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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2章 相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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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刚回到麦秸巷家里,却见开门的刘三欢喜地说道:“待制大爷回京也不先给我们写信,反倒是章相公那里在上午就派人送来了想约见待制的帖子,我们这才知道,总算是在胡大爷过来的时候没有手忙脚乱。”

    秦刚笑笑道:“我们两人出发得都比较匆忙,哪里来得及提前给你们写信。章相公他便是调我回京的人,而且我回京是需要先去宣德门报道的,那里也有他的人,他自然是第一时间就知道我已回到京城的。”

    秦湛也是得到刘三的传信后,再赶回来遇上了先一步回家的胡衍,于是在匆匆忙忙之间,叫了最近的一家酒楼,请来了两个厨子,此时正安排着和李婶一起忙着在家里给秦刚安排一顿接风酒宴。

    “十八叔,我知道你不喜欢外面的嘈杂,就叫了厨子来家里弄,正好禠哥回京里办事,我也已经着人去请他了,晚上我们正好陪着你与衍哥一起聚聚。这么几年下来,我们真是非常难得地这些人都在在一起啊!”此时的秦湛,说话铿锵有力,办事也是干净利索,已经不再是之前那个不经事的书生模样了。

    “哦,禠哥也在京城啊,那巧了,正好啊!”秦刚一面笑着一面打开章惇派人送来的帖子,里面正是写着约他明天上午过府一叙的意思。

    不算在朝堂上的见面,这个算是他们相见的第三面吧!

    其实对于这次会面要谈些什么,秦刚并无什么期待、甚至也没有什么猜测的意愿。

    他早先在一无所有的情况下,明知道章惇当时即将复相,在那种情况下,他都没有跑去表示亲近或依附。更不要说,发展到今天,两人之间在某些事情方面,都已经演变成了形同水火的紧张对立关系。

    而在李禠过来之前赶过来的人却是李纲,秦湛见了他却奇道:“李纲兄弟好灵通的消息,我倒是之前忘了通知你,但是却想不到你居然这么快就知道了。”

    李纲拱拱手道:“报社在宣德门那里一直是雇有线人的。如今,不管是哪个朝廷大员回京,一般都不可能躲得过我们《东京时报》的眼睛的!”

    “哈哈!李纲快坐坐!”秦刚见了李纲自然十分高兴,立即拉着他进屋。

    李纲最初被留在京城里搞对这《东京时报》时,还曾有点不是特别情愿,一度以为是秦刚嫌他太年轻,不愿带他去沧州那里做大事情。但是,随着这份报纸在京城的地位不断提升,他却越来越开始理解当初秦刚对他所描绘出的一番重要意义。

    只是李纲在他这里待的时间并不长,在交流了关于宋辽边境以及渤海军的一些大致情况之后,突然又来了人找李纲,说是报社那里询问明天一期的相关内容调整的问题,李纲一听便急着要赶回去,秦刚想叫他留下一起吃晚饭也没有时间,只是说过了一天再来。

    李纲出去的时候,李禠正好到了,见了秦刚与胡衍,显得尤其兴奋,几人因为秦刚去了西北之后,便一直各走一方,至今才第一次能够重新聚首。

    人都到齐了,便就在后院的厅房中摆好了酒菜,四人在酒桌上也愈发地亲热了起来。

    彼此开始先回忆起了当初在京城里初次相识的场景。

    李禠尤其是提到,正是秦刚第一次在他家里对他阐述的商论,令他坚定了从此开始经商的决心。如今,由于父亲李清臣的被排挤,自己三个哥哥的仕途都遭遇到了不同程度的影响,反倒是不接触政治的他,却把自己手头的生意越做越大,渐渐地现在竟成了一家人最大的倚仗。

    “刚哥!这流求真是个宝地啊!从它那里运来的货物实在是一样比一样好卖!”由于现在酒桌上就他们四人,主要的酒菜也都上齐,秦刚让厨师与刘三他们先去休息了,李禠此时才谨慎地开口,“我原先还在担心:少游叔去了那里,也许心情与其他方面会不错,但在生活上恐怕是会要吃些苦头,但是现在看来,却是完全不用担心了。”

