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大精灵族古战场
我倒是一点都不意外，张主任之前和我聊过这个事，只不过当时我们还只是怀疑，不知道后续又发生了什么，让张主任和精灵族族长现在就确定，是贾大林背叛了基地。
我还想多问族长一点什么，可族长还没说完，就睡着了。我觉得这个大精灵族在秒睡这块，确实是有点天赋的。
卢功臣对贾大林的事情并没有太多的反应，只不过，觉得还需要更多的证据，不能一下子就把一个人定性。而且据他所知，虽然贾大林有点
现在，偌大的树厅，只剩下我们两个人，族长和宝宝都睡着了，其他精灵也都不在这里。
卢功臣看起来对这个地方并不陌生，说：“既然来了，就带你去个地方。”
他带我出了树厅，这一片都是穿插交错的树干，卢功臣隔着我的衣服，敲敲小树，小树醒了，从我的衣领探出头来。
是我的错觉吗？我觉得这家伙圆润了不少，没有刚刚破壳的时候，那么磕巴和僵硬了。
小树爬出来，到了卢功臣肩膀上，卢功臣对我说，坐下来，坐稳了。
小树的能力也渐长，已经可以驱动大一点的树干了，我和卢功臣就在树干和树干的交替传递下，来到了树的根部。
之前，我几乎都在比较上层的地方（树冠）活动，对这个领地的另外一面，实在是知之甚少。
树的根部，比树冠空旷多了，也荒凉多了。苍天巨擘的大树到这里，也只能看到树干，除此以外只有焦炭似的土地，碎石瓦砾，空气里弥漫着污浊的雾气，呼吸之间，隐约还有点焦苦味。
我看向卢功臣，卢功臣的脸在雾气之中隐现，显得特别地有内涵，一边带我往前走一边跟我介绍：这是大精灵族的古战场。亘古之前的战役，早就结束了，可是你看，
这里还是寸草不生，看现在这个样子，也许再也不可能出现生机了。
卢功臣说到这里，情绪明显有点低落。是啊，这满目的疮痍，即便是我，都觉得难过，何况卢功臣的族群和树还有这么深的渊源。
我踩着脚下坚实的土地，脑子里可以联想到古战役的惨烈，大精灵族族长披着战甲，在树冠上对着敌人，挥斥方遒：“犯我领地者，虽远必诛！”，然后乌泱泱的精灵大军一个个从树上跳下来，进入战斗。
精灵们使用着心灵之力，让敌人疯狂，自相残杀，一时间哀鸿遍野，血流成河，敌人接二连三地倒下，地动山摇。
躲过第一波攻击的敌人，挥舞着武器，嘶吼着向精灵族攻击，眼睛都杀红了，来不及反应的精灵也纷纷倒地，永远地躺在了这一片泥泞的土地上。
地上湿滑一片，分不清是血还是雨。
卢功臣说：“你是不是玄幻小说看多了。其实没这么夸张。很久以前，大精灵族的领地，不单单有精灵，还住着巨人和其他种族，百花齐放，百家争鸣。
本来大家都和睦相处，不知道为什么，有一天，巨人族就开始暴力相向，屠杀生灵，虽然大精灵族最后取得了胜利，但是也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巨人族被剿灭了，其他种族也收到了波及，这一片净土被天雷击中，不复生机。
其实，你刚才在树厅那里看到的，就是巨人族仅有的最后几个宝宝。”
“啊？我一直以为他们是精灵宝宝。”
“你马上就可以看到精灵宝宝了。”
他带我走了很长的一段路，一路上，我感觉这情景有一种熟悉，但是我绝对不可能来过这里。
末世一样的地方，如果我来过，不可能不记得。
我们终于来到了一块空地，这里没有树桩也没有树干，他拉着我走了进去，也是被一道光线滤过的感觉，我的眼前逐渐出现了一棵大树，就像从浓雾里走出来一样。
这棵树，猛一看和母树有点像，但是不对。卢功臣带我走到树的背面，背后满是焦炭，几乎就是半边的树都已经成炭了，这里的空气很焦苦了，我凑近摸了一下，满手的灰，很厚的灰。这样的炭化，树还能活吗？
