顾自的笑了起来。
笑声不大在柳尚源听来是嘲笑！嘲笑他无能！
柳尚源面如冰霜冷的吓人。
“去算学院将林先生请来”。
你笑吧！看你还能蹦哒多久。
林平安此时正在院子中晒太阳睡午觉，难得有一天晴天。
闲下来时便想想冬雪诗会做些什么诗，是直接斩尽杀绝，还是留一条活路。
用这首诗会不会对这些古代人来说太残忍了一点，这首诗又不知道能不能取胜。
脑袋里面背的诗太多有时候也是一种烦恼，这种烦恼若是让张仲文知道怕是要骂林平安不知好歹了。
“林先生！衙门的人有请”。
门房打断了林平安的旧烦恼，一个新的烦恼又出现了。
想来还是那起案子，以后说什么也不能随便答应别人了，这个案子结了自己也不欠什么人情了，人情还起来最是麻烦。
“走吧！我再去上一遭”。
一来二去，林平安和这些衙役们也算熟识，刘芳的案子很多人已经对他印象发生了改观。再也不敢小瞧这位十七八岁的先生了，恭恭敬敬的将林平安请了去。
接林平安的马车进城不久后，巡抚的车队也浩浩荡荡的进城了。柳尚源对此一无所知。
林平安一到县衙便看到跪趴在地上双目紧闭的庞师爷，还有其他几个人自己不认识，想来是案件有了进展。
“林先生总算来了，这次又要麻烦你给出出招了”。
柳尚源一脸歉意亲自牵着林平安坐在。
林平安抬头看了一眼庞师爷。
“这是怎么回事啊？”。
“林先生有所不知，庞师爷便是双尸无头案的主谋”。
林平安有些不敢相信，平日里庞师爷十分客气和善的一个人没想到竟是凶案的主谋。
“既然已经找到主谋，知府大人何故还把我叫来”。
柳尚源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凶手是找到了，脑袋找不到”。
林平安挠了挠头，上次找尸身！这次找脑袋！还是两个！
“凶手既然找到了，我建议知府大人用刑，打到他招为止”。
台下的庞师爷虽然闭着眼睛，耳朵却是一直听着台上两人的交谈，面部不自觉抽搐了一下，好狠的林平安，妄我平日还跟你称兄道弟。
“用刑自然是不成，这件案子已经人尽皆知，本官不想日后百姓说起时，给本官安上一个屈打成招的罪名，庞师爷这种人就算你把他打死他也不会招的，嘴比骨头还硬”。
林平安想想也是在理。庞师爷为人精明，混迹官场十几载，极其重视名声的一个人，用刑他未必会开口。
“知府大人可派人去搜了”。
没等柳尚源回答，搜寻的衙役再次回来禀报。
“回禀知府大人，犯人庞子庸的住处每个角落都搜遍了，并未找到头颅，张捕快正带人掘土”。
柳尚源眉头微微一皱。果然是没找到啊！
“告诉张若风，给我用力挖，掘地三尺也要给我挖出来”。
“是！大人”。
“林先生我记着你有条狗，鼻子最是灵，要不这次也把它牵出来寻一寻，若真让它寻到了，本府给他做块牌匾，亲自为他赐字“利川第一狗”怎么样？”。
林平安翻了个白眼，你可是知府大人啊！怎么想的出来给一只狗送牌匾的，还不如多给我些银子，他可是我的狗！
“大人，近日天气多变我家二狗子偶感风寒，鼻塞，怕是不能牵出来寻尸了”。
林平安随意找了个借口搪塞过去，这次死的人他根本不上心，又不是自己的分内事，何必尽职尽责委屈自己呢。
为了还季博端的人情，自己已经出谋划策帮忙寻到了凶手，每次有求必应只会苦了自己，给人留下一个自己很好说话的印象。
柳尚源一脸惋惜。
“可惜可惜！风寒感染的可真不是时候”。
两人拉扯之时。台下的庞师爷一直在仔细听，他很怕林平安突然出个什么鬼点子。
柳尚源说到请二狗子出马的时候，甚至心头猛的一跳，他是见过二狗子神威的，那狗鼻子最是灵。
庞师爷眼睛滴溜溜一转罕见的主动开口道。
“我劝你们不要白费力气了，刘芳的案子可是我经手的，我又怎会把头颅藏在自己家里，早点让兄弟们歇了吧”。
庞师爷说完又紧闭双眼一言不发。林平安手托着下把看了庞师爷一眼，细细品味突如其来的这么一句话。
这个庞师爷平时最是聪明，怎会平白无故说出这么一句话来。
我又怎会把头颅藏在自己家，有了刘芳的前车之鉴我要是他就更要把头颅藏在自己家了，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啊。
心理博弈，你越说不在我越要挖，你挖吧你一直挖才好，一直挖你就上当了。
这是庞师爷传达出来的意思。
他这是要分散我们的注意力，这个当我就要上，头颅一定就藏在他家。
庞师爷不知道他已经在不经意间被林平安看穿了心思。本想混淆是非的一句话成了突破口。
“知府大人！我觉得这头颅就在他家，建议大人仔细搜搜”。
“林先生此话怎讲，院里院外都已经派人搜过了，并无收获！”。
知府柳尚源露出疑惑的目光等待林平安的回答。
林平安的话让庞师爷后背不禁流出冷汗来。
我都已经下套了，你林平安不是聪明人嘛？为什么不中计！
“知府大人，不知道房顶上搜过没，不在地上那就是在天上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