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第44章帝后交换身体后42
芈秋在渭水边等待了一个时辰, 本世界第一艘蒸汽船终于冒着黑烟顺利返航。
徐太傅怀安慰，眼眶湿润：“天佑国朝啊！”
芈秋心说屁，明明我佑国朝！
转将扩充船队, 搜罗矿产的任务交付下去, 自己心满意足的回了宫。
芈秋借祈安监的便利搞了好些个小东西出来，水泥、肥皂、化肥等等都敛财利器，最要紧的这东西市场需求大，需要大范围吸收劳动力, 一来一去，工厂不就搞起来了？
历来原材料都不值钱的，利润的大在于再加工、精加工之后的成品, 放眼去看，这天底下还有人里边原材料比芈秋还多吗，有人比她掌控的能工巧匠更多吗？
还有辽东的大米和参、山珍和野味, 内蒙的驼羊『毛』和山羊皮、蒙古弯刀, 山西的汾酒和陈醋，淮南的茶叶和瓷器……
等陆内航路开辟出来, 就以以河道途径, 沟通纵连，画出一条通行全国、往来四方的黄金商路来！
芈秋心里边噼啪落的打着算盘, 仿佛已经瞧见了哗啦啦入库的金银, 一边思忖着，一边往宣室殿走，人还没到呢，就有内侍匆忙来请：“陛下，椒房殿那边儿好像出事了，太医已经赶过去了。”
椒房殿出事了？
这会儿后宫都没人了, 皇帝他还能起来？
芈秋听得眉微动，脚下却不迟疑：“走，去看看皇后。”
刚进了寝殿，她就听见里边皇帝“哎哟哎哟”的呻/『吟』不停，按捺住心绪稳步入内，便见皇帝倚在床，鬓发披散着，一张脸惨白如纸，额上还带着汗。
他一条腿耷拉在床边，另一条腿在床上屈起，两个年轻医跪坐在旁边，动小心的他『揉』捏腿肚子。
芈秋关切道：“怎么回事？”
皇帝勉强笑了一下：“没什么，就腿抽筋了。”
芈秋担忧极了：“抽筋？别骗我，要只抽筋的话，怎么疼成这样？”
说话间的功夫，医又按了一下，皇帝额上青筋都在打颤，长吸一冷气，半晌没说出话来。
还他身边的宫人看得不忍，替他诉说委屈：“陛下近来朝政繁忙，娘娘不欲搅扰，即便身体不适，也总忍着不讲，只娘娘腹中皇嗣逐渐大了，受累的事情也就多了，娘娘时常抽筋背痛，一宿一宿的睡不着……”
芈秋满脸疼惜，禁不住埋怨他：“也，怎么不告诉我呢！”
皇帝还没说话，系统就冷笑出声了：“告诉？告诉就能有？咋的，声控止痛仪？”
“不能啊。”
芈秋表的像一个无情无义的渣男，实际上也个无情无义的渣男：“我当然知道说出来也没，但这么一问，不显得我格外温存体贴吗？谁吃苦谁受累，这种事情一打眼就知道，要有人装傻装不懂，只能说明他连糊弄都懒得装啊，那不更悲？”
系统：“……”
皇帝也面有苦『色』：“世人只知道生子之喜，却不知孕育之痛，怪道间说娘亲舅大，母亲这个月的恩情，哪里能够计量的！”
着肚子里这个孩子，他受尽了苦，前几个月孕吐吐得胆汁都出来了，人也瘦了一大圈儿。
好容易反应的没那么厉害了，就赶紧硬『逼』着自己进饭，叫腹中胎儿好生进补，眼见着身上终于有肉了，又开始接二连三的抽筋脚肿，苦不堪言。
有时候睡到半夜腿肚子忽然转了，那才叫钻心之痛，想『摸』不敢『摸』，想『揉』不敢『揉』，生等着腿肚上那条肉转回去，眼眶都硬生生『逼』出来一层泪。
好在虽然有艰难的方，却也不没有欣慰欢喜之处。
大概四个月的时候，腹中的孩子便会动了。
皇帝第一次感觉到的时候，还当自己吃坏了肚子，正准备传太医过来，却被身边庄静郡主送进宫的嬷嬷拦住了。
