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果然是你
咚,咚咚。我抬起手敲了敲门。里面完全没有回应,果然是没有人在。那个自称许娥的人应该不会出现了吧。稍等了几秒后,我又再次敲了敲门。可依旧没有回应。果然接下来的所有事情就只能由我们自己来完成了。
也许是以前的人没有那么多的勾心斗角,又或者说大家的品质都还是很淳朴。所以大多数家庭都会选择放一把钥匙在门外的公共区域。即便被发现了,发现者也不会动,而是会选择别的地方去存放自己家的备用钥匙。
而作为存放备用钥匙的普遍地点来说,基本也就是那几个固定的地方。门口的地垫,防盗门的内侧,消防物品存放处。水、电表的背后。
许娥家并没有装防盗门,于是我就先检查了门口的地垫。备用的钥匙并没有放在这里。就当我准备去检查其他可能存放的地点时。一束灯光从拐角处亮起。转过来的时候,对方将灯光照向了地面,我透过亮光看到了一个蹒跚的身影在向我这边走过来。
“小伙子,许女士回来还要有一会呢。她让我来先给你开门,让你去屋里等她。”
“多谢陈伯了。还麻烦你特意跑一趟。”
“对了,怎么就你一个人。另一个小伙子呢?”
“他还有其他的工作安排。只是顺路先将我捎过来。”
“哦,好的。你们现在的年轻人不容易啊。和我们之前相比想要过上好日子要难好多。”
“没想到陈伯这么通透,好多人都说我们是垮掉的一代人呢。”
“哪有什么垮掉的一代,每一代人都有自己的生活与奋斗的形式。我们老了,这是时代已经不是我们的。”
“陈伯,许女士和我说,收楼的公司总是弄一些小动作,公司就没多派个人和你搭班吗?”
“就剩下这么几家了。也没再怎么来了。毕竟其他的地方也都建好了,这里动不动好像也无关痛痒了。”
“是啊,我刚刚过来,一路变化很大,不过这里也算是别具一格的风景。让整条街新旧的搭配变的更自然了。”
“你挺会说话的。门开了,你去里面等吧。我先下去了。”
陈伯打开门就转身慢慢的朝着楼下走去。我扶住门把手,看着陈伯摇摇晃晃的打着电筒往走廊的尽头走了过去。直到所有的亮光都消失了,我才缓缓的走进门。
站在门口,我并没有马上就走进去。因为这里完全不像有人生活过的样子,整个房间充斥着一股浓重的霉味,脚边的换鞋凳与鞋柜上的灰尘都已经有接近4厘米的高度了。
整个房子是非常传统的两室一厅的结构。进门之后就是一个客厅,然后围绕客厅分别是厨房、卫生间和两个卧室。
我拿出手机打开电筒,将光亮度调整到最亮,然后慢慢的朝着里面走了进去。客厅的桌上还有未收拾的餐具,按照餐具的摆放来看,最后的一餐应该是两人。不过按照资料来看,很可能是女儿失踪以后,父亲为了表达对其的思念之情,依旧放上两份餐具。
我尝试打开一个房间的门,发现房门竟然是被反锁的,按照房间主次卧的设计规律来看,这间是次卧,那么就应该是许娥的女儿白珍的房间。接着我又去尝试打开主卧的房门,这间倒是没有上锁。推开门看房内的布置就知道这是许娥夫妻的房间没错了。
因为推开门就看到了许娥的灵位被供奉在对面的柜子上。香炉里的香灰只有半满。门边的书桌上铺着一整块的玻璃,在玻璃下面压着一家三口的全家福。
我小心翼翼的打开书桌的抽屉,尝试看看是否能找到另一个房间的钥匙。钥匙倒是没有发现,却发现了一本日记。我打开日记翻开了起来。
这是白海的日记,应该是从许娥死后开始写的。日记里除了记录了他对妻子的思念之情以外有两点是让我在意的。
第一,他怀疑许娥的死并不是正常死亡,而是一个叫做腾龙集团的公司所做的。腾龙集团就是当时负责收楼和华侨路再开发的公司。日记里所说的倒是和自称许娥的女人说的有些相似之处。
自称许娥的女人说的是一个戴眼镜的男人对自己施法,然后就觉得自己被鬼上身了。日记里描述的是,腾龙集团安排了专门人上门之后,没过两天许娥就突然在家里暴毙了。
第二,白珍的失踪,在日记里竟然完全没有提到这个事情。作为父亲,即便和女儿的关系再差,也不致于完全不提及这件事。毕竟是自己的亲身骨肉,是自己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
关于腾龙剧团我细细的在脑中回忆了一番,因为即便是20年前,能有能力收购翻新一整条街的公司一定不会是什么小公司,那么这样能量的公司我应该在小时候接受家族教育的时候就会有所耳闻。可细细想来,我对这个叫做腾龙集团的却是一点印象都没有。
“杜康,听得到我说话吗?”可耳机里并没有回应。难道这个房间也装了信号干扰的装置?明明刚刚在门外我和杜康才通过话。就在我准备再次联系杜康的时候。我听到了钥匙开门的声音。会是那个自称许娥的委托人吗?随着门被推开,答案也是显而易见的了。
“久等了,久等了。您怎么不开灯呢?回来的路上有点堵。车也不好等。真不好意思。您过来这边坐,这边坐。”女人说着按了一下开光,房间里的灯没有任何的反应,不过她好像认为灯已经打开了一样。
一时间,我也没能向明白眼前这个人她到底是怎么想的,即便是看到我手上拿着日记本,人还站在房间放着许娥遗像的房间,她好像也完全没有在意这些。还在装作自己就是许娥的样子。
“何必这么辛苦呢。有什么想说的我们开诚布公的说不是更好吗?”我站在原地并没有走过去坐下的意思。女人看着我,并没有管我说的,而是自顾自的坐了下来。
就在她坐下的同时,一阵灰尘被突如其来的重力扬了起来。木质的椅子发出了即将断裂的警告声。
“您知道我到底是被诅咒还是被鬼上身了吗?”
