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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张老的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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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利川县的核心区域都集中在清源街,整条街沿河而建贯穿整个利川县,街上遍布着大大小小的铺子。

    铁匠铺则是在很偏的巷子里。林平安一路询问才找到铁匠铺。

    铁匠铺每日叮叮锵锵敲打不停,属实有些扰民,产生的炉灰清理起来也不方便,利川县的几个铁匠铺都分布在人烟较为稀少的边缘地区。

    “请问这里是铁匠铺吗?”。

    此时已是秋末,并非农忙季节,前来打铁的人极少,有时一天都不见得有一人,林平安面前的铺子并没有生火,想来是生意惨淡,看着摆设和墙上挂的器具多半是铁匠铺。

    “是打铁的铺子,这位小哥想打些什么,若是打的多便不收你火耗费了”。

    说话的是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皮肤黝黑,胳膊有常人大腿粗,这是长时间烟熏火燎抡大锤才能有的体格。

    “我想打个炉子和一些铁皮桶可有难度”。

    “难度倒是不大,炉子打起来容易,铁皮桶不知是打来盛水还是作他用”。

    “我这里有些图纸,不知师傅能不能打出来”。

    一个能排烟的炉子并不值林平安藏着掖着,一个铁炉子的用料足够打上五六件农具了,再加上铁皮桶用料就更多了,寻常农户家是打不起的,有钱人家又怎会为了取暖烦忧呢。

    林平安直接将图纸递给面前的铁匠。

    铁匠小心的接过图纸,平常来打铁的都是打现成的,无论是农具还是县衙捕快的大刀他都能做到手到擒来,像这种带图纸来的多半有特殊要求。

    “小哥,这图画的精细,铁皮桶有些难度,这口径只有碗口大又极薄。也不是打不来,只是需要一些时日”。

    “入冬前打的出来即可”。

    “到要不了这么久,三日即可,小哥还需先给上二两的买铁钱,多退少补,至于工钱炉子打好了再给也不迟”。

    二两银子说多不多说少不少,一户人家一年的收入也不过三五两。

    林平安本来是想打上三副炉子的,另外两副送给华老张老。今日先看看铁匠的手艺,打得不错余下两副炉子也在他这打。

    “这是二两银子,三日后我来取炉子”。

    交了银钱从铁匠铺离开,林平安又去找了一个泥瓦匠雇了一个车夫,买了一车砖,至于盘火炕的泥巴,后山多的是,柴火什么的也不用单独购买。

    回到学院,林平安便开始了他的卧室改造计划。

    火炕很好盘,后山挖了一车泥巴,泥瓦师傅在林平安的指点下两人配合在天黑前将土炕砌好,点了一把火确定没有跑烟的地方,这才在外围砌上石砖。

    新盘好的火炕是不能睡人的,上面的泥巴没有干透,湿气很重,睡上一晚怕是小命都没了。

    林平安只好在旁边先将就一下。因为火炕一直在烧的缘故,房间里并没有那么冷了。

    第二天一早林平安在火炕里又添了一些柴火便去到后山跑步吃早餐。

    华老张老一早便在凉亭升起火炉,两个老头吃着早点围着火炉下起了五子棋。

    “林小友来了,快指点指点老夫,昨日到现在老夫一盘未胜”。

    说话的是张老,此时正捏着一颗棋子不知道下在哪里。

    华老是算学大家,算力自然在张老之上,张老下不过也在情理之中。

    林平安轻轻在棋盘上点了一下。

    “妙啊!妙啊,这样横竖都是三颗,我看你怎么堵”。

    华老并没有指责林平安,刚刚那处漏洞是他故意放出来的,昨日到现在自己已经不知道放了多少漏洞了,这个张老头就是不开窍,一直赢也没有意思,万一把张老头赢得不跟自己下了,自己该找谁玩去。

    在华老的放水下张老终于赢了一局。

    “不下了不下了”。

    “怎得赢一把就不下了?”。

    “我哪里下的过你,你不放水我哪里赢得过”。

    两个老头心知肚明相视一眼,哈哈大笑。林平安也跟着笑了起来。

    “林小友我看你闲来无事,不如到我研学堂教教课如何,已你的资质确实大材小用了,研学堂已是我算学院最高规格的学堂了”。

    一开始不是说让我混吃等死领工资的吗?怎么又让我去教学!不过确实没有什么事情做,教一教人也不错。

    “华老都开口了,那我明日便去研学堂报道”。

    算学院的研学堂除了有重大学术突破一般是不开授课堂的,或是有其他学院的代表前来才会短暂开上几天授课堂用作交流研讨。

    平日更多的不是授课而是交流。

    算学院的学生遇到不解的难题时也会去研学堂坐一坐,碰到同来的学生和老师交流一番搞不好问题便解开了。

    一般情况讲台上是没有人的,老师的座位也是空的。

    鸡兔同笼问题都能让他们想破脑袋,林平安那几页初中数学定理高中数学定理放在这里完全够用了。况且他还会一些微积分。

    “林小友这是授课牌,明日你直接去便可,老朽有些事情明日不能同去”。

    林平安从华老手中接过授课牌。

    “林小友我呢就不求你去我文学院授课了,诗词写作这些东西教不来,靠的是悟性,只求此次冬雪诗会林小友能以我听雨山文学院客卿的身份写上一首诗,如此老朽便知足了”。

    林平安不明白张仲文为什么多次想让他在冬雪诗会作诗。林平安并不是卖弄之人,也不想借此扬名立万。

    看林平安久久没有答应张仲文表情有些沮丧,微微叹气道。

    “去年利川冬雪诗会的头名被他乡的才子夺去了”。

    只是这一句林平安便明白了其中缘由,我说这个老头这几日怎么一直闷闷不乐心不在焉,一直明着暗着让自己写诗,原来是自己的主场被别人客场进球了,怪不得。

    他作为利川文坛第一人没有将头名留在利川属实脸上有些挂不住,这也不能怪他,天下文人才子何其多,想要借着冬雪诗会名扬天下的更多,只凭你利川一县的学子又怎么守得住呢。

    难怪他在在牢里见到半首《君不见》便激动成那样。

    “张老不必担心,等着瞧好吧!今年头名定是我利川学子的”。

    也不是林平安说大话,有唐诗三百首就是有底气。

    “好啊!好啊!”。

    张仲文听到林平安的话如此自信从容,顿时老泪纵横,蹒跚着握住林平安的手,林平安只得拍拍张仲文的背。

    没想到一个诗会的头名给了这个老头这么大的压力。

    华老也有些感慨,他虽然是算学院的不掌文学,可让别人在利川的地盘拿了头名确实让人不爽。说到底是损了利川县的面子。

    所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个头名还是要争一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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