嬷嬷笑着问了她几句，便肯定道：“娘娘不吃坏了肚子，小皇子在同您打招呼呢，四个月的孩子已经成型了。”
皇帝听得诧异，转而面『露』惊奇。
就在这时候，腹中的孩子又动了一下。
皇帝感动的都要哭了！
从前虽也知道自己有孕，知道自己即将怀胎月，但这个孩子静态的、无声无息存在的，也只有到了在，他才能正清晰的感觉到——这个孩子的的确确存在的，他会动，他有生命！
这多么奇妙的感触啊！
孩子满了四个月，初步成型，紧接着就开始进行胎教了，使其不闻恶言，不听恶声，礼仪教化，闻圣贤书。
皇帝自己便颇通诗书，得了空便念给孩子听，又不时的使人来弹琴奏乐，陶养情『操』。
芈秋虽然忙，但也不至于连来探望他的时间都没了，傍晚时候过晚膳，便执书卷，临窗而坐，给他读《诗经》听。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君子好逑……”
皇帝就嗔她：“哪有《关雎》给孩子做胎教的？”
芈秋揶揄的看着他，莞尔道：“这不念给孩子听的，念给听的。”
殿中不乏有宫人内侍值守，闻声都不禁低偷笑，皇帝被她调笑的微红了脸，但心底却挥之不去的甜蜜。
琴瑟在御，莫不静好。
即便怀胎之时有种种苦楚难耐，有这样的爱人伴，还有什么好怕的？
……
燕云六州的授田计划颇见成效，安稳人心的同时，也吸引了诸多流前去定居。
尤其在胡人南下求和、退居漠北之后，大批无甚田产的流百姓眼见燕云六州没了胡人弓弦威胁，且天气又正晴和，纷纷举家北上。
芈秋批复幽云之的官员，以适当给予拖家带的流一些糊的吃食，再以工代赈，修复这些年来北荒废的灌溉水利和往来官道。
至于钱从哪里来——她很快筛选了个刚直不阿的青年官员，授意吏部将人派遣到了魏王就藩所在。
一来魏王不个东西，欺男霸，不干人事，该。
二来这方离长安比较近，有什么风吹草动，芈秋没几天就能知道，有了意外，完全来得及支援。
其三嘛，这方有钱啊，富得流油！
魏王这个王八蛋高宗张皇后的嫡幼子，之官的时候张皇后没少补贴小儿子油水，封又分富庶，经营了这些年，肥这个王八蛋了！
芈秋倒也有心清理宗室蛀虫——但凡知道明末『乱』象的，就没法不把这事儿挂在心上。
清理宗室这事儿不能急啊，这群人王八蛋的，搜刮脂膏也的，普天之下宗室与天子的利益瓜葛最深，这也的！
芈秋想大刀阔斧的进行改革，改军制，改授田机制，搞工业革命，这注定要触犯很大一部分人的利益，她必须拉一波儿打一波儿，不能一股脑全都给得罪了。
最开始的时候，她也有考虑过推恩令，只实行推恩令的前提必须要有强有力的中/央『政府』，还没有将这个腐朽王朝身上烂肉剜掉之前，推恩令就把双刃剑，一不小心就会危及自身。
她更倾向于软刀子割肉，干掉出格的那几个，拉拢大多数，等变革中期，形势逐渐稳定了，再磨刀霍霍向诸王！
这边定了主意，没多久，那位铁脖子的年轻官员就收到了任命书，一日之间打包好行李，奔赴上任去了。
芈秋特意瞄了一眼，该所属刺史徐太傅的学生——没问题了。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幽云之的官员将移和授田情况写成奏疏，陆陆续续送抵长安。
人增加必然的结果，与此同时，溺婴象也有所缓解，前去登记户籍的婴人数显着增加。
人心都肉长的，在普罗大众眼里，儿即便不如儿子重要，好歹也亲生骨肉，既然能分到，能养活她，哪里忍心丢到水里去溺！