我问卢功臣：“为什么会这样？”
“这就是天雷。”
“还有天雷？你这明明就是玄幻世界，你还跟我说我小说看多了。还降天雷，这树是要成精，渡劫吗？”
卢功臣说：“天雷是一种天灾，生灵活得太久了，天上就会降天雷，只不过，这次的天雷和大战同时发生，当时已经没有人顾得上这棵树了。”
卢功臣让我朝上看，啊这，树上挂着一堆……那不是吊死鬼吗，我们小时候经常看到的，吊在树上的那种虫子。
只不过这棵树上的更大更饱满。恐虫患者此刻感觉不好了。
卢功臣带着我转回大树的正面，这边郁郁葱葱，好多了，如果说这边是天堂，那背面就是地狱。
这树也是两面吗？
看正面，那些吊着的东西就不太像吊死鬼了，但是泛着绿，也跟虫蛹一样。
卢功臣说：“这就是精灵宝宝被收割前的样子，在树上变成黄色之后，就要收割下来，放在阴凉的地下，等待着惊蛰。第一声雷，就可以孵化，但现在这些蛹都不可能再孵化了。”
“果然是蛹。”
“你再看看还有什么不一样的吗？”
我这才发现，这里没有风，一丝风都没有，那些虫蛹吊在树上，也是一动不动，我捡起地上的树叶，在空中放手，叶子也留在了空中。
“这里是静止的？”
“对，在上次天雷之后，这里就被静止了，你看到的这些，其实在很久之前就都消亡了，一旦打开这个结界，瞬间消散。”
原来这棵树和卢功臣的母树一样，都是种族繁衍的源头，只是大精灵族的这棵树被定格在了时间长河里，再也没有了活力和生机。
大精灵族已经无法避免地走上了老龄化社会，留着那些巨人宝宝或许是大精灵族最后的怜悯。两族相争，最后都败给了造化。
卢功臣说：“其实不用破坏者出现，大精灵族也已经走到了种族老龄化的末路，孟金灵是最后一批的新生命了。
破坏者的出现只不过是再一次敲醒了族群的丧钟。冤冤相报何时了，巨人族只剩下了三个宝宝，而大精灵族也止步于繁衍。”
卢功臣说完这些，我们就要离开了，临行前，想和族长告个别，可是族长还在休息，那就跟竖琴精灵说一下吧，再会。
我们搭着卢功臣的气泡空间走了。
走，去风之谷。
在气泡空间里，卢功臣开始给张主任发短信，我现在觉得有个备用老人机不错，这种上个世纪的机型，也不担心被改装，它也没这个功能。
漫长的等待，我们终于联系上了张主任。短消息的铃声此起彼伏，卢功臣的手速在我这边看来，只剩下残影。这，一看就没少练啊。
一顿操作猛如虎，卢功臣放下手机，揉了揉太阳穴，把刚才电话里的信息，简单地跟我讲了一下。
张主任现在在风之谷，那是贾大林的族群，但是贾大林不在那里，贾大林已经被全网标记了，因为张主任发现了基地大门动的手脚确实和贾大林有关，何况贾大林现在是消失的状态，所以张主任上报给了天庭，让贾大林能够主动投案，现在他让我们先过去和他汇合。
天庭，我脑瓜子嗡嗡的，瞬间就出现了那个熟悉的音乐，这个名词它自带bgm啊。“我不在天庭上班，好多年——”
天庭这个事，先不急，我突然想起孟金灵说的话，问卢功臣，风之谷在哪里？
卢功臣看我像看傻子一样，说：当然是在风吹来的地方。
啧，这难道是你们这些人的常识吗？
说话间，卢功臣说到了，这是一处高地的小房子，打开门，空气里满是花草的香气，还有远方的风带过来一点点甜香，这里漫山遍野都是薰衣草，风吹草动，赏心悦目。
这里的环境，可比我们人类社会好多了啊。卢功臣没好气地说，这就是你们人类社会。
然后我们就真的朝风吹来的方向走了过去，我问卢功臣，不能直接把气泡空间停在风之谷吗？
卢功臣说，不能。每个族群都有个降落平台，离真正的目的地还有一段距离。族群能够存在至今，很多时候都是自保的结果。
唉，我真的是有点累了，在大精灵族那里，巨人比例的古战场，腿都走细了啊。
