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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第94章姐妹,你清醒一点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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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着这场关系重大的官司, 薛梅那几条法律条文仔仔细细的读了数十遍,越读越觉得心头激愤,火星子蹭蹭蹭往外冒。

    这都是什么东西?!

    娘亲爹传给的业, 凭什么就分给私生子?!

    明记跟那个杂种有一『毛』钱的关系吗?!

    聚在司法部门口热闹的路人渐多, 又为正值下班的时间,其中更不乏有在司法部当差的官员,陆离满身血污,狼狈至极, 只恨不能找个地缝钻下去才好,挣扎着想脱身,袖子却被薛梅带来的人死死拉住。

    薛梅笼寒霜, 言辞如刀:“陆先生,大清朝再怎么腐朽,赘婿也分不到岳的财产, 怎么到了民国之后, 随随冒出来一个杂种,就敢狮子大开口, 索明记的一半业?!”

    薛梅豁得出去, 但陆离不行,他以后还在司法部吃饭, 还在公众前维护自己公允文明的形象。

    陆离强忍着破口大骂的冲动, 尽量耐心的同她解释:“薛女士,很同情您的遭遇,但是无能为力。明记的业归属有争议,您该去找法院,这件事情是帮不什么忙的……”

    “就是法院裁决不了,才建议来找你的!”

    薛梅气势汹汹道:“这条法律条文不是你拟定的吗?你不是张口『妇』女解放、闭口自由平等吗?你所谓的西方文明理念, 就是叫一个跟人通『奸』的女人带着一个不道亲爹是谁的杂种,公然谋夺的产?陆先生,你不觉得这个说法太可笑了吗?!”

    陆离颤抖着手从口袋里掏出一块被血污染脏大半的手帕,勉强擦了把脸:“薛女士,如果你仔细研读过那几条法律的话,就会发现那其实很公平,私生子也好,私生女也好,他们都无法选择自己的出身,只能被动的降生到这个世界来,他们是无辜的。”

    “而且,”他深吸口气,继续道:“条文规定的很清楚,私生子女可以继承的是属于亲缘方父母的财产,且并不是仅仅只局限于男『性』。换言之,丈夫的私生子可以继承生父的部分财产份额,妻子的私生子也同样可以继承生母的部分财产份额……”

    薛梅冷笑一:“你当是三岁儿,随随就能被糊弄住吗?什么丈夫和妻子都是一样的,你是在揣着明白装糊涂!『妇』人有妊生子,十月怀胎,想瞒都瞒不住,男人呢?裤子一脱,一刻钟就能完事儿!陆先生,听说你是牛津的高材生,连总理都高你一眼,怎么,牛津的高材生就这么点水准?!”

    她目『露』讥诮,不屑一顾道:“不如您也听听的法。『妇』人若有了私生子,肚子一大,丈夫就能瞧见,而男人若有了私生子,后还想分财产,倒是简单。不妨就在情人显怀之后、降生之前告原配妻子道,请其明确出具文表态晓此事,如果直到私生子降生,妻子都不道私生子的存在,那以后这私生子就没理由继承生父的财产!”

    陆离顾左右而言他:“每个人的出身,都是不能选择的……”

    薛梅嗤之以鼻:“但是他的生父可以洁身自好,他的生母可以选择不与有『妇』之夫通『奸』!怪就怪他爹娘恬不耻,狗男女成双成对,他爹娘做下的丑事,凭什么这样的苦命原配买单?!”

    陆离:“薛女士……”

    他这话还没说完,薛梅勃然变『色』:“原先听人说陆先生是个正人君子,会为平头百姓排忧解难,会鼓励女子读放足,觉得你是个正派人,会愿意帮,才来这里找你,哪成想你竟是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之辈,口口民主进步,实际你也只是个独权的人罢了!”

    她毫不客气道:“不过想想也是,当年你出国逃难,孙姐在陆等了你好几年,结果你刚回来就打着婚姻解放的旗号另娶人,怎么,陈世美套时代的皮囊,就不是陈世美了?!你什么东西!”