石壕村里夫妻别，泪比长生殿上多，夫妻之情尚且如此，而寻常百姓的舐犊之情，难道便要比天家的少吗。
当日大军出征之时，芈秋没少往幽云派人，下即便战事结束，也仍旧有人留在幽云替她办事。
办什么事？
在幽云之找一个孤，要父母双亡、家无尊长的那种，此外还有别的条件——父亲必得官身，且在战争中国殉职的，『性』格还得要强，能拿主意。
这些年幽云来来回回不知经过多少战『乱』，这样孤苦身世的子不计其数，心腹很快便寻到了符合条件的人，飞书传信恭问什么时候带到御前，芈秋却不着急，只叫他们别惊动了人，暂且等待消息便。
了防止此事与男均等授田一事离得太近，惹人注目，她生等了两个月，待到蒸汽船下水和北征军凯旋的热度淡去，方才吩咐心腹将人引到长安，送到了顾大学士门下。
当朝的这些个臣里边儿，徐太傅最刚直耿介，吴大学士最圆滑周全，张大学士最博学多闻，而顾大学士……
最爱邀买清名。
逢灾立即叫家里人去城门施粥，筹集款项的时候一个上前捐款，京中举子们若有贫寒些的，他也乐意差人前去送些吃食笔墨，与此同时，也大张旗鼓的叫人写诗赋宣扬自己的善行。
之前芈秋打算筹办科大学，叫那些犯官和犯官家眷去当师的时候，这活计就叫顾大学士一步抢到了。
不过这也没什么以指摘的嘛。
人家虽然爱名，但行得正坐得直，没做过什么『奸』犯科的事情，砸钱去做好事，就想经营个好名声出来，做当代的名臣、圣人，这有错吗？
没错！
芈秋叫人找来的那个姑娘姓李，名叫云娘，得了些指点，听说顾大学士急公好义，便持状纸，在顾大学士下朝归府的路上拦住了他的轿子。
顾大学士一看不得了——上有登闻鼓，下有长安令，小姑娘哪个都不找，专来找我，这不就说明我顾某人慷慨仗义、天下皆知？
这事儿我得给办得漂漂亮亮的！
再看完状纸，了结了情况，顾大学士大皱眉，马上把人带回府，叫夫人照看着，自己往书房去奋笔疾书，第二天就揣着奏疏上朝去了。
来弹劾人的。
弹劾什么？
幽州刺史及其下属贪冒军功、侵吞朝廷拨下的抚恤款，既使朝廷失义于幽州将士，也寒了天下百姓的心，罪在不赦，该当处斩！
紧接着顾大学士便以李云娘之事做例，慨然道：“李氏之父乃五品游击将军，战沙场，不得叙功。虽官吏，又以身殉国，其却不得善待，无一文抚慰款入，上下求诉无门，不得不孤身奔波，前往长安乞求天子主持公道，岂不怜叹？而没能走到长安的李云娘，又该有多少？”
芈秋缄默不语，群臣也恻然。
生母早逝，父亲战沙场，上无祖辈，下无兄弟，本来还能有一笔抚恤款富足度日，却又被贪官污吏侵吞掉，连父亲的功绩与后哀荣都人所占，谁见了不觉于心不忍呢。
下令彻查此事，势在必行，只除此之外，朝廷也必然要对这个进京告御状的李云娘予以宽抚，以安天下心。
顾大学士既揽了此事，就想着送佛送到西，提议给她一个郡君或者乡君的封号，聊以安慰。
朝臣们虽然同情李云娘的遭遇，但对于这等诰封，却有异议。
“郡君四品诰命，一品内命『妇』之母方得此殊荣，而乡君也四品官员之母、妻封诰，李氏经历虽诚然悯，但以此慰，未免太过。”
顾大学士马上站在道德高扣了一顶帽子过去：“李将军国捐躯，且无惧，对于他的孤，朝廷竟吝啬于一乡君封号吗？”
对方哑然，半晌之后，又有其余人出声反对。
当然，也不乏有人赞同。
如此几番争执不下，芈秋便笑道：“既如此，且叫李氏上殿来，问一问她的意思吧。”
李云娘能够从幽州一路骑马奔赴长安，显然非普通意义上的闺阁儿，而要当成将门虎看待。
