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阿奴献身
我走到青老的对面坐了下来。看着他盯着的这盘残局仔细的研究了起来。相比较之前第一次见面的那一局残局来说。现在的这一局显然简单了很多。想要赢可以说是轻而易举。
“青老觉得我该怎么选?”
“小老儿是你的手下败将,没资格再评说什么了。”
“青老过谦了。咱们两个有来有回,最多算是一个平局。”
“阿奴那个娃娃怎么样了?”
“她真的是你的外孙女吗?”
“是啊,关于她的身世还有她母亲的遭遇我说的都是真的。我也是真心希望她可以离开这里过上正常人的生活。更何况,她喜欢你。”
“可是,我并不喜欢她。”
“那就是她的事情了。能不能让你喜欢上她不是小老儿能干预的。小老儿能做的就是把她送到一个她喜欢的人身边。同时又可以离开这里,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为了得到和掌握这里,牺牲掉自己的女儿,这真的值的吗?”
“没有值不值得,有得事情并不是可以简单的就做出判断的。值的这个词只能用在简单的事情之上。关于我们的事情,太复杂了。”
“复杂的事情也是可以简单的去处理的。这在于你是否愿意去做。”
“复杂的事情简单化是要付出代价的。这个代价通常都不是一般人可以承受的。小友,在这件事上,我们是谁也说服不了谁的。”
“是啊,我们站在完全不同的两面。”
我伸出手挪动了一颗棋子。青老抬头看了看我,然后就这样你来我往的下了起来。
“这就是你的决定吗?我以为你会更激进一些。”
“人贵在有自知之明,我不会放弃,但是我也不会做无意义的牺牲。你曾经问过我,死掉的士兵会不会毫无意义。我说过,他们绝对不会认为自己的死是无意义的,而且每个人都会觉得自己的死是一份力量,一份贡献出绝对不能缺少的力量。
但是作为主帅,明知道这是一场没有胜算的仗,我就没有必要去硬拼,即便是此一时有着些许的战场优势也不会让我放弃对全局的大方向的判断。能在优势的情况下保存好最多的实力。这才是我现在要做的。”
“小老儿输的不冤。小友的格局和眼界已经超过小老儿太多了。”
“青老,雪崩之时任何一片雪花都是有罪的。如今雪崩还未到来,积雪也尚未太深。你何必要再为这明知会崩塌的雪堆再添砖加瓦呢?”
“小友,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小老儿已经深陷泥潭之中了。如果说小老儿只是手上沾有些许的鲜血,那么活血还有可能去想一想是否需要抽身,可如今小老儿已经全身浸在血池之中,即便小老儿想要抽离,这成百上千的冤魂也会拽着小老儿的双腿。注定是无法抽身的。”
“利用了大楼的新风系统与独立的供水系统吗?”
“小友何必明知故问呢?给彼此之间再留下点颜面不好吗?”
“白珍的事情你一直都知道吧。资助孙嘉信的人就是你吧。既然你救了她,为什么不救到底呢?”
“若是她能放下执念,也许早就可以离开了。可惜她太过执着。相比较只有瞬间考虑的人来说,她可是足足考虑了十多年啊。不过小友,你这么一坦白可又要暴露一个努力隐藏自己的人了。白珍和孙嘉信都没有可能去联系你。那么能去找你的人就只有那么一个人了。
她这么做也是真的出人意料。我一直都没有明白为什么小友会突然来淌这滩浑水。不过现在一切都变的顺理成章了起来。不过真是孽缘啊。兜兜转转几十年,最终还是纠缠到了一起。上面这位才是真正的下棋高手啊。”
没想到我不经意间的话竟然将一直想要保护的金水就这样给卖了出去。这样一来她面对的处境就十分的危险了。特别是在领教了字母会的战力之后,年轻一代的我们只有被屠杀的份,根本没有反抗的可能。
“没事,这也算是了了小老儿的一件心事。放心吧,这件事只会烂在小老儿的肚子里。除了你我,不会再有人知道了。不过,这件事并不是做的天衣无缝。若是有有心之人细心追查,必然会发现真相的。”
“多谢青老。所以我不是想如此保守,是我不得不如此的保守。”
“看小友手上的伤看样子也是已经与组织的人交过手了。能只是受这样程度的伤已经算是绝对的佼佼者了。”
“运气而已。”
“作为组织的一员,我们是不相信运气的。一切都是计算的结果。毕竟运气是没有办法控制的存在。做事要想一切顺利,就必须排除所有不可控的因素。这点和你们的思维习惯好像也是很相似的吧。排除一切的不可能,就算再不可思议也是真相。是这么说的吧。”
“这句话可以说是我们一切延伸的根本。也是被公开的秘密。”
“是啊,大家都知道。可能真正做到的人可少之又少。小友具备这样的能力,将来一定会有不得了的成就。”
“青老过奖了。”
“好了,时间不早了。请让我再说一次,与小友你而言,小老儿还是只有那一个请求。照顾好阿奴。”
“可情伤才是这个世界上最难治愈的伤痕。”
“如果这是她的宿命,那也只好如此了。”
“看样子没有机会再与你对弈了。”
“是啊,如果你今天不来,我们或许还能再多下几盘。可你终究是来了。这盘残局就是我们之间最后的一盘了。”
“青老,我不会让阿奴再回到这里了。”
“谢谢你,小友。你走吧。小老儿累了。得休息了。”
“青老,最后一别了。还有什么忠告给我吗?”