    陆离身披着的几层光环都被扯下,旁观者眼底的不屑与低议论,还有同事们意味深长的目光,他刺得遍体鳞伤,脸一阵青一阵白,一时之间竟说不出什么话来。

    陆离是法学专业出身,当然道那几条法令存在的问题,可他又能怎么办?

    口号喊得再好,终究也不能脱离实际,这个世界,这个国,终究还是男人占据了主流地位。

    就说边的大总统和总理,嘴说着民主共和,哪个不想当独/裁领袖,哪个不是里红旗不倒,外边儿彩旗飘飘?

    他是青年领袖,是革命者眼中的急先锋,可是陆离也清楚,他自己本质也只是一个懦夫罢了。

    他只敢向旧风俗开炮,却不敢骂军阀独/裁,为他道,骂军阀和独/裁,是的会掉脑袋的。

    他只敢主张破除腐朽陈规,公然跟女友同居,背弃青梅竹马的原配妻子,用对自己损伤最的方式谋取最为盛大的褒赞,为他道,这件事做成之后,利远大于弊。

    他其实都明白。

    他从来都不是什么时代先锋,他只是一个趋利避害的人。

    陆离僵在原地进退两难,薛梅叉着腰神情凛冽,就在这时候,陆离忽觉眼睛被什么东西闪了一下——

    他怔楞了几秒钟,才大梦初醒般想明白,这是相机的闪光灯!

    有记者在这儿!

    今天的事情是报道出去了……

    陆离心头大感慌『乱』,想也不想扑前去:“这里禁止拍照!”

    那记者原本就是孙人找过去的,压根不怵他,旁边两个助手把陆离拦住,他半蹲下身,对准陆离惊慌失措的孔,又是咔嚓一。

    到第天,这张照片就为诸多报纸的头条配图,出现在了陆离的桌。

    舆论哗然是必然的结果,紧随其后的是社会大众对于明记产权纠纷一案的盛大讨论——这件事可供讨论的余地其实很,长眼睛的都道是薛梅占理。

    可正为如此,需思考的地方才更多。

    一件在公序良和社会道德毫无争议的事情,为什么却会闹到对簿公堂的地步,薛梅甚至大闹司法部门口,才能寻求到所谓的公平和正义?

    薛梅为明记的老板,商场有头有脸的大人物,尚且如此才能保全业,换成普通人,又该是怎样一番场景?

    归根结底,问题还是出在陆离负责编纂的那几条继承法。

    诸多评论对此发表了尖锐的批判,更不乏有人对当前社会进行深入剖析,指出距离正的『妇』女解放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走,『政府』所谓的的业已实现男女平权,更是无稽之谈。

    这舆论的讨论需时间发酵,才能结出正的硕果,而对于萧绰和孙来说,胜利已经近在眼前。

    那几条条令是陆离编纂的吗?

    是。

    那么,那几条条令是陆离出于本心编纂的吗?

    未必!

    为男『性』,他或许有维护男『性』权柄的下意识为,但究其缘由,还是为这里边的水太深太浑,利益集团牵扯诸多,他谁都不敢得罪,只能闭着眼那几条法律写了出来。

    而之后审核的人也好,总领这件事的人也好,都不敢同浑水下的那股暗流对抗,最终,这群发誓用『性』命维护公平正义的人随波逐流,使得那几条荒唐法令得以问世。

    能就此废止那几条法令吗?

    不能!

    这条法令一旦废黜,总统、总理和督军们的姨太太和非婚生子女算什么?

    他们岂不是直接被排除到了继承序列之外?

    但是能当成什么都没发生,直接把这一页掀过去吗?

    不能!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社会大众的呼是能够被忽视的吗?

    能此直接把编纂法典的总负责人拖出去毙了吗?

    不能!

    那位总负责人是孙先生在本留学时候的同窗,党内元老、年高德劭,怎么可能在这种事情翻船?