她不漂亮，容貌只能说端正，身量较之寻常子更高，若戴上顶斗笠，穿一身黑衣，便个英姿飒爽的侠。
入宫之前便有人同她提及朝堂上众人的争议，的到了大殿之上，天子问起她的意思来，她也不显慌『乱』，叩首之后，落落大方道：“小此来长安，一家父张目，二想幽云无数战事的将士们求一个公道，无他心，伏请陛下彻查此案，向天下施善政，此外再无他求！”
众臣听罢，脸上皆流『露』出几分赞赏之『色』。
芈秋同样击节赞了声“好”，又褒扬道：“果然虎父无犬！”
略微沉思了片刻，她方才道：“朝廷上诸公该给个什么品阶争论不休，朕倒有个折中的办法。听说幽州危急之时，也曾经上阵杀敌，巾帼不弱须眉，便将父亲的官位减去一等，恩荫做从五品的昭武校尉，承父业，看如何？”
李云娘显然不曾想到天子会给出这样一个提议，短暂的惊诧之后，欣喜瞬间涌上心。
当个乡君有什么意思呢。
就算做了郡君，也只得了名，按时领一些禄米罢了，同世间其余夫教子的子无什么不同。
而昭武校尉虽然只从五品的官阶，远比不得前两个封诰荣耀，这脚踏实的官衔，能够叫她留在幽州、完成父亲夙愿的官职！
本朝子虽然也有做官的，但俱在内朝侍奉太后、皇后的官，在外朝得到任命的官职，她开天辟一个！
唯恐皇帝反悔，李云娘赶忙低谢恩，务求叫此事就此敲定：“小叩谢陛下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臣回过味儿来，隐约觉得不对劲儿——郡君、乡君这类封号都给子的，昭武校尉它不那么回事啊！
官阶再低也不那么回事。
反驳的话到了嘴边，想了想，又给咽下去了。
给了就给了吧，反正也就个从五品的官。
要郡君不给，要乡君不给，到最后要连个从五品的官都舍不得给，叫天下百姓知道了，朝廷成什么了。
这件事情便这么了结了。
幽州刺史必然要处置掉的，与此同时，对于李云娘的嘉赏也该落到实处，除去叫人给她送去了全套的官服、印鉴之外，宫中皇后还特意赏赐她诸多金银珍宝，聊以慰藉。
而李云娘也很上道，亲笔写了“急公好义、天下楷模”八个大字，雇了好些人，吹吹打打的送到顾大学士府上去了。
顾大学士喜得眼睛都要笑没了，半点儿也不嫌弃李云娘笔墨粗疏，字迹简陋，双接过，叫儿子装裱起来给挂到书房里边去，最后实在欢喜，还叫顾夫人出面，收了李云娘义。
长安人本就有钱有闲，听说了这样的八卦，哪能不兴致勃勃，主要这事儿既有趣儿，也符合时下的社会价值观啊——
李将军国尽忠，大英雄，李云娘不辞千里入京告状，孝义所在，顾大学士孤张目，慷慨仗义，天子做主，英明神武。
尤其最后还有个完美的结局。
李将军该得到的荣誉都得到了，幽州将士们的委屈也得到了伸张，顾大学士收李云娘义，且李云娘还承袭了父亲的官职，降级成了昭武校尉。
五品官也不低了呢，内宫的不算，外边儿哪有人做官的？！
顾大学士做了好事，实在按捺不住名扬天下的冲动，笔下生花，悄悄写了剧本，背里出钱叫戏班子全城巡演。
他打算看看效果。
要这出戏火爆的话，就叫底下人给戏班子开路引，叫他们去别处巡演，又或者叫家里在方的子侄找人去就任的方唱这出戏。
顾家的子侄在外做官，当想奉承他们的人多了去了，富商名流找人去听听京城最火的戏剧，顺带着拍一拍上官家中长辈的马屁，这完全合情合理嘛！
要这出戏扑街了的话……
顾大学士狠狠咬了咬牙。
那他就自己背里出钱叫戏班子全国巡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