“看样子你今天也是第一次进到这个房里吧。白海在房间里为自己的亡妻设立的灵位。所以你没有必要继续按照你原来的剧本演下去了。接下来的表演会变的无趣且没有看点。”
“不能让这个事情波及到我的爱人和女儿。”
“你现在这么做还有什么意义?”
“我女儿才刚上大学,她还有大好的前途。”
“白珍18年前就已经被定义为失踪了,还有7天就要被定性为死亡。这点你我都很清楚。”
“我爱人开货车很辛苦的,很多时候一出去就是一两个星期。”
“你和这家人到底是什么关系?你不告诉我我没办法帮你。”
“我可以给你钱,我所有的积蓄都可以给你,只求你能帮帮我。”
“你是认识孙嘉信吗?”
“不行,我女儿不行。她还小,她还年轻。我不能让她背负这种东西。”
“装神弄鬼是毫无意义的,而且你的精神根本没有出问题。你的演技也很差劲。而且,我知道你到底是谁!”
短短的几分钟里,我们相互说着自己想要说的话,这样的场面看起来就像是两个完全不相干的人给自说着自己的事情。当我说完最后一句,剩下的就是死一般的寂静。那个自称许娥的女人低着头。下落的头发几乎盖住了她整个脸。
我依旧站在原地,手里拿着日记看着她。
“我的演技很差劲?那你还要来?甄若,你不会想告诉我,你之所以单独来这里就是为了嘲笑我的演技吧。”
“你还是老样子,一点都没变。”
“但是你变了,不过你认为今时今日你就已经稳操胜券了。”
“这不是今天的主题,这里也不是比较的地方。”
“你告诉我你是什么时候识破的,然后我就和你说真正的案子。”
“为什么要刻意的只走其他人?如果案子棘手,他们也是助力。”
“我可以回答你的问题,不过要在你给我满意的答复之后。”
“好吧,从一开始你刚进入事务所我就开始怀疑你了。”
“我刚进门你就怀疑我?甄若,你是在侮辱我吗?”
“我对你起疑是因为气味。你可以改变你的外貌,改变你说话的习惯与口音,甚至你可以改变身高身材。但是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专属气味。这是改变不了的。也是掩盖不了的。只不过这样的气味是不是唯一,现在还不能下个定论。
我承认,你在其他方面几乎都做到了完美,杜康完全没有认出你来。而且你留下的样子王强到现在也没有分析出你真实的面容。所以说你的伪装可以说是完美的。
你之所以不让杜康靠近你,证明你还是有所担心的,你担心靠近你之后会可能会发现你的破绽。编纂的理由很符合逻辑,一个迷信的中年妇女。这样的人在我们的身边太常见不过了。
而让我真正确定的并不单单只是你身上的气味。我想你当时说你用过的杯子会坏,原本是打算如果杜康丢一个杯子给你做验证,你就先弄坏杯子,然后再自己用桌上的冷水壶添水。你没有想到的是我把已经倒好水的杯子丢到了你的面前。
原计划的让水杯现场坏掉的手法就行不通了。所以你只能借一口喝下所有水的这个时机将杯子弄坏,为之后的佐证做一个铺垫。这一举动明显是画蛇添足。你应该清楚,王强会在你走后马上就查到许娥一家的信息。
所以你的假身份一定会被揭出来。那么为什么还要去为暂时性的欺骗去圆谎呢。所以当王强将信息说出来的时候,我就几乎可以确定你的身份了。虽然我不知道你的目的,不过你即然绕了这么大一个弯子,那么很显然你并不想这个案子有其他人知道。
不过到这里,对你的确定我并没有达到百分之百。毕竟是你的可能只是众多可能中最大概率的一种,当然我不能排除其他的可能。但是就在刚刚我看到了许娥丈夫白海留下的日记,当我尝试联系杜康的时候,我就确定一定是你了。
很明显这里被装了信号干扰的装置,那么不管是视频还是音频现在在杜康那里应该都是看不到的。而我们使用的设备并不是外面流通的二流货色,这些都是出自王强的手笔,所以能做到完美干扰的至少要能达到和他相当的水准才行。
杜康之所以到现在没有出现,是因为他现在被你派去的人缠住了吧。我猜想要困住他大概是老年人碰瓷的手段吧。毕竟这种事是可以用最短的时间聚集最多不明真相的群众的最好办法。
那么集合了所有的特点,有着我熟悉的特殊体味,有着不凡的身手,有着匹敌王强的科技技术,再加上熟悉我们所有的人。那么这个人的真实身份就只能是你了!
好久不见,金水!”
“怪不得大家都说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甄若,你的成长可真的不是一点点。”金水卸下了伪装。脸上虽然带着笑容,可依旧无法掩饰心里的小失落。
“说吧,真实的案件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为什么会被卷进这个案子里来。我手上除了孙嘉信的资料没有以外,其他的资料我都没找到可能和你的联系,而且我也不认为他能和你有什么联系。”
“我还以为你神通广大,什么都知道呢。刚刚不是很神气的在推理吗?那你再推啊?你问我干什么?本小姐,不!知!道!”
自从上次不告别而别,金水就像消失了一样,王强曾努力了一段时间,都没有发现任何她的信息。当然,我们也不可能去找欧阳教导员证实什么,不过这么久不见,她的脾气倒是一点都没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