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何月看到赵渠洗澡
1
半夜两点四十分。
赵渠以为自己睡了很久，摸黑看了看时间‘呵’不禁自笑。
爬起床打开门，门外一片漆黑，他打开手机手电筒模式去查看，何月又换了睡姿，还睡得正香。
早晨六点十分。
赵渠再次醒来，第一时间起来去看何月，她还在客厅，依旧躺在沙发上睡的正香。
纤细的手抵在耳侧下，安静又散漫如酣睡的小猫，本该盖在身上的毯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滑落在了地上。
这温馨自得的一幕，在赵渠眼里，好似是从前和女友独处的时光。
赵渠轻手轻脚，慢慢走到沙发前，拾起毯子，单膝抵在地板上，轻轻的给她盖上，盖好毯子正准备起身。
在梦乡的何月感觉沙发在动，迷迷糊糊醒了过来，悠悠睁开双眼，只见一张男人的脸竟在自己不到几厘米的正前方。
何月一激灵，扑腾得一下子坐了起来。
推开赵渠看了看四周，用力挤了挤双眼一再确认，蹲在面前的正是赵渠。
何月第一反应是？我怎么进的他家？
何月那双无处安放的手拽了拽毯子。
她瞪大眼睛，心如一颗大石，丢入清澈的池水中，泛起涟漪。
“哪个，我怎么在这儿啊，昨晚上难道是你送我回家的？不是，你家，我？”
赵渠抬眸，站起身，脸色凌厉起来，数落道：“我不知道你的住址，你哪个谁的电话打不通，大晚上的我只好把你先送回我家了。”
何月挠了挠后脑勺结结巴巴：“不好意思啊，莫怪，莫怪，我，我这就走!”
何月动作麻利，从沙发上窜了下来，赤着脚跌跌撞撞得就往门口走去。
赵渠见状，当即拦住何月，走到何月跟前：“这是去哪儿，现在回家？光着脚？蓬头垢面！衣冠不整？”
何月抓了抓头，想到自己没换洗的衣服，没梳理的头发，又扯着衣服闻了闻，一身的酒气和烧烤味。
“不然？这个样子没办法去公司呀”
“女孩子家的，真是没一点安全意识？”
赵渠一脸嫌弃，但是却是真心为何月着想。
“我一直以为是崔琳送我回来的，明明昨晚上就和她在一起，这睁开眼睛，怎么就在你家了。”
何月感觉有些不妥又说到：“谢谢你，我没想到崔琳会叫你们一起！大概中午没吃什么东西，晚上肚子太空了，孔高逸一来，这酒突然喝得那么快，我这一紧张就喝上了头。”
“那就是说？是孔高逸来了，你高兴的多喝了几杯？还是我、或者刘言名影响你发挥了？”
本就紧张的何月被他的问题难住：“都不是，平时？平时我可不止这点酒量啊！”
赵渠想，你酒量我已经见识到了。
“你哪个姓孔的朋友，举止轻浮，少和他往来，还有你那个姐姐，电话不接，呵，下次还这样把你丢下，你以为人家能像我这样这么能把持的住，你长点心吧！”
何月见不得人诋毁崔琳，：“她不会的，你不要离间我们！”
赵渠指了指卫生间：“我有必要离间你？就在这儿洗漱吧，来回跑麻烦！”
何月皱了皱眉，很快恢复冷静：“可是|”
“可是什么？没有换洗的衣物？”
“嗯！”
“我这儿什么都有，之前有几件过季的样品一直在车里。好巧不巧的派上用场了，我这就去拿，牙刷毛巾有一次性的，在卫生间上层抽屉里，速度快一点。”
何月看了看卫生间，她想起昨晚上自己好像看见赵渠赤条条地在浴室里淋浴。
昨晚上酒醉的迷了眼，误把赵渠当崔琳，那个若隐若现的人不是崔琳啊？是他……？
何月问道：“我昨晚是不是看见你洗澡了？”
赵渠被问的惊慌失措：“没有没有，你酒喝多了吧？怎么可能呢，你记错了！！”
赵渠立即否定，当场离开。
何月没多想，见赵渠离开，走进卫生间。
梳妆镜子上摆放着整整齐齐的物品，剃须刀、须刨、发胶、香水何月第一时间不是洗漱，而是对着镜子看自己的脸，脸颊滚烫通红，头发更是鸡窝一般。
不一会儿赵渠从车里拿来衣服，听卫生间传来洗漱的声音，把衣服丢在了沙发上。
赵渠大声叫道：“你的衣物我放在客厅了，自己拿一下，我下楼去，车上等你。给你半小时够了吧？！”