    而且他也不过是挂个名罢了,具体的事项都是底下人负责的。

    那这件事该找谁负责,不就很简单了吗?

    这人选都是现成的,陆离啊!

    事发之后,司法部是想保住陆离的,一来部长的确赏识他,来则是为陆离的式妻子涂曼——她的叔叔以华人的身份在米国做某位员的参谋,是很能说得话的那种。

    只是后来事情闹大了,陆离只能被推出去做替罪羊。

    他是有才华、有关系,但是跟社会舆论比起来也好,跟党内大佬比起来也罢,那点根基就是一层纸罢了,随手一戳就破。

    陆离硬着头皮了几天班,就接到司法部的电话,告诉他暂时不必去了,在里避避风头,没过几天又接到通——他被开除了。

    屋漏偏逢连夜雨,涂曼向他提出了分手。

    理由很正当,很像一首诗。

    当初吸引的是你熠熠生辉的灵魂,现在你已经失去了光。

    他是跌落神坛的伪神,是名扫地的旧时楷模,现在的他,显然已经不适合再站在涂曼的身边了。

    就在几报社轮流炮轰陆离的时候,涂曼公开发文跟他断绝了关系,陈述缘由时只有冷酷无情的六个字,不耻与之为伍。

    原世界里孙海薇死后,陆离踩在她的尸骨吃人血馒头,风水轮流转,这会儿也轮到涂曼来吃他的了。

    仕途不顺,爱情坎坷,陆离所遭受的打击可想而,只是更大的风暴还在后边儿。

    陆老爷身体原本就不算太好,跟孙撕破脸之后更是落了病根,大夫再三叮嘱不动怒,陆太太和陆离兄弟俩饶是对外界舆论焦头烂额,也不敢泄『露』出半丝风叫他道。

    只是陆离没了司法部的工,又没脸出去交际,一的在陆待着,难免被陆老爷发现几分端倪,等他道儿子前途无限的工丢了,涂曼也离他而去、甚至毫不留情的回踩他一脚之后,陆老爷脸『色』青白,仰栽倒。

    这一倒下去,就再没能起来。

    陆近来在走背字儿,陆老爷的丧礼办得也不很热闹,即如此,也没能摆脱倒霉的厄运。

    丧仪进行到一半,就有个妖妖娆娆的中年女人带着个半大孩子找门来了,到堂前去了一炷香,就抹着眼泪吩咐身边男孩:“去,给你爹磕头!”

    别说是陆太太,连陆离和陆行也一起懵了。

    陆太太回过神来的时候,那个半大子已经跪下去了,咚咚咚,实心眼儿的磕起了头,她大惊失『色』,惊怒不已:“你们是什么人,受了谁的吩咐,来陆捣『乱』?!”

    领头的女人眉宇间隐约透着几分妩媚,扭着腰给陆太太行礼:“太太,是芳林呀,您从前见过的……”

    陆太太脸『色』变了又变,一口气梗在喉咙里,不去,下不来。

    陆行不明所以,悄问她:“娘,她们——”

    陆太太扯着手帕,一字字从牙缝里挤出来:“她是你爹养的外室!”

    陆行:“那这个孩子——”

    他脸『色』扭曲了一瞬,没继续说下去。

    那边名叫芳林的女人已经娇滴滴的开了口:“太太,是个卑贱身子,可哥儿是陆的骨肉,您不能不管啊!那儿还有老爷留下来的信件,这孩子他是道的,是他的种!还有大爷……”

    她眸光闪烁着几分贪婪,向陆离:“孩子总是无辜的,您是他大哥,难道还能眼睁睁着亲兄弟流落街头?”

    陆离额头青筋一跳,拳头握紧。

    他还没发话,陆行勃然大怒:“难道你还想分陆的产不成?难免也配!”

    “陆的产,没资格过问,但哥儿是陆的骨肉,没道理他不能分啊。”

    芳林用手帕擦拭眼泪:“孩子的出身,他自己没法儿选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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