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成为佣兵
几百年前，在那场几乎将大陆所有种族都牵连进去的“荣光之战”中，最后也是最大的几次战役，就都发生在广袤的伯恩平原上。
短短半年不到的时间，联军和兽族就有几十万士兵，永远地沉睡于这片沃土之下。
尸横遍野、血流成河，仅用言语难以形容那几次惨烈战役的百分之一。
由于阴气过重，再加上地理位置不佳，以至于无论是附近的人类王国还是矮人国家，都不愿意接管这里。
于是整个东伯恩平原几乎沦为了亡灵召唤师们的乐园，深埋地底的累累白骨，为他们提供了源源不断的材料。
而与东伯恩平原毗邻的波波洛尔高地上，最西边有一个著名的小镇，名叫奥斯滕，在古大陆语中是为“东方”的意思。
这里说是小镇，其实更像是一个巨大的市集，近万亩的占地，周围只用简单的木制围墙阻隔，充当聊胜于无的防御设施。
奥斯滕小镇地处要冲，这里东邻波波洛尔高地，北接伯恩平原，身后是喀多姆基山脉，只要过了小镇往西南方向走，就可以进入人类最靠近东边的国家——欧律比亚王国。
相比于现在的繁华热闹，这里在百年前还是一片不毛之地，让人闻之色变。
曾经有一个强大的亡灵巫师占据了此处，并且建立了庞大的亡骨之地，直接切断了波波洛尔高地和欧律比亚王国的联系。
居住在上面的低地矮人们，没有了与人类贸易的往来路线，只能借道南方的喀多姆基山脉。
只是矮人们向来亲兄弟明算账，即使面对自己的同族，喀多姆基的高地矮人们依然秉持着雁过拔毛的‘优良传统’，给低地矮人的贸易带来了高昂的成本。
终于，忍无可忍的低地矮人们，在国王的率领下，对这片亡骨之地发起了一场持续近一年的战争，因为是在春天发起的，矮人们便称之为“早春之战”。
在付出了惨重的代价之后，他们最终消灭了亡灵巫师，夺回了这块咽喉要道。
在那之后，低地矮人们便在此处设置营棚，用自己开采的矿石、打造的武器装备，和人类交易生活必需品。
而随着往来东伯恩平原的佣兵团、冒险者们日益增多，这里的饭店、酒馆、旅店等产业随之兴起。
奥斯滕小镇越扩越大，慢慢就有了现在的模样。
由于矮人不善于经商，如今这里常驻的其它种族与矮人的比例已经超过了八比二，但仍然属于低地矮人管辖，他们为这里提供安全保障，小镇的商人们则只需要给他们缴纳一定的费用即可，各取所需，相得益彰。
走在奥斯滕小镇宽敞的街道上，可以看到与任何城市都完全不一样的风貌，它就像一名笼罩面纱的魔女，活跃、多变、冲突且变幻不定。
这里的商人来自于不同的种族、国家、地区，因此建筑上揉合了许多不同的风格，神像、传说故事、人鱼、飞龙、精灵……全都以巧妙的雕刻，装饰在屋瓦飞檐上。
种满果实、花团锦簇的植物园，与一座精致、典雅的宝塔，从原本平凡无奇的店铺屋顶上冒出来；窄窄的河渠在鳞次栉比的豪华酒楼阴影下，无声无息地流过；虽然有些荒凉、但仍可以看出旧日气派的早春之战英雄纪念碑，上面布满了前来悼念的人留下的各种花环、装饰，座落在街道的尽头。
路边的摊贩很是盛行，特别是贩卖古物的商人，五花八门的货品，像是等待探索的宝藏，散发着神秘的诱惑。
这些绝大多数都是佣兵们从亡灵巫师那里得来的战利品，他们中的大部分人没有时间和空闲处理这些东西，就便宜卖给这里的商人，得了现钱直接赶往下一个目标点。
只是相较于器物本身的诱惑力，小贩们却个个懒洋洋的，或侧趴或仰躺，有的甚至直接在脸上盖张薄巾，在街边打盹，一点都没有招呼客人的打算，直到有人看中某件物品想买，他们才会兴致盎然地开始讨价还价。
艾派德饶有兴致地边走边欣赏着异世界的人类聚集地。
早在进入奥斯滕之前，深知财不露白的艾派德，就让小白先自行藏了起来，毕竟一匹这么威武帅气的白马，难保不会有人觊觎。