“嗯，好！够了够了！”
何月确定赵渠已经离开，半拉开一点门，探出半个脑袋，只见赵渠离开的背影，剩下一只手还摸在门把上。
何月放下心来，抱起衣服进到卫生间，第一时间是把门反锁，放下心洗漱。
花洒哗啦啦流淌着热水，水花像帘子一样，何月洗澡时，时不时还小心谨慎地竖起耳朵，听一听门外有没有动静。
可越是警惕，越是容易出差错，等何月洗完澡，顶着湿漉漉的头去掉反锁准备出来时，不料脚底一滑，重重地跌倒在地上，疼的何月龇牙咧嘴。
身上刚换下来的衣服被地上的水和脚印弄脏！气的何月眼角微搐，这可怎么办？
情急之下，没有办法，何月试图用毛巾擦拭污渍，越是心急，越是手忙脚乱，衣服是擦干净了，可是衣服也湿了个透彻，臀部上隐约能看见自己那条黑色打底裤。
何月在卫生间迟迟没有出来。翻箱倒柜寻找吹风机，她已经要被自己蠢哭了。
赵渠坐在车上，不停地抽着烟，时不时玩转着打火机，时不时看看手腕上的表。
一个小时过去了，人还不下来。赵渠渐渐没有了耐心，下了车丢掉香烟，用自己的细头皮鞋踩了一脚，又捡起来扔进了垃圾桶。
咚咚咚______ 一阵敲门声，何月在卫生间里却没有半点反应。
赵渠拿出钥匙，慌忙打开门锁：“不会是洗个澡把自己给洗背过去了吧？”
等赵渠打开卫生间的那道门，只见一个圆润的臀部，若隐若现得透着贴身的黑色打底短裤，她在柜子处寻找着什么。
赵渠赶紧背过脸问；“你在干什么呢？”
何月抓起浴巾试图遮掩，这社死现场，可真该死：“我，我找吹风机！”
赵渠转过身，老天长眼啊，这下不是公平了吗，我看你湿身，你看我洗澡……
赵渠说道：“吹风机被我拿卧室去了，还没来得及放回去！”
“你刚刚有没有看见什么？”
赵渠心虚的直摇头：“没！没看见！我去拿吹风机！”
“老样子，楼下等你，本来还可以去吃个早餐，现在看来是来不及了”
2
何月来到楼下，脑子凌乱，分不清赵渠的车，他以前也没见过他的座驾，环顾几次也没看到哪一辆才是。
‘滴滴滴’赵渠按了两下喇叭。
路上，赵渠开车，两人都一言不发。
何月安静地坐着，不知道说些什么，看着前面握着方向盘的赵渠，眼神飘忽不定，我该说些什么好呢。
这该死的氛围，也太尴尬了，才进公司几天，我就睡在了在老板家？关键是还出了这么大的糗。
赵渠透过后视镜，看着打量来打量去的何月，明白何月正无所适从。
赵渠疑问：“怎么不说话？紧张啊？”
何月抬眸看了一眼赵渠，一脸羞怯，转头看向车窗外：“没紧张，就是不知道说什么，还有昨晚上谢谢你。”
“不用谢我，我只是做了一个男人该做的事！我在保护我自己的人而已。”
“你的人？”
何月双眼睁的有些大，心跳加速，脖子开始燥热，还没谈过恋爱的她第一次被人这样表述。
赵渠透过后视镜看尴尬的何月，自己忍不住轻声笑了起来。
“我指的是公司的员工，不仅仅是你，换做别人我也一样会这么做，大晚上，总不能把你一个女孩子扔外面吧。”
何月开起玩笑：“噢，没看出来啊，我听到过很多种八卦你的话，那可是五花八门的都有，唯独没有想过，你会是这么一个有责任心的人！”
赵渠“哼”了一声：“八卦我？倒是略有耳闻！”
“感觉你这人还挺好接触的，平常看你话不多，板着个脸，大家都以为你这人很凶呢！”何月微抿了抿唇。
“我看起来很凶吗？话少，是话要说就说重点，不要看我的表面。倒是你，白天不是很拘束吗，这到了晚上恣意妄为的样子哪去了？”
这时赵渠又想起何月昨晚的睡姿，当着自己面坐在马桶上和自己聊天，还要求自己陪他睡！
这每一条都不像是这个坐在车后的人，她白天晚上完全就是两幅面孔。
赵渠手机响了，喵了一眼按下免提。
刘言名：“还在睡觉呢？昨晚睡得可好啊？”
赵渠知道刘言名的为人，这狗嘴吐不出象牙的人等下指不定要说些什么。
“我在开车，挂了！”
赵渠继而对何月补刀：“你看你胆子还挺肥的！在我面前还聊我的八卦！”
“胆肥？你是骂我还是夸我”
