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五台山精神病院
杜康听了我的话笑着看着我，这种感觉仿佛回到了我们曾经在神侦学院的时候。
“那么比一场？”
“可以啊，你腿脚不方便，我允许你和李沐两人一组。王强负责信息的发布。这样不算欺负你了吧。”
“你这话说的好像我一个人就没有办法赢你一样。”
“那是自然，我可不想你到时候输了之后找什么借口。虽然我现在没有什么头绪，不过我觉得不管是你还是朱飞蓬，你们都找错了对象了。你刚刚所说的那些问题的确都是非常重要的，可是那个多出来的脚印呢？
能匹配到的都是明面上的线索，这个案子这么久了。我更想知道那些藏在黑暗里没有被挖出来的部分。好了，多的也不说了。要不然就要相互干扰了。”
我拿起车钥匙准备离开，这时事务所的门又一次的被推开了。听到清脆的风铃声我不禁感叹，这生意怎么突然好的没有道理起来。可看到进来的人，我就知道这次是我完全估计错了。因为进门的人是小颖，她来绝对不是带着委托来的。
小颖穿着一身运动的装束，先是把我写的信又交还给我，然后很认真的对我说道：“甄若，我能加入你们吗？”
“甄若，这是谁啊？”杜康带着一脸八卦的表情凑了过来。
“打断你腿的人。”我笑着回答道。
“额……是你？！”
“嗯，那时候我们立场不同。现在我想加入你们。”
“你应该去我师傅那里。不调整好，你什么也做不了。”
“我不想调整了，你也看到了，我师傅就是最好的例子。”
“哎，别问我。我不是老板，做不了主，被你打断腿的那个才是。”
小颖从袖口的暗兜里将甩棍取出，顺势将棍尖甩了出来。“你要是心里有芥蒂，可以打断我的腿。”小颖说着将甩棍丢给了杜康。杜康一脸木讷的站在原地。现在的这一幕我想他是怎么都没有想到的。
杜康掂了掂甩棍，然后一步步的靠近小颖。接着将甩棍高高的举起，冲着小颖的腿就砸了过去。小颖全程只是冷漠的盯着杜康看，就在甩棍接触到小颖裤子的同时杜康将力量完全撤了去。棍子就这样轻轻的靠在了小颖的腿上。
“哎，打女人这种事我终究还是做不来。甄若，这又是谁？你这是去调查案子的吗？我都怀疑你是去收后宫的，带走一个，这又一个追上门的。我不管了，你自己解决，我要出门做调查了。”
听了杜康的话，小颖转过身看我的眼神顿时变得犀利了起来。
“没想到你还挺花心的啊。”
“哎，清者自清，我不想解释。小颖，你知道你加入意味着什么吗？”
“我知道，甄若，你是在阳光下长大的。你不知道现实社会的真正法则到底是什么。并不是你有证据，推理正确了，对方就会大方的承认。这里不是小说，不是电影。恶人还得恶人磨，而你做不了恶人。所以你要想真正的为真相做点什么，你需要我。”
“好吧，那你跟我来。正好我现在正要出去做调查。”
我起身和王强打了个招呼，就往停车场走了过去。小颖自然的跟在了我的后面。其实我还并没有同意她的加入，不过在事务所没有办法提太多关于字母会的事情。而且从她刚刚的回答来看，她根本就不知道最终我还是要对付字母会的。
“小颖，你真的明白你加入后要面对什么吗？”
“我就知道你刚刚不是真的答应了，只是有些事情你不想让你的同伴知道吧。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也明白我最后要面对的是什么。我已经做好了决定。”
“逃走可能会被原谅，但是反叛可是罪无可恕的。不管是在什么地方。这个是不会变的铁律。二师伯让我带你走，我想他也是希望你能活下去，而不是让你在离开后又一次的奔向深渊。所以我不赞同，你还是去我师傅那里比较好。”
我说着又将小颖还给我的信又递给了她。不过她并没有接的意思。
“即便我有了觉悟你仍然要拒绝我吗？”
“我希望你能慎重考虑。其实我是一个不那么喜欢担责任的人。可现在对于你我又有了不能不承认的责任。所以我更希望你能犹如二师伯所希望的，作为一个普通人生活下去。这样吧，你先去找我师傅。先调理好身子，之后如果你还是坚持。那你再回来找我。我在这里又不会跑。”
小颖听了我的话，从我的手上接过信。直接将信给撕了个粉碎。然后调皮的看着我。
“好了，我又重新考虑过了。答案一样，走吧。花心大渣男。”
“……”
看样子也只能先这样了。毕竟选择练习什么样的功法是个人自己的选择。所有的功法都没有好坏，不同的人练习会有不一样的结果。所以即便暂时有些不正常，也不代表最后一定是有问题的。而且看二师伯也并没有因为气门的堵塞而受到什么影响。
“我们去哪里？”
“五台山。”
“什么？我不知道要出远门，我没带行李……”
“你想什么呢，我说的是五台山精神病医院。”
“……你故意的是不是。”
“喂喂，我还在开车呢。安全第一啊。”
“检测到主人现在的状态不适合手动驾驶，以为您自动切换到自动驾驶模式。”
“……”
还好今天路上不是很堵，我们很快便来到了五台山精神病医院。在这之前我还没有真正接触过精神病人呢，对于他们的了解更多的都是源于在神侦学院的时候的模拟练习。我们刚走进大厅，就有一个穿着护士服的女人迎了过来。
“你们好，请问你们来这里有什么事情吗？”
“你好，我们是想来探望一个病人的。他叫胡名山。”
“哦，你找胡名山啊。那可不行哦。”
“为什么？”
“因为一直都没有人来找他啊，所以你也不能找他。”
“……”
