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人间清醒
“父亲，您惹祖父生气了，还连累了我。”被沈老太爷嫌弃赶出来，沈星澜瞥着便宜爹说道。
“小兔崽子，到底是谁惹的事？谁连累了谁？！”沈嘉安作势要赏她爆栗子吃，沈星澜弹开了没被敲着，“我是惹了事，祖父是您惹的。”
这糟心的穿越，其实也不是很糟。
瞧瞧，爹疼娘爱爷爷宠，‘她’记忆里，家人大体都是不错的，有那么一两三颗老鼠屎也是难免，不到会坏汤的程度。
哦，那几个叔爷不算家人，战斗力还是渣渣级的。
沈星澜作为一个努力的普通人，平时会玩游戏也看小说的。
她怎么想，都觉得自己不像是手握女主剧本穿越的，因为……原主太不惨了！就没有什么需要逆袭的啊。
硬要说的话，就是女儿身被当成男儿养，还混进书院和考场？
可这事，除了苟一苟，最后死遁外……难道要造反吗？
她可是小国舅！
就算现在坐那位子的人不怎么样，或是想弄掉他们沈家，那沈家也不能搞死皇后仨娘母，把国姓改成沈吧？
再一个就是，穿越重生类的小说，一开始，穿越或重生的一定就是女主，后来不只女主会穿越或重生，其他人也能，再后来，穿越与重生叠加，很多世界变成一本书，那就指不定谁是女主了。
她有自知之明，不会因为被穿了，就觉得自己是天选之女，还妄想要活出一朵花来。
故而冥思苦想下决定……当纨绔！
一来死遁前嚣张爽一下，二来杜绝自己是某本书里的工具人，用来衬托谁……
退一万步来说，如果她真的穿进一本书里，原来的设定就是让她经历这一遭而黑化，变成纨绔、欺男霸女，最后不得好死以让人唏嘘的话，那她也只能认。
反正她现在只想苟住这条富贵命！
“去你祖母那一趟吧。”沈嘉安见她抿着嘴，懒得和她扯那有的没的了，“闹出这么大的动静，老太太肯定得了信，此时指定担心着呢。”
“父亲不一起去吗？”沈星澜问。
“我还是不去惹老太太烦了。”
“……”
沈星澜挑眉，自知之明真是他们家的优良品质，无语了一下，她只好说，“那我回来了去找父亲说话。”
“……”沈嘉安摆摆手，头也不回的走了，并不想和小崽子说话。
……
福康院那边，沈老太太确实在等着。
一见着沈星澜便忙不迭招手让她过去，拉着她的手佯怒道，“你这小子可真胡闹，身子好利索了吗？就往外头跑……好歹也叫你哪个堂哥或侄儿陪着啊，万一那些人也带了护卫呢？”
沈老太太的手很暖烘烘的，沈星澜扯出一抹笑，这一天下来，她可不会大惊小怪，怀疑自己的耳朵了。
等沈老太太说你堂哥和侄儿皮实时，她没忍住笑出声来。
“孙子知错了。”乖乖巧巧。
“知错就好。”沈老太太一脸慈爱。
一旁的吴嬷嬷插话，“十二少爷当日落水昏迷被带回来，老太太差点没厥过去，这些日子都没睡一个安稳觉，若不是老奴硬拦着，怕是天天都要往文轩苑去一回。”
沈星澜眼睛一热，“孙儿让祖母忧心了。”
“好了好了。”沈老太太瞧着她红了眼睛，心下熨帖又心疼，拍拍她的手，“先别急着回书院，等身子大好了再说……”
沈星澜乖巧的笑道，“孙儿遵祖母令，祖母也要好好休息。”
沈老太太连连点头，“好，好，我一会就去补觉。”
祖孙俩又说了几句话，沈星澜便催着老太太去歇着，告退回去了。
好在没哪个堂兄或侄儿侄女在半道‘堵’她，回了二房，在书房里找到沈嘉安，她一坐下就没骨头一样的趴桌上。
沈嘉安抬了抬眼，“哄好你祖母了？”
“哎呀！祖母让我别急着回书院时，忘了说父亲赶我回书院了。”哼！
“……”家里是不是太久没立规矩了？
沈嘉安不装样子看书了，对面的沈星澜适时开口，“父亲，我们来进行一场男人之间的谈话吧。”
抽了抽嘴角，沈嘉安悠悠地提醒她，“只能有父女之间的谈话。”
小崽子，清醒一点吧！
沈星澜觉得她爹又变便宜了，认真脸问道，“父亲，我今天闹的这一出，会很麻烦吗？”
“你现在知道怕了？”沈嘉安不答反问。
“父亲在开玩笑？”沈星澜坐起来往后一靠，摊开双手，满脸傲娇，“我看上去像在怕？我说当纨绔可不是随口一诌。”
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沈嘉安端起茶杯，拿杯盖在杯沿上轻划两下，轻啜一口茶，放下茶杯，盯着沈星澜瞧。
沈星澜扯出个笑，不躲不闪的迎视。
“你当真想好了？”顷许，沈嘉安问。
“总不能真的去考个状元回来吧？然后呢？大家一起被咔嚓了？”沈星澜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到那时妥妥的一个欺君之罪没跑了。”
“……没那么严重。”
“只会更严重，肯定会有人跳出来拉大姐下水，趁机想把她和两个外甥一起搞死，更可能牵连到沈家被诛九族。”
“你不是早就胸有丘壑？”
“……”呵呵，是吗？那不是我，我可能要回去再细细的梳理一下。
沈星澜沉默间就听得便宜爹又说了，“最差不过是我带你们娘俩死遁，浪迹江湖。”
“……”
真不意外啊。
沈星澜笑出声来，“父亲舍得这偌大的国公府？舍得下祖父祖母，舍得这泼天的富贵？”
“偌大的国公府我们也只住了一处，你祖父统共有六个儿子，你祖母抛开我也还有两嫡亲的儿子，至于这富贵……金银能带走，到哪里都能过得富足。”沈嘉安自然是认真盘算过的，也一直暗戳戳的一点一点准备着。
这是下策，却是列在第一的退路。
人间清醒！
沈星澜差点给她爹竖大拇指。
又说浪迹江湖，又要带着金银过富足生活，让人好心动啊……
“大姐呢？您舍得下？又问过母亲的意见吗？”
作为人间清醒他‘儿子’，沈星澜努力保持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