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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0章 第150章子嗣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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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起?”打马输赢未分,李绥绥放下棋子,象征性一问。

    换作往常,她定然不会虚礼客套,可今时,秦恪有违孝悌缺席秦家团年饭,肯与她单独守岁,莫不是想通,无法和解恩怨不如避免接触。李绥绥深知他的好意,那么来而往之,江二夫人亲自登门,大过年的至少一见,亦不算太拂秦恪脸面。

    秦恪闻言不由一愣,犹豫了下,摸着她鬓发,垂眸轻笑:“无妨,你同绿芜下两局,我去陪母亲说说话就好。”

    秦恪的拒绝出乎李绥绥的预料,视线僵硬收回,她浅浅“哦”了一声,亦没再坚持。

    江二夫人通身捻金掐银,华贵喜气,面色却不怎么愉快,她行疾如飞,在书房门口就将秦恪堵个正着,捉着儿子的手,劈头生嗔:“你这孩子,当真是有了媳妇忘了娘!大过年的也不回家看一眼?”

    “哪有,不是说明日回么?”秦恪眼眸含笑,揽着她肩头往一旁茶室引去,乖巧温言道,“母亲可是想我了?大雪天让您专程跑一趟可是辛苦,儿子这就为您沏杯热茶赔罪……”

    听着外间声音渐小,李绥绥盯着棋盘出神,片刻,抱着手炉鬼使神差踱到茶室外。

    江二夫人少不了先是一通埋怨数落,哀哀父母心,顷刻又作疼惜关怀言。

    李绥绥不禁幻想,倘若她得知宝贝儿子被太子弄伤,以她性情脾气会作何举动,是否会与秦仕廉崩溃大闹,是否会哭到江家请求撑腰做主……此时,再适足撮盐入火,岂非太子一党内讧连台,结果定然喜人……

    江二夫人,是多好一枚烈火急先锋啊。

    可屋内母子情深、言语殷殷,秦恪若见之泪目肠断……

    算了吧,打感情牌的手段无甚有趣。

    李绥绥心头讪讪,念想不过一瞬,很快被打消。

    秦恪又是奉茶又是捏肩捶背,不多时便将人哄笑,江二夫人拖着他的手,凝目细看半晌,终于说起正事:“我今日来,主要有三件事,头一件,就昨夜你大嫂又产下一子。”

    秦恪只淡淡哦了一声:“又添一个侄儿呀,好事,回头我便着人备礼,明日一并带去。”

    “我是来提醒你备礼的么?”江二夫人瞪去一眼,扯动唇角,皮笑肉不笑道,“昨儿闹腾一夜,今儿一大早,曹荀月又唤去满府人排队领喜钱,呵,谁家生不出个儿子么?要炫耀,要普天同庆,怎么不去门口支个棚,让满京都的人都去领银子啊……”

    她酸了半天,话锋一转:“算算时间,你那小妾的肚子也有四个多月吧,把她叫过来,让母亲看看。”

    秦恪沉默几秒,慢吞吞道:“母亲,今日先不看吧……”

    江二夫人执着道:“我就是想着现在显怀了,应该能瞧出个苗头,母亲怀你那会肚皮就比较尖,是尖的么?她近日口味可有变化……欸,说了你也不懂,你把她叫过来,我亲自看看,我跟你说……”

    “母亲。”秦恪踌躇着,打断她的话,“沐琳儿如今不在府上。”

    江二夫人的声音戛然而止,愣了下,诧异道:“不在府上?哦哦,是回娘家探亲了?不是啊,初二才归宁,这年还没过,她怎么就回去了?”

    李绥绥在门外也是听得一怔。

    秦恪直了直背脊,却欲言又止,江二夫人敏感道:“怎么回事,是她哪里做得不好惹你生气了?还是说……你那媳妇给人气受,又闹腾什么了?”

    李绥绥眉毛微轩,颇感受辱,她都好些日子不见沐琳儿,八竿子远的事也非要泼她一身水么。

    “没有。”秦恪默然小一会,轻声道,“是她自己想回去疏散疏散,这事原本也没打算瞒您,只是大过年的,不想给母亲添堵,就……前不久那孩子没保住,沐琳儿小产了。”

    “什么——”江二夫人吓了一大跳,着实难以置信,结巴道,“怎、怎么,怎么就小产了?”

    面对突如其来的消息,连李绥绥也极是惊讶,她盯着屋内一派精致考究的年味景象,五味杂陈,同在屋檐下,秦恪竟掩瞒得不露半点风声,仍与她无事写写春联,话叨家中布置……

    他心情确实低落,她却没有往那方面想。

    “母亲别激动,是她身体底子不好与那孩子无缘,她说思念家人,想回家养些时日,我觉得这样也好,所以便允了……”秦恪的声音越说越低。

    江二夫人郁郁寡欢,喟然叹息着失望好一阵,见秦恪脸色渐渐沉郁,甫强自敛去消沉之态,忙摸上他面颊,柔声安慰:“没事没事,恪儿也别难过,你还年轻孩子还会有的。母亲这次来,就是要为你解决这个问题,此前,也是公主自己说让我多为你添置几房妾室。前段时间,说是太子送来两个姑娘你不满意,于是我与你父亲商量了下,既然把不准你喜欢什么样的,那不如直接将你那些外室抬进门,那些个都是你自己相中的,总归没意见吧?”

