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风雨前夕
“江媛那个事办得怎么样了？”
一道沉缓却威严的声音让站在办公桌前的士官冷汗直流。
“首长，我江媛最近一直不出门，还没找到机会。”
“废物！”
一沓资料重重地摔在桌子上，翻开的页面上旁的专业术语士官看不懂，却清楚地看见勾画出来的句段中写着：目前研究已初步进入临床试验阶段，证实之前设想复制异能可以实现，需要更多试验样本
复制异能可以实现了？他们也可以拥有异能了？
这天大的好消息让他瞳孔放大，嘴角忍不住咧开，他的手哆嗦着指着资料顾不得对首长的尊重，哑着嗓子问：“真的能让我们普通人也能拥有异能了吗？”
秦时君并不因此恼怒，他能体会到这种迫切的心情，只是下属迟迟未能办成他吩咐的事情让他极为恼火。
他垂下嘴角，语气平淡地说：“报告是这么说的，只是我军这么多人，如果实行开来，肯定是有个先后顺序”
他故意拖长了声音，士官也不出所料地“啪”一个军礼，语气坚定铿锵有力地说道：“请首长放心，势必完成任务。”说完放下敬礼的手又恭敬谄媚地替首长换好新开的热水沏好茶才小心试探地问道：“那首长，不知道到时候的优先名额”
秦时君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冷哼一声，说道：“事情办好，好事就跑不了你的。”他踱步来到窗边，眯起眼睛眺望着不远处的别墅区，那个已经传遍基地的防护罩，末世的绝佳防护神器，他更相信那是江媛的异能，而不是她对外所说的力量系异能。
或许，也有可能是双系异能！
对，也不是没有可能，听说首都就有双系异能的人！想到这里，他的眼里发射出贪婪的精光，他年纪大了，不求打打杀杀，如果能“复制”到江媛的异能，再有整个基地的供养，提升异能等级根本不是难事，到时候，他就会成为真正的无冕之王，创造一个属于他的国！
这个异能，他必须得到！
这边江媛从上次从隔壁小区看热闹回来后确实又许久没有出门。
外面严寒，即便是已经提前准备了许多保暖措施，也终究是比不上末世前北方的暖气。
张扬参照着以前在村里老家见过的土灶，用泥做了类似的，板正许多，除去烧火的地方，还顺着一路铺到窗边，中间挖空，烧火的温度可以顺延过去，相当于简易的小土炕。
把不知道从哪淘换来的瓷板一片一片地把窗下的“土炕”包起来，瞬间鲜亮整洁起来。
再从墙上掏了个洞，顺出去了根管子排烟，用胶把缝填起来，不漏一丝冷风进来。
江媛托着腮看张扬忙活着用火里里外外把灶烧干，又添了些竹炭烧起来，再在灶上墩上一个找金系异能者造的圆形网状的厚实架子，再架上一把茶壶，旁边放上些花生、枣、桂圆之类的水果吃食，颇有些之前围炉煮茶的意味。
张扬将手上的泥巴洗干净，搬了两把舒适的椅子和江媛在窗边喝茶，暖烘烘的热气腾得江媛昏昏欲睡。
“你从哪里弄的瓷板？我记得家里没有这些东西。”江媛轻啜了口茶，有一搭无一搭地跟张扬说着话。
最近几天一直泡在空间里，不是修炼就是修炼，一打坐就不知道时间几何，再出来时才惊觉都已经过了这么长时间。
幸好提前给张扬留了些熟食饭菜，热热就能吃，即便是这样，江媛看着乖乖忙前忙后的小孩还是心里一阵愧疚，就跟外出务工让孩子留守家庭的老母亲的心情一模一样。
张扬拿起茶壶给江媛添茶，眼神亮晶晶地跟江媛说：“媛姐，你不知道，这两天在b区发展出了一条自由交易的街，卖什么的都有，很稀罕！”
江媛哦了一声，这个交易街出现的时间比前世稍微早了一些。
虽然不记得具体时间，却也应该是开春了，总不是如今这个时候，温度低到稍微站一会就能僵住。