正当我和小颖都一脸疑惑的时候，突然从大厅的另一边跑过来另一个穿护士服的女人。她一边跑一边喊道：
“0321，你又偷马护士的衣服！都说了你多少次了。”
听到女人的声音，刚刚还端着一副医务工作者样子的女人立马拽着我的衣服躲在我的身后然后对着跑过来的女人做着鬼脸。大厅里俨然一副老鹰捉小鸡的画面。
“你再不过来乖乖和我一起把衣服还给马护士，明天就不给你喝盆盆奶！”
“啊？！”被叫做0321的女人听到这句话马上就老实的从我身后走了出去，那样子像极了犯了错的小孩子，低着头，两只手搓着衣角。
女人一把拉过她，然后这才对我说：
“现在不是探病时间，你们是谁？怎么进来的？”
“抱歉，我不知道这不是探病的时间，我刚刚开车直接就进来了啊。”
“啊？什么？门口的栅栏没有关吗？”
“关了，是门卫给我们开的栅栏。”
“什么情况？你先去门外等一下。现在是病人自由活动的时间。为了他们病情的稳定，最好不要让他们接触非医务人员。”
“好的，那我们先去门外等。”
说完话，看着女人将0321拉到了走廊尽头的一个房间里。我们也退到了大厅的门外。
“没想到，刚来我们就给一个疯子给耍了。你不是很厉害的那个侦探学校毕业的吗？怎么也和我一样给疯子给骗了。”
“他们不是疯子，只是病人。而且我也没有这方面的经验，毕竟学习的时候我们明确的知道对方是在表演，但这里都是真情流露。”
“那看样子你们那个学校也不怎么样啊。毕业的高材生都识破不了疯子的伪装。”
我白了小颖一眼。她看到我一脸尴尬的样子，更是开心的蹲在地上放肆的笑了起来。不过她说的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的。这个下马威结结实实的甩在了我的脸上。连假扮护士的精神病人都没有认出来，这的确是很有挫败感的。
我们稍微等了一会，刚刚让我们出来的女人推开门走了出来。
“你们是谁？这里是特殊病人治疗的医院。你们来做什么？”
“你好，我是特别调查委员会的调查员。这是我的证件。我想问一下，你们这里是不是有一个叫胡名山的病人。”
女人接过我手里的调查员证件，拿起来比对了一下。然后又仔细看了看。接着把证件递还给了我。
“是的，他是我们这里的病人。你找他有什么事情吗？”
“我想找他了解一些情况。”
“什么？他是个病人，你来找他了解情况。这事情听起来太不可思议了吧。”
“我知道这听起来的确有些匪夷所思，可是作为与他们经常接触的你们不应该觉得奇怪。他们只是病人，在发病的时候他们可能会做出一些让我们无法理解的事情。不过如果平常他们也和我们是一样的。就像刚刚，我们都以为那个女的就是一名真正的护士。”
女人仔细的打量着我，在我说完之后我看到她点了点头，看样子我的回答她是完全满意的。
“我姓刘，你们可以叫我刘护士。希望你刚刚所说的是你发自内心的的真实想法。他们其实很可怜，我们不想他们再受到任何伤害了。你们要找的胡名山是个感情细腻且敏感的人。不过在见他之前我建议你们先去见见马护士。胡名山一直都是她负责的。她应该能帮你们更好的与胡名山沟通。”
“好的，非常感谢你刘护士长。那你现在可以带我们去见见那位马护士吗？”
刘护士听到我叫她护士长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看了看自己拿在手上的帽子会心的笑了笑。
“现在还是休息时间，你们先跟我去会见室。稍后我再带马护士过来。”
“好的。多谢。”
于是我们在刘护士长的带领下又一次走进了医院的内部。穿过大厅，顺着楼梯一路往上走，来到二楼的一个大房间前，房间前的标牌上写着会见室，不过在会的前面被人用黑色的记号笔写上了个大大的不字。
这一路上，我看到了这些我们平常人口中的精神病人，他们有的在两两下棋，有的在看报纸，有的在自顾自的唱着歌唱着戏……乍一看，这里根本不像是什么精神病医院，更像是公园的一个个角落。
他们在各自娱乐，沉浸在自己感兴趣的事情之上。感觉他们在这一刻根本就和普通人没有区别。这让我突然想起了一个非常经典的问题，如何在精神病院证明自己不是精神病。同时也让我想到了心理学家罗恩汉森做的那个假病人实验。
罗恩汉森让8个正常人假装成精神病患者去看病，结果全部被确诊为精神分裂症。当这个实验的结果被公布出来，立马就引起一家精神病院不满，罗恩汉森表示会继续让正常人去看病。
后来，该医院果然找出了41名假病人，但结果却是罗恩汉森这次实际上并没有安排任何人去。可见，其实我们和他们根本没有区别。或者说我们每个人都是有精神疾病的病人。这是一件多么可悲的事情啊。
没多一会，刘护士长就带着马护士来到了接待室。
“这位就是马护士，他们是特别调查委员会的调查员，想和胡名山了解一下情况。毕竟他是你的病人。我想还是由你先和他们见见，之后再与胡名山见面。”
“好的护士长。”
刘护士长说完话便离开了会见室，可见医院的人手并不是很富裕。我本以为她会全程陪着马护士听听我们说些什么呢。毕竟所谓的特别调查委员会的口碑实在是不怎木样。
“你们想找胡名山了解什么？是关于三年前那个鼓楼西服巷的案子吗？”
没想到这个马护士竟然会如此的敏锐，一下子就看出了我们来的目的。
“嗯，是的。我们就是为了那个案子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