    当初秦刚在安排调包计时,他们也只是知道秦观去的流求,是一个在远在海外的岛屿。虽然那里是在当初在处州跟随秦刚的一帮人在管理,安全与自由方面肯定是没有什么问题。但是作为一个没有开发过的海岛,在那里的生活条件,料想不会好到哪里去。

    但是随着他在大名府那里的生意接触到了大量来自于流求的货物,还有海船船员有意无意地向他这里的透露,竟然发现流求岛上的城市繁荣,决不亚于他们这里。

    “你还真别说,流求岛的确还有一个名字就叫宝岛!”秦刚笑着说道,又对秦湛说,“京城这里的生意要是忙得过来的话,湛哥可以挑个时间,先去沧州,从那里可以跟着进货的海船去一趟流求,去看看你父亲!”

    “真的吗?十八叔?你可不是说笑?”秦湛惊喜得一下子站了起来。

    “不说笑!”秦刚摆摆手让他坐下来,“都是自家的兄弟,我也知道你们都是守得住话的人。这么久的时间,给你们安排了许多的事情,料想在心底里也一定会有着各种不明白的问题,但是你们也却从来不会主动来问我。所以,今天大家也是难得聚在了一起,不仅仅是你们俩,也包括衍哥,有什么都可以问,我也可以向各位兜底讲个明白!”

    桌上的三人都是没有去过流求的,也都放下手中的杯筷,认真地听着秦刚的话。

    “流求在东南大海之上,是一个很大的海岛,也是我为了谋划海贸生意而占下的一片地方。目前已经建起了三个州城!”

    “三个州城?!”秦湛与李禠都惊呆了。

    “化外之地,本来都是荒田山林。”秦刚尽量放松口气,“建哥一直留在两浙路那里经营着四海银行,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要与两浙路的地方官员都维持着较好的关系。最近几年,两浙路多有天灾人祸,流民不绝,又逢上朝廷还想要裁撤一些地方厢军。所以他便借此机会,从那里向流求迁移了二三十万的沿海流民,慢慢地建设起来的。”

    “二三十万人?!”还是这两兄弟,再一次异口同声地叫起来,胡衍则显得淡定了许多,只是在他的内心,正感慨着昔日的兄弟谈建,如今做出来的事情也是可圈可点。

    “是啊,岛上原来没什么人,可不都得是要从咱们这边迁人过去么?”秦刚解释道,“流求岛在南边,主要过去的都会是江浙一带的人。”

    “那可是二三十万人呐!”李禠咂咂嘴道,“我只知道这两年跟在你后面,自己的生意是越做越大,所以一直还在想,跟你的差距,会不会在过几年后,有可能会缩小一点。今天这么一听,真是我孤陋寡闻,坐井观天,这哪是什么差距,这简单就是天地之别嘛!”

    “嘿嘿!想不到禠哥原来还有那么大的志向啊?”胡衍倒也不忘揶揄一句。

    “惭愧惭愧!”李禠也在自嘲。

    “老师目前为流求左丞,虽然总管着那片土地上三个州城、以及生活着的几十万人,却依旧是得手应手。”秦刚更是进一步告诉秦湛,“这次我也是刚从那里回来,老师如今不仅仅身体健康,而且更是意气风发,朝廷所不曾给他实现抱负的机会,如今的流求全部给他了。那些在家乡都食不果腹、朝不保夕的流民,却因为有了他的英明治理,却能够在流求安居乐业、幸福生活,那便是证明了他不可否认的价值!”

    “十八叔!还是你最了解家父啊!”秦湛站起来,认真地敬他一杯酒并道,“家父昔日常说自己空有一番锦绣在腹,却难得朝廷重用以展壮志,以致京城生活虽然逍遥自在,暗地里却常常是不得开颜。今天得知家父能够如此,皆是十八叔的一片苦心所致!请受湛儿一敬!”