而何月还没来得及反驳赵渠的话，电话也跟着响了起来，掏出手机来电显示是崔琳。
电话那头的崔琳喧宾夺主，害怕何月质问她，用温柔体贴试图让何月稳住心不跟她生气：“你到公司了吗？我给你带了便当哟，我给你送过去呀。”
何月显然还是有些生气的，奈何不敢声张，捂住手机轻声说：“在路上了，过会就到了，还有我晚点跟你算账！”
崔琳知道何月还是生气，找借口开脱：“咱俩有什么账呢？饭我等会儿再给你送过去吧？”
“等会再说吧。”
何月欲将终止通话，电话那边依旧传来声音。
崔琳撒起娇：“诶呀，我是真的忘记给你回电话了，喝懵圈了，回到家躺下去就起不来，一觉睡到了大天亮！你生气了？是不是你生气了！”
何月：“一点点！”
崔琳：“昨晚上刘总他把我送回的家，我那会儿也喝的有点头晕呼呼，我跟刘总确认过，他说赵总一定会送你回来的，确认几遍我才回家，哪里知道到家倒头就睡死过去了，醒来去你房间看你，看你不在才知道你是一夜没回来！”
何月又一次想要终止通话：“挂了”
崔琳极力掩饰：“好，你说不生气了再挂！”
何月不想继续反驳：“和你能有什么气啊，不说了啊。”何月毫不犹疑挂点了挂断。
和崔琳认识这几年以来，她确确实实是在处处为自己着想，可能这次情况有点特殊，加上这会儿赵渠还在，当着上司的面，不好说太重的话。
3
售后部。
何月到办公室，若无其事回了自己的座位，打开电脑，长吁了一口气，旁边的于陶然关心的问道：“大早上就叹气啊？”
何月指了指电脑屏幕看向于陶然：“哎，你看，很多邮件啊！。”
“也是，你刚来，还得习惯，事情难免做的慢，现在所有行业都是以服务第一，遇见那些不讲理的，你有两双手二十个指头也回不过来，谁让客户就是上帝呢！”
其实，何月是终于不用对着赵渠了，面对上级的压迫感，和自己的社恐，浑身不自在，这回到自己的办公室还不得松口气嘛。
于陶然倒也没什么心思，何月见这是搪塞过去了。
“可不是嘛，你那边怎么样，是不是隔三差五也会遇到”
“有啊，隔三岔五真就会有那么一两个，不过大部分都是挺好的，一旦遇到难搞的客户，总归会有点影响心情，这对我来说都问题不大。你如果有遇到不好处理的邮件，可以叫我，我帮你！”
于陶然自信心满满。
何月点头道谢：“好啊，谢谢你。你喝奶茶嘛？来公司好几天了，有的同事名字我还不会喊呢！”说着又拿出手机点起了外卖。
赵渠的家里。
赵渠父母赵刚和余玉浈两人在聊天。
赵渠妈妈余玉浈对赵渠爸爸赵刚说：“孩子几天没有回来了，最近公司很忙吗？
“应该……不怎么忙吧！”
“你说现在的年轻人都怎么回事？三十好几的人了，一点都不着急，整天不是呆在公司，就是宅在家，这哪能行啊？我们那一代，他这个年纪的人，孩子都小学毕业了，他倒好，连找女朋友的态度都没有，这还没等我寿终正寝呢，就要被活活气死我的呀！”
赵刚不慌不忙：“大清早的说这晦气话干什么？现在的孩子有自己得到想法，你急有什么用，你在这儿急，他就能听你的吗？”
余玉浈口是心非：“我不急，我不急！。”
赵刚没听出来反话：“不急你还瞎操什么心！”
“哎呀呀，我___ 我___ 我的我的心口，好疼，这孩子不体谅我，你也给我添堵！”余玉浈故作姿态！
赵刚没了法子，只好出了个馊主意：“老爷子不是有个老朋友吗？她孙女小时候和咱赵渠玩得挺好的，现在也应该二十大几了，上次听他们谈话说的好像是谈了个不着边的，他们家不同意，才分的手，我去找咱爸，让他们年轻人相处一下！”
余玉浈言笑眉开：“我记得，我记得，小时候他们几个玩的挺好的，长大了倒是很少联系了。
“对对，就是她！”
“你去找老爷子，我去给你儿子打电话，让晚上回躺家来。”
赵刚回复到：“好，好！听小玉的，现在心口还不疼了呀？”
“不疼了！儿子的婚姻大事可包治百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