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楼绝和唐云梓恩断义绝!
唐云梓怒目看着楼绝,脸色是那样的难看,如此儒雅的一个人,居然也会有这样的时候。
他从衣袖中掏出了一封拆开过的书信,扔到了楼绝的身上。
“