    “要敬的!要敬的!”李禠在一旁叫了起来,“你说说,这少游叔是哪里来的福气?也就是我家大人下手下得太慢,亏掉了这样的一个好徒弟!”

    待得他们喝完,李禠眼珠子一转,转而笑眯眯地说:“要说我家大人先是错过了一个好徒弟倒是小事情,后来我们家还错过了一个好女婿,害得我那个侄女青娘啊,如今我大哥给她说了好几门亲,却是瞧一个就感觉比不上刚哥,瞧一个又不如刚哥,竟然就没有一个能入她眼的。只是没有想到,刚哥最后中意的,却是另一个清娘!”

    “对了!这次清娘在大名府的事情,还是得好好谢谢禠哥的。”秦刚也不讳言这一点,反而是大大方方地承认并以此感谢李禠。

    “要谢我的事情可不止这一件。”李禠装作不高兴的样子说道,“刚哥轻轻松松一句话,就叫我把京城城北的香水生意送给了人家的娘舅,关键也不提前给我打个招呼!也幸亏我反应快,能想得明白这里的关系,直接就给他办了,这件事你得怎么谢我?”

    “什么谢你?当初不是你说过嘛,想在城北开一家专卖店么?”秦刚一瞪眼睛装作无辜。

    “老天!我说的可是我自己想开啊。你让你娘舅来找我,说他正好有房子,还是他儿子来当掌柜,就连股份分成都是你事先说好的,我能怎么办?”李禠也假装不服地嚷起来了。

    “哎哎,说准了,是清娘的娘舅,哪里是我家娘舅!”

    “哼!我看也差不多了!怎么着?这次回京是想提亲了吗?”

    “唉!”被李禠这样一问,秦刚却也没刚才那般洒脱了,“当初清娘娘舅离开沧州时,我托他去问问文叔师伯的口风,但是一直没消息回来,我估摸着这李师伯会不同意。”

    “噫!这事怪了,我们老李家抢都抢不来,他们这老李家还会不同意?”李禠叫起了不平,却被秦刚瞪了一眼。

    “这事情我倒是知道一些内情。”秦湛却是开口说道,“这李文叔现在可不愿被我们叫师伯了!自从他被调出京城之后,确实是亏了他原先在韩门下的一些旧识帮忙,最终得以回京任职。然后便有不少人劝说过他。所以,他自这次回就后,便与我们苏门中人几乎就不再往来了。从他自己来说,估计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了。而且,最近他倒是一直和新党里的赵挺之走得很近。”

    “赵挺之……”秦刚不听这名字还好,一听这名字就犯起了嘀咕,只觉得自己这次的这个墙角挖得确实是有点难度的,历史的惯性正在发挥着强大的作用。

    当然,这也只是他自己所要面对的事,于是就想先避开这个话题。

    便因为提到了赵挺之,于是就趁势把话题转到了陈师道身上,“对了,履常师叔近来可好?”

    “很好,履常师叔后来收到了一封家父给他写的信,居然说是从郴州寄出来的,也不知道你是怎么做到的?”秦湛瞟了瞟秦刚,“信里当然也没有多说什么,但是却提到了他在那边的生活都得自于你的精心安排,令他非常地舒适且没有烦忧,如此这样,他才算是对你我都解开了心结,平时也能相互走动走动了。”

    秦刚点了点头,他想起了自己所知道的历史:

    陈师道之后得到了朝廷的复用,但却在一个冬日里被安排去郊外参加朝廷的祭祀仪式,因为家贫,其妻就去姐姐家——也就是赵挺之家借了一件皮衣。但是,陈师道知道后,却愤怒地拒绝穿上赵挺之的衣服,最后便就因此受寒生病,不治而死。

    今天的陈师道家里自然不必担心缺少御寒衣物,这样的悲剧也不大会再重演。只是秦刚想着,反正现在的他已经成功改变了这么多的事情,要不要再推动一下这件事情的更大改变了。而且陈师道作为距离赵挺之这么近的人,对于这里的任何一处的重大改变,都会令他对于彻底改变李清照与赵明诚之间关系的事情,都会更多一分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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