等到小白依命消失在眼前后，艾派德才优哉游哉地走进小镇。
相较于前一世的城镇，这里最大的区别就是随处可见曾经在电影里才能看到的精灵、矮人以及亚人种，而且几乎人人腰间或背上都别着武器，不知道究竟是异世界民风尚武，还是因为这里地处偏远的缘故。
不过也因为如此，浑身铠甲、黑瞳黑发的艾派德才没有引起太多人的注意，只是偶尔有人擦肩而过的时候，会好奇地多看他两眼。
「唔，接下来应该去哪儿呢？买张地图往更深入的城市继续走？」
就在艾派德踌躇之时，旁边路过的两个人的对话提醒了他：
「你说暴熊佣兵团会要咱们吗？」
「咱俩好歹也是初级剑士，没理由不要，你就放心吧。」
对呀，佣兵团！
艾派德的心中一下子亮了起来。
之前自己还是骷髅形态的时候，就有过以后跟着鸢尾佣兵团一起冒险的打算，现在有了人形，自然更加方便了。
而且佣兵团里的人经历丰富、懂得又多，跟着他们探上一两年的险，自己这个‘卑鄙的外乡人’肯定能变得比本地人还本地人。
打定主意后，艾派德便悄悄尾随二人，一直来到了一幢在整个奥斯滕显得格外恢弘大气的建筑前。
「佣兵公会」
前面两人已经进了大门，艾派德则驻足片刻，看了几眼顶上的大字，才推门而入。
走进之后，内里空间的开阔更是让他吃了一惊。
只见最前面是有如银行一般的几个柜台，几乎每个柜台前面都排着长龙；左手边是一排门，时不时有人进进出出，另有一个楼梯通往二楼；右手边则有一道魔法墙隔着，隐隐约约能看见有不少人坐在里面，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先生您好，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一个没有胡子、只能从声音判断出是女性的矮人，从一旁走了过来。
「哦，那个，我是第一次来佣兵公会，不清楚需要先做什么。」
「您可以先去那里办理加入佣兵的手续，成为一名佣兵以后，您就可以加入佣兵团或者单独接任务了。」
「好的谢谢您。」
根据引导员的指示，艾派德来到了最边上的窗口，这是唯一一个不需要排队的窗口。
「您好，是要办理新佣兵的手续是吗？」柜台里面又是一名矮人女性。
看见艾派德点头，窗口里的矮人露出职业微笑道：
「请问您要哪种资格的佣兵凭证呢？一共有三个等级，分别需要一银币、十银币和一金币。」
如今身怀巨款，想都不用想，那当然是不求最好，但求最贵。
艾派德直接从魔法戒指中取出一枚金币，拍在了桌上。
收起金币，女矮人的笑容更甜了：
「好的，感谢您的支持。请您填写一下您的个人资料。」
信息填写完毕后，矮人让艾派德等一等，约莫一刻钟过后，她才拿着一块牌子从里面出来：
「艾枫先生，这是您的佣兵凭证。您现在是最低级的白铁级，您可以在之后通过完成委托任务升级。」
接过一个巴掌大的银灰色金属块，只见正面有两条金黄色竖纹，后面则刻着他的个人信息，艾派德翻来覆去看了看，不解道：
「我不是交了一枚金币了吗，怎么还是最低级啊？」
「哦，是这样的，我们不提供花钱提升等级的服务。但您作为高级会员，一旦我们有适合您的紧急任务时，会优先通知您，更重要的是，您可以获得我们最美的微笑服务。」说完，女矮人的嘴角便划出一道长长的弧线，只是这笑容在艾派德看来，简直比哭还难看。
「呵呵。」艾派德皮笑肉不笑地回了一个笑容。
「您看，现在这样就代表有紧急任务哦。我帮您查查是什么任务。」
顺着矮人的手指低下头，艾派德就看见自己手上的金属牌正发着淡淡的光芒。
看来成为佣兵后的第一个任务近在眼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