“3年之内不可为战,10年之后不必为战。”
“多谢。后会无期。”
“阿奴,就托付于小友了。”
我起身对着青老鞠了一躬。然后转身离开了密室。走到门口的时候听到了一声闷哼的呻吟。机关算尽终究还是赔上了自己的性命。不知道这华侨路下一任的管理者到底是谁了。是否还会如青老一般努力维系着微妙的平衡。
来到车边,远远的我就看到了远方冒起的滚滚黑烟。字母会啊字母会!你们真的是对用火情有独钟啊。火焰虽然能吞噬我掉很多的证据,同样的,火焰也会保存下很多东西。我相信青老不会就这么简简单单的去了。
作为元老级别的人物定然会预料到自己会有怎么样的结局,不过你留下的东西恐怕要先沉睡些日子。不过请你放心,我会再回来这里,亲手将你埋下的种子一一揭开。而字母会,他们终究有一天会在自己骄傲的火焰里化为尘粒!
开车回去已经是深夜。回到房间,来到浴室。我将自己泡在浴缸里。这一刻我是真的觉得十分的疲惫。短短几天的时间,发生了太多的事情。而如今即便真相都已经知道了。可就算将一切公之于众也无法影响到对方一丝一毫。真正动手的是随时可以舍弃的棋子。最大的动作的证据已经在大火中消散了。现在的我也没有力量去对抗对手的任何一次攻击。
这个案子结束的真让人憋气。可现在的结局也许就是最好的结局了。投毒的人死了,放火的人也死了。20年前的凶手和如今的凶手都死了。只是他们的死并不是由光明进行审判,而是由黑暗中的刽子手私下执行了私刑。
青老所说的3年之内不可为战,10年之后不必为战。也就是说如果我还想对字母会下手,把这个潜藏在南国黑暗中的毒瘤给彻底清除。那么我只有之多10年的时间准备。而且3年之内字母会不会有任何的动作。想要抓住细枝末节只有等待3年之后了。
就在我闭目养神的时候,我感觉到浴室的门被推开了。下意识的我认为是刘叔给我送什么东西来了。可下一刻闻到的一丝香气让我顿感不对。睁开眼睛赫然的看到阿奴站在眼前。
“阿奴!”我惊呼一声,赶忙抓过浴巾盖在身上。然后略显尴尬的说道:“你还没有睡啊。”
“你又受伤了。阿娘说了,受伤的地方是不能沾水的。沾水的话就不容易好了。而且还有可能恶化。”
阿奴一边说着一边将我受伤的手拉出浴缸。小心的为我拆开已经打湿的绷带。然后细心的检查着我的伤势。
“没事的,只是皮外伤。一会上点药,修养几天就好了。”
“最深的地方都快看到骨头了,已经不算是小伤了。”
阿奴说着,从怀里拿出了药膏。难道她知道我会受伤,事先就做好了准备?这怎么可能?难道说阿奴并没有看起来的那样简单吗?还是说她是字母会安排在我身边监视我的人?
“我特意问了刘叔,这个纱布是特质防水的。 我还额外多配了几副药膏,你带在身上。我这个样子是没有办法一直陪在你身边的,在你身边我只可能拖累你。”
看着阿奴红红的双眼和疲惫的状态,看样子她是一直都没有睡,我离开后她就一直在忙着为我准备药膏。强制被结案的不悦好像让我变的神经了起来,感觉有点捕风捉影草木皆兵了。阿奴是青老最后的心愿。远离尘嚣才是他想要她过的人生。
“我不是让你先去休息了吗?怎么不先好好休息呢?”
阿奴给我包扎完了之后抓着我的手跪在浴缸旁边,脑袋耷拉在我的手上回答道:
“我睡不着……”
我侧过身摸了摸她的头。这一刻我仿佛又见到了青老说话时的神情。那句‘她是喜欢你的’不停的在耳边响起。面对这样单纯的女孩子,我到底你该如何去处理和她之间的关系呢?要我辜负如此纯粹的感情我实在有些于心不忍。可直白的告诉她她又如何承受的了。
“阿奴,你先出去。我要换衣服。”
阿奴死死的拉着我的手,我能感觉到她浑身都在颤抖。
“阿奴?”
“甄若……你要了我好吗?”
“!!!”
我很震惊,阿奴一边颤抖一边喃喃的说道。声音虽然小到好像飞蚊在扇动翅膀,可在我听来却犹如洪钟回响。
“阿奴?”
“阿娘说的,要留住一个男人。最简单的方法就是和他睡一觉。我知道是什么意思。”
阿奴一边说着一边站起身,仿佛做了很大的决心一般。一时间我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做些什么。
“少爷,没想到阿奴小姐也在。”
刘叔的声音从浴室门口传来。阿奴听到刘叔的声音,先是一愣,然后红着脸跑了出去。我则靠着里侧的浴缸就这样呆愣着看着她逃走。此时的我脑子里一片空白。差一点可能今天我就要破了童子之身了。
“少爷?少爷?”
刘叔来道我身边轻声的呼唤着我。
“哦……哦……刘叔。”
“少爷这是在怪我来的不是时候吗?”
“不不不!刘叔,还还好你来了。要不然事情就变的麻烦了。我以为你休息了。”
“没有,夫人特别吩咐了。如果你回来了就要做好随时给你解围的准备。夫人说你在这方面没有经验。不能让你一时糊涂犯了错。阿奴小姐是个好姑娘。”
“什么叫我一时糊涂犯了错?老妈这话是什么意思啊?难道我还要强迫她不成。是……”
我刚准备说明明是她在强迫我。可转念一想对于一个女孩子来说这可不是什么好话。毕竟现在阿奴更多的是受到了极端情绪的影响。
不过这也不能怪她,在她看来自己最亲的人就这么在自己的面前离开。而现在的她什么也做不了。然后在这样一个陌生的环境里,我就成了她唯一的依靠也是唯一的救命稻草了。
“刘叔,你去休息吧。”
“好的,少爷。”
我穿好衣服,看了看手上阿奴包扎的伤口。径直朝着书房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