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民国的恋爱脑大小姐9
赵母不以为意的摇了摇手。
“你别太信你爹爹的话,他的思想已经固化了。谁说女子只能依靠男子活下去,他这个做爹爹的是死的嘛。”
“你之前年纪小,我不与你说这些。但如今你也快嫁人了,娘亲得和你说道说道。”
“外人都说,娘亲是这瑜洲城最幸福的女子。丈夫敬爱,上无婆婆搅事,下无媳妇扰心。只有两个如花似玉的女儿,大女儿嫁给高官,小女儿也马上要有一个好归宿了。”
“但娘亲却觉得,这一生过得无趣至极,失败至极。”
赵母神色难言黯然,母女之间总有种必然的心灵感应,怪不得她总觉得娘亲闷闷不乐。
赵媞媞靠在娘亲肩上,做着无声的安慰。
“你外公自幼培养我学医,为的就是我能继承家业,悬壶济世。但我却爱上你的爹爹,自愿为他洗手做羹汤,相夫教子。”
“等我岁数见长,真正看透为什么自己总是不快乐,父亲眼中失望何来的时候。我已经离不开了,我多了另一个身份,母亲。”
“我无法回到从前,那样的洒脱肆意了。”
“娘亲。”
赵媞媞紧紧握住赵母的手,想能给娘亲多些力量。
“娘亲也不想抱怨些什么,毕竟我有了两个世界上最珍贵的宝物。”
“你姐姐像你小姨,温柔却坚韧,她嫁给了她的梦想,她喜欢平平淡淡的生活。你姐夫也给了她他的所有尊重和喜爱。”
“可你呢,媞媞?你的性子不像姐姐,你不可能会喜欢上你姐姐过的生活。”
“别让男人和孩子拖住你,我的宝贝。去过真正让你幸福快乐的生活吧。”
听了娘亲的一席话,赵媞媞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所以娘亲是要我做自己嘛。”
“我的宝贝真聪明。反正天下男人千千万,不行咱再换。等你发现和萧旻过得不开心了,我们转身就走,不必过于忧郁。”
赵母转头看向窗外,见夜色已黑。
“媞媞,娘亲得回去了,不然你爹爹又得叫唤了。”
“已经很晚了,你得快些睡觉了。”
“好的,娘亲,祝您有个好梦。”
“那估计媞媞得来我梦中走一趟了。”
等赵母走后,赵媞媞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久久难以入睡。
对于快乐,这世上不同的人都有不同的见解。
小柳觉得,能吃的饱饱的,衣食无忧,嫁个有钱多了,对她好的人就是幸福。
所以她希望小姐能得到幸福。
爹爹觉得她能嫁个能护住她的,有权有势,人品好的就是幸福。
所以爹爹希望她能嫁给萧旻。
姐姐觉得能嫁给自己喜欢的人,过平平淡淡,柴米油盐的日子就是幸福。
所以她嫁给了疼她的姐夫。
娘亲觉得她不幸福,是因为她没有完成自己父亲的期待,过上肆意洒脱,独立的日子。
所以她不想让自己女儿也过上这种日子。
那她呢?
对宋涟舟心动,所以宁愿绝食威胁爹爹娘亲,也要和他在一起。
在得知他联合别人算计她之后,就再也没有心动这个感觉了。
对萧旻心动,是小古板对她很好,很担心她。
但宋涟舟也是这么对她,使她心动的。让她心动的,是那份对她好的温柔,而不是宋涟舟,也不是萧旻。
就算萧旻对她说一心一意的好,但她的心动又能维持多久呢。
她不知道。
可能是不经意展现出来的一个动作,一句话,亦或者是在长期的相处中消磨干净。
心动难长久,爱才永恒。
赵媞媞越想越烦躁,她现在无比的后悔之前一时冲动就和萧旻说出了那种话。
同时也非常可耻的羡慕翠浓可以那么不知羞耻,胡说八道的活下去。
天拂晓时,赵媞媞才伴着迷路了一晚的睡意睡下去。
想了一晚上,她仍旧一知半解,她好像过惯了大小姐的生活,安逸惯了。
“小姐,起床了。”
小柳刚一踏进房门,赵媞媞蹭的一下就弹坐起来。
那浓重,乌黑的黑眼圈狠狠地吓了小柳一跳。
“小姐,是昨晚没睡好吗!”
赵媞媞伸展了一下身子,困顿的打了几个哈欠,就拖着沉重的身子准备下床。
“没事,有只扰人的蚊子在我耳朵前,嗡嗡嗡了一夜罢了。”
斟酌再三,小柳还是忍不住劝道。
“小姐,我们再睡会儿吧,今天没事,不用起那么早。”
“不行,备车,我得去一趟唐府。”
“啊!”
“啊什么,快点。”
小姐一定是要去唐府找唐二公子,这可惨了。
在小姐迷上宋涟舟之后,外界都在传唐公子是宋涟舟的恩客,说赵家小姐只能捡唐公子剩下的。
小姐这么一个讲面子的人,一定受不了这种折辱,要去找唐府算账。
不行,输人不输阵,何况是情敌之间的战争。
她一定得要小姐美美的出门,让所有人看看,他们家小姐才是这瑜洲城最美的女娘,才不是什么宋涟舟可以相匹配的。
小柳的思绪千千万,脸色也千变万化,一下子就从震惊转变为一副毅然决然的样子。
而瘫坐在床上的赵媞媞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小婢的心路历程,她半睁着眼睛,浑身焉哒哒的,感觉随时会睡过去。
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就已经被小柳拉到了梳妆台前,一脸茫然的看着跃跃欲试,一脸兴奋的样子。
“你要干嘛。”
“小姐,您放心,小柳一定不会让你输的。”
“啊?”
唐府门前,一辆黑色的老爷车停了下来。
司机有条不紊的打开后座车门后,一双白色的玛丽珍高跟鞋就出现在视线里。
慢慢的,女孩扶着保镖的手,提着裙摆走了出来。
赵媞媞提着厚重的裙摆,实在搞不清楚小柳为什么要给她选择这么华丽的洋裙,甚至愿意让令她讨厌的翠浓替她梳妆。
这虽华贵漂亮但繁琐笨重的裙子简直要把她原本就摇摇欲坠,酸痛的身子彻底压倒。
那些西洋束胸勒的她快要喘不过气来,里裹三层外裹三层的蕾丝纱布使她感到笨重又闷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