好在，人类社会，路也是正常比例了，我们走了一会儿，就到了目的地，就是个平平无奇的山谷，里面有个平平无奇的村庄。
村口有一些小孩在那里玩耍，撒尿和泥，我们找了个顺眼的孩子，卢功臣问他，长老在哪里。
小孩子的脸都玩花了，仰着头看我们，上下一通打量，估计觉得我们两个不像是坏人，就指着远处那个白顶子，说，喏，长老在那里。
顺着小路，我们到了白顶子，是个很大的白色帐篷。
远远看着小，走近了一看，原来这么大呀，而且看起来也很宽敞洁净。
长老从里面迎了出来，说风带来了讯息，有贵客来到了。长老白须白眉，看起来仙风道骨，像是个寿星佬，气色很好，笑声震耳欲聋，整个山谷都像有回声，这当然是夸张。
长老把我们迎进去，招待我们，这几天，我第一次吃到了人类的食物，热汤热饭还有肉。这顿饭我吃得很开心，卢功臣倒是不怎么吃饭，我看他也就是喝喝茶，然后就和长老在那里聊天。
等我吃完，张主任也来了。盘子撤了下去，帐篷瞬间成了指挥部。
四个人的指挥部：
我林旭，要嘛嘛不会的局外人。
卢功臣，战五渣的木头。
张主任，输了找妈的失败者。
一老头，估计还要大义灭亲。
这个战力组合，真的是一点问题都没有，非常棒，很有希望，很有前途。
吐槽归吐槽，功夫还是要做一下的。首先我们分析了下形式，基本都是张主任在讲，老爷子在补充，我和卢功臣算是吃瓜群众。
张主任真是个做领导的料子，说得头头是道，慷慨激昂，我终于在他的总结报告里，了解到了这几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首先，破坏者的出现，是卢功臣上报的，从那次我拍下王翠花悬浮视频，卢功臣就开始就盯上我了，当然他那时候主要盯的是王翠花，所以当他发现王翠花确实不同于一般人的时候，他和王翠花私下里就见过面了。
那时候卢功臣还不知道王翠花是破坏者，他单纯地认为她是一个属性觉醒者，是他的同类。王翠花那时候也不显山露水，甚至还有点天然呆。
卢功臣说，第一次见到王翠花，是看到她在街头盯着个犄角在看，就是那种墙缝，突然她进去了，然后他才发现那不是一个犄角，那里其实是有一个小巷子。
这种错觉是怎么回事，盯着看就能够出现通道吗？
可是在她进去之前，他根本没意识到那里有一条小巷子，就很意外，于是卢功臣也跟着进去了。等他出来的时候，已经三天过去了。
卢功臣只知道自己走过了一条很长很长的甬道，越走越黑，只剩下脚下的路，耳边的声音都渐渐没有了，这一条路像是要走到荼靡，最后又从入口出来了，而王翠花早就不见了。
卢功臣回头看看那条甬道，它依旧还是那个小巷子，但是卢功臣却不想再进去了，而且巷口来来往往的人穿梭，也并没有一个人注意到这个巷子。
卢功臣感觉自己想通了什么，从那时候开始，他的属性竟然开始觉醒了，气泡空间和读心能力都是那时候才显现的，在此之前他顶多就是个电脑黑客。
当时卢功臣还不知道王翠花是破坏者，所以卢功臣就把王翠花带到了基地。异能者有一个共识，要把异能者都一一登记起来，以便调配和安排。
我插了一嘴：王翠花去过基地？
卢功臣看向张主任，说，是的，他跟张主任报备过的。因为王翠花没有觉醒能力，并不能打开那扇门，会被基地排斥，所以他们当时开启了后门程序。
从后门进去，基地的样子完全不一样，就是很普通的一个办事处。前台大姐给王翠花做了最基本的笔录，很普通的一个人类，和她清洁工的身份没有出入。
你电脑里那个悬浮的视频，检查下来也发现没有明显人为改动过的痕迹。
我说，是啊，我原相机拍的，保真不假。
这就没有足够的证据出结论了。
所以后来张主任让卢功臣继续盯着王翠花，才逐渐有了跟我的接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