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成立甄相事务所
杜康说完之后便自顾自的站了起来，他看着窗外街道上熙熙攘攘的人群。他的神情里满是担忧。
“甄若，有没有想过。在高智商的犯罪者面前，他们是什么？”
“羊圈里待宰的羔羊。”
“是啊，他们只能算是羔羊。其实我一直不以为然，毕竟我觉得屠夫总是少有的。而且大部分的屠夫也都是只会用蛮力的粗人。可你如今随着这些年信息的爆炸，碎片化的信息通过网络不断的深入人心。
羔羊没有觉醒，屠夫却越来越多了。新的屠夫与老的屠夫不同。老一辈的屠夫大多只是简单的宰杀。新一辈的屠夫则会更在意如何优化宰杀的效率，更有甚者只是单纯的喜爱研究效率。”
“可羔羊并不属于我们，我们不是农场主。”
“我没有想过做农场主，在经历过生死之后，我深刻的明白农场主根本就不存在。即便是做了屠夫的，那凶残的外皮之下，依旧是一副羔羊的身躯。我们也不例外。”
“这点我是绝对赞同的，可你说的是如今的局势和你的感受。算不得理由。”
“川岛丽子自杀了。”
我放下刚送到嘴边的茶杯。这个消息对我来说也挺吃惊的。她在倭国那么多年，忍受无数的屈辱，在执行任务之前根本看不到希望的曙光，即便是这样她都没有选择放弃自己的生命。可刚刚回到南国这么几年就了结了自己的性命。
“还有，王丽的父母。也自杀了。”
我叹了口气，绝对的绝望往往并不会打垮一个人。但是拥有希望之后的绝望才让人无法忍受。他们好不容易接受了女儿的死而复生。可马上又是离别之苦。当他们终于确定眼前就是自己女儿王丽的时候，这样的信念又被无情的打破。
“川岛丽子的遗书我看了。我觉得那更像是一篇理想主义散文。她描述了一个女孩重生的故事。只是现实中的她不能和她笔下的人物一样重启自己的人生。甄若，她在遗书里有提到你。”
“她说什么？”
“她说谢谢你送给她的世外桃源。”
“杜康，你不是那种会绕弯子的人。从前不是，现在也不擅长。”
“是啊。我的确不擅长。之前说的好像都是瞎扯。可这就是此时此刻我所想的。我想开的不是一般的侦探社。破获案件这样的事情有学长们就足够了。即便集合我们4个人，也不一定比学长做的更好，所以我想创办首家预防侦探社。”
“这样的事很难确定界线的。而且，罪犯在没有真正付出犯罪行为之前，他们也都是无辜的人。更何况，仅存于脑中的构思，又要怎么证明呢？阻止犯罪的前提是有犯罪真真实实的发生了。”
“这个道理我又何尝不明白呢？可是你不觉得等待犯罪发生了就太迟了吗？犯罪发生了就表示已经有受害者了。即便真相重现，那么又有什么意义了呢？况且还有很多的犯罪的确事出有因。而他们之所以犯罪是因为他们自认为没有其他的方法可以解决了。
但事实并非如此。我们不能消灭纯粹的恶。但是被滋养的恶，被误导的恶，被逼迫的恶。这些都是我们可以提前解决的恶。”
“那你知道这样的所谓的侦探社，将会面对的是什么样的客户吗？”
“我知道，我做好面对和区分的准备了。”
“做好准备可不够啊。到时要面对的可比你想到的要来的猛烈的多。你刚刚也说了，如今碎片化的信息铺天盖地，人们获取这样的信息太过容易了。每个阶级都会有自己想听的话。通过碎片化的信息激化矛盾，从中获利是现在的主流。
你这么做，就是断人财路。俗语有云，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更何况，你不会不知道，利用这些的不单单只有唯利是图的商人。王强，我所说的，你应该再清楚不过了吧。”
王强闭上眼睛，没有回答。不过他的态度已经算是给了答案了。