    秦恪听着听着,神色愈发不自然:“算了吧,儿子现在没那心思。”

    “什么叫没那心思?”江二夫人声音不由高了个调,立马紧紧握着他的手,又语重心长道,“孩子你也别灰心啊,这就是沐琳儿没那福气,母亲回头请一尊送子观音送来,那个……你媳妇肯定没意见,那都是她自己说的,你若是不好对她开口,母亲去同她说……”

    她越说越激动,秦恪闭了闭眼,断然道:“不必,此事母亲别操心。”

    “怎能不操心?我不替你操心,你还指望谁来操心?”江二夫人双目渐红,水气慢慢蓄积,忍不住抱怨道,“原本你这婚事,就是万万不该……大婚三年无所出,让你委屈娶个二嫁之人就算了,虽说她是公主,可她成日在外风流逍遥,这、这算哪门子良配……你、你叫我说你什么好?你娶谁不行偏要娶她,这些老生常谈的话我不多说,我就问你,那沐琳儿当真是身体不行,还是说……她……她不让人生?”

    “母亲别这样说,沐琳儿小产之事,她并不知道。”秦恪抿了抿唇,又轻言细语一句,“何况,儿子并不觉得娶她委屈,绥绥她很好。”

    她很好。

    这三个字,更像是自欺欺人给自己的决定加以安慰。

    李绥绥绞尽脑汁回想,也没帮他找出一桩称得上好的实证。

    江二夫人听闻此言,更是惨然不乐,犹自绷着脸气愤道:“你当母亲同你一般,都被猪油蒙了心?说句不中听的,这娶妻娶贤,你们这些男人就看中那点皮相,人品才重要啊……”

    “母亲,你听我说。”见她越说越过,秦恪亦是头痛,忙简短道,“绥绥已经有身孕了。”

    “啊?”江二夫人呼吸再次一窒,几番起落,全然有些回不过神。

    秦恪轻声道:“四个多月了,一直没想好怎么与你说……”

    江二夫人美目大张,惊讶道:“她怀孕了?”

    “嗯。”

    江二夫人怔怔看着他,眼神微动,而后轻声狐疑:“真怀孕了?是你的?”

    秦恪:“……”

    李绥绥亦是无语万状,方才一腔莫名怅然顷刻消弭,翻了个白眼轻手轻脚迈回书房。

    显然,江二夫人视李绥绥如精怪,对其有孕深觉不可思议,纵然对她百般不顺眼,到底没忍住跑去看两眼,且无比生硬提醒着:“平日吃清淡点,对孩子皮肤好……要多休息,孩子才长得壮……还有啊,多吃葡萄,孩子眼睛才黑亮……”

    别别扭扭说上片刻,言语便自然顺畅起来,江二夫人甫又将椅子挪近李绥绥,也不管她听不听得进去,端着一副标准婆婆样,精神抖擞,鼓动三寸不烂之舌,再次絮叨着各种注意事项。

    自古婆媳相处是个技术活,李绥绥连一声“母亲”都未叫过,何谈及格。

    此刻,她同情她刚失去了个“准孙”,于是忍着没犟嘴,只好整以暇坐着,视线落在棋盘上装傻充愣,任其独自喋喋不休,气氛一度尴尬。

    秦恪一直抱臂站在门口,大约担心两人吵架,神色有些紧张,见李绥绥乖顺至此,还偶尔投来暗示求助的眼神,心头又涌出一丝莫名欣慰,至此,他也终于轻吁了口气,适时出声阻了江二夫人的话头,最后一路送她出府,自然也没被少叨念,但到底,他母亲没再提接外室进府之事。

    对于此,李绥绥只半开玩笑道:“你母亲当真是被大房刺激得不轻,都不挑剔人了。”

    想着之前江二夫人的话,秦恪略略尴尬,坐在她对面继续拨弄棋子不吭声。

    “沐琳儿……怎么回事?”李绥绥还是问了出来,立刻又解释一句,“我不是要偷听……就耳力太好,嗯,所以是何时的事?是因为那日落水?不是说没事的么?”

    即便语意控制得极为平静,但她心头不免生出内疚,怎么说,沐琳儿当时也经过她的手才出的事。

    秦恪捻着棋子,摇了摇头:“没告诉你是怕你乱想,这事与你无关,沐琳儿当时确实湿寒入体,但还没到滑胎的地步,她身体还没将养好,后来听闻家中消息,情绪起伏太大,所以才小产了。”

    “她家里怎么了?”李绥绥蓦地反应过来,疑惑道,“是太子威胁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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