更何况，基地里又有多少人有棉衣穿，有厚实坚固的房子。
从晶核被曝光之后，一批一批的普通人怀揣着或变强或自保的期望去冒死尝试，结果可想而知，十不存八。
就比如说江媛他们去的那一批，有多少人死于同类的贪婪，又有几人成功摆脱变为丧尸的命运，获得异能。
人们的心态逐渐转变，他们认清了异能获得的比例，认清了自己的能力，看看身边的家人，去冒一个存活率只有01的险或者活着，多数人有了抉择。
于是，基地高层紧接着出台了一个政策，也是依据首都方面，将晶核作为新的货币，基地内部也鼓励支持幸存者们自发形成的以物易物的交易方式，在b区不多的空间内竖起两座高墙遮挡凌冽的寒风，并且派出军队监管秩序。
普通人和异能者之间各取所需。你用晶核买我的东西，我便可以用晶核去买我需要的物资。
只是这些都是小事，幸存者的生存问题有基地高层去考虑，与她没有关系，自然也不会去费心费神，甚至招出白眼狼，惹得跟前世一样众叛亲离的结果。
但是在张扬亮晶晶充满期待和夸赞的眼神下，抿嘴一笑，她放下茶杯，将滑落的黑发别至耳后，说道：“那就去看看吧。”
裹上蓬松柔软的羽绒服，将头缩进毛茸茸的围巾里，只露出两只眼睛的江媛走出防护罩踏进漫天的飘雪中，须臾，白雪便轻易地在身上覆盖上一层又一层。
这是自小从未见过的大雪，如果不是身处末世，此时此处应该遍布欢声笑语嬉笑打闹。
孩子们或是堆雪人或是打雪仗，而不是一家人缩在狭小的房子内抱着取暖，早早失去了眼神中的光亮，每天担忧的不是作业和恼人的成绩而是明天是否还能有饭吃，是否还能再次睁开眼睛看到这个世界。
江媛看着已经自觉跑到前面开路的张扬，深一脚浅一脚地将厚厚的积雪用腿扫开，为她蹚平道路，眼神中是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柔和。
她长叹一口气，张扬啊，你会怨我吗？
是她早早地把他带在身边拘着，训练再训练，只是一个孩子，正是向往自由和不羁的年龄，如今整日围着她转，是否也会怪她多管闲事，阻碍了他的发展。
基地里走动的人并不多，三三两两的人目的地都是交易街方向，直到走到街跟前，才发现大概所有出门的人都汇聚在这里了。
狭长的街道里熙熙攘攘，竖起的高墙和篷布遮风挡雨，一个挨一个的摊位挤在一起。
金银首饰、玉石珠宝，甚至是豪车名表，这些如今都变成了最不值钱的东西，被主人拿来换一包方便面或者几块饼干。
江媛顺着往前走，被拿来售卖的多数是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有用处的物资比如棉衣棉被食物之类不到万不得已走投无路是无人能拿出来的。
只是，她的脚步顿住，目光落在了右前方的摊位上。
没有摆出任何卖品，卖家穿着单薄的外衣抱腿蜷缩蹲在地上，耷拉着脑袋，枯草似的头发遮盖在脸上，瘦削的身体被寒风吹着打着摆。
男人们路过，俱是用不怀好意的目光上下猥琐地打量一番，又似是想起自己并不充裕的物资，啧啧地扭头继续往前走。
这种摊位，在这条街上林林总总散布着五六家。
“媛姐，这。。。”
张扬顺着江媛的目光落在不远处的女子身上。
他并不是不谙世事的小孩了，这种世道，能不被强抢，已经是这个基地治理不错的功劳。
他虽同情，却也无法说出让江媛帮帮她们的话，毕竟，江媛不是救世的圣母，而他也没有多大的能耐。
江媛收回目光，她带着张扬目不斜视地穿过这些摊子。
这才哪到哪。
小孩儿还是太心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