“所以杜康，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冲突一旦开始。牺牲的只会是你和李沐。对于这个你有足够的觉悟吗？王强有着绝对的优势，这点不用我多做解释。甄家的实力与地位可保我毫发无伤全身而退。但是你和李沐呢？
如果说你们没有在一起。那么还是两个单独的个体。可你们现在在一起了。对于对方而言，其实更简单了。你也看到了王丽父母的遭遇，那你的父母呢？李沐的父母呢？这些，你都做好准备了吗？”
听了我的话，杜康愣愣的瘫坐了下来。很显然，这是他没有考虑的事情。或者说，他没有考虑到这块蛋糕到底有多少人在吃。
不得不说，他的想法是极好的。作为侦探，永远只能跟在犯罪者的身后。没有犯罪，就不需要侦探的存在。所以侦探也可以说是悲剧的代言人。
如今的杜康不再是那个曾经在校门口劝说我只要单纯追逐真相的稚嫩少年了。如今的他所执着的已经不仅仅是真相，他想要真正的消灭犯罪，在犯罪还没开始之前就消灭它。我不知道这是进步了，还是退步了。不过我清楚，山上我回不去了。
“杜康！”李沐大声的喊道。杜康抬起头两眼失神的看着李沐。
“你在害怕什么？甄若说的只是一种可能，我们遇到这种可能的概率并不大。再说了，即便不巧我们遇到了又怎么样呢？难道他们没有事，我们就一定有事？我们不能退吗？我们不能停止吗？
甄若！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动什么心思，你根本就是放大了杜康对我的情感。你前面所说的都是为了这个做铺垫。杜康是个很注意细节且敏感的人。这点我们都知道。你偷换了概念，放大了恐惧。
表面上你是站在了他的角度为他查漏补缺，可实际上你就是想从心理上突破他的防线。从内部摧毁他。你不赞成可以直接拒绝，没必要这么做。
杜康！我们是希望甄若能和我们一起。可你忘了，我们也做好了他不和我们一起的准备。你给我清醒点，再这样你看我扎不扎你！”
我笑着又抿了一口茶。杜老板选茶眼光见长啊。看我还在悠然的喝茶，李沐直接将手中的茶杯朝我丢了过来。我化拳为掌，一接，一化再一发力，将茶杯推回她的面前。
“老板娘精心挑选的好茶，别浪费了。还有，这茶具可是我的，要是碎了我可心疼了。好了，就算我有点过分好了，谁让他在这之前对我连番试探。再说，一次次的测试我都没有翻脸，我就反击了一下下你怎么就翻脸了呢。
你这也太护犊子了吧。就算你比较强势，也不能像惯熊孩子一样的惯着杜康吧。”
“甄若，你小子故意的！”杜康此时也缓过了劲，想明白了我的用意，直接过来用手肘夹住我的头与我动起手来。当然，一呼一吸之间擒与拿就出现了两极反转。
“投降！投降！”杜康喊道。
“你也真是，从一开始他就是我们里面战力最强的。刚你没看他接我丢的茶杯。从他接触到杯子开始，杯里的水就没撒过。现在我们之间的差距已经越来越大了。你还和他动手。真是自讨没趣。”
“那你还不过来帮帮我，他在揍你老公。你就这么看着！”
“呸，谁说要嫁给你了。刚刚看你那熊样！给人唬得一愣一愣的。简直智商盆地。”
“甄若，甄若，我投降！投降啦！”
我放开杜康，杜康揉了揉刚刚被我拿住的关节。然后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这么说，你是答应了？”
“为什么不是拒绝呢？”
“等于现在是换你考我了。你这哪像个隐士，一点亏都不能吃啊。我测试你两回。你就要弄我两回。你这活脱脱奸商嘴脸嘛。”
“我甄家，本来就是商人啊。而且还是大商人。再说了，奸商可不是要有绝对盈利的。我好像只是求了个保本吧。”
“好吧，好吧。”杜康作出了个无奈的表情，双手还特意放在两边夸张的抬了抬。“如果你是拒绝，你不会饶这么大的弯子。你会直接你拒绝我。或者说，即然你已经推理出了我来的目的，你如果不愿意参加的话，你根本就不会下山。
我们刚来的时候，我和这里的服务员聊了一会，这个包间是你的长期包间。从你到这里那天开始就包下了。加上我们这次，这里才一共用了三次而已。前两次你都没有来。这也就证明了，我们并不是第一个来找你的人。
之前两次你之所以不来，我想并不是因为他们和你关系不够好。能够来这里找到你的，起码不会是什么疏远的关系，关系疏远的人也不会知道你在这里。那么你不下山不出现的理由就很明显了。你拒绝了他们的提议。
所以你这次下山就已经摆明了你的态度。而你之前所说的无非就是赤裸裸的报复。报复我一次次的测试你。”
“杜康，你这推理多多少少有点事后诸葛亮的感觉啊。”一直保持沉默的王强突然开口说道。惜字如金的他果然出口都是金句。
我和李沐都被他这句话给逗笑了。就连杜康自己也没能逃过，本能的倔强还让他维持了几秒形象。可看到我和李沐笑了起来，他也就一秒破功了。
几番相互的调笑之后，上午的时间也已经过了大半。窗外的阳光开始强烈起来。我走出包间，让老板继续准备午饭。随后再回到包间，没想到杜康他们已经在收拾东西准备离开了。
“着急走吗？”
“你不是去买单了吗？那还在这待着？不好吧。”李沐回答道。
“谁说我去买单了？我是让老板帮我们准备午餐。马上他们先上来收拾一下。”听我这么说，大家又都重新坐了下来。
“你看，我就说吧。甄若怎么可能自己去买单。你看看，这多尴尬。”杜康又开始了他的花式作死。当然，作死的结果可想而知，李沐是绝对不会在这件事上惯着他的。以至于服务员进来收拾的时候刚推开门还被吓了一跳。
我笑着让他们不用在意，他们也很快都收拾好退了出去。直到他们出门，杜康都还在不断的求饶当中……
“好啦，李沐，刚那么多外人。你也不给杜康留点面子。你这程度说你家暴都不为过啊。而且还有人证了。”
“就是，你个瓜～啊～～～小可爱，轻点啊。”
“你是真活该啊。”我和王强异口同声的说道。
“我们谈正事吧。”我品着刚刚换上来新沏的茶说道。听我这么说，李沐也终于放开了杜康。重新又坐了下来。
“你不是已经同意了吗？还有什么要谈的吗？”杜康一边活动着各个关节一边问我。
“你的想法不能开侦探社了。不过保险起见我们首先要考虑一个好的名字，一方面要能体现部分我们的想法，另一方面还不能暴露。毕竟我之前说的也并非全是为了刺激你。也是现实的一部分。”
“这些我可不参与。我现在就等午餐了。”王强直接开始摆烂了。
“你原来是怎么打算的？”
“我就是打算叫个什么xx侦探社。然后慢慢的来体现我们的不同之处。”
“李沐，杜康不懂经营也就算了。你也算是半个商人出生了吧。你也觉得没问题吗？”
“我对家里的生意从来不感兴趣的。”
“……好吧。要是按照这个思路来那我们就只能喝西北风了。你只要和侦探社挂钩，那么对比的就都是学长们了。从初来乍到到小有名气，这可不是我们可以掌握的时间跨度。前提是要有复杂的案件。而且我们还要比其他人解决的快。这就太多的不确定因素了。
所以我建议我们干脆就另辟蹊径，直接叫真相事务所。如果别人问。那么我们就可以隐晦的说，我们并不是有案件才会出发的侦探，我们是为了告诉大家什么才是真正的真相。
这么一方面是可以继续做侦探的工作。另一方面，我们也告诉了大家，真相不只存在于案件之中。”
“好！那我们就叫杜康真相事务所！”
“别作死了，用我的姓吧，起码为后面可能的隐患做好预先的铺垫。名字低调点，把真相的真改成我的甄。以后做事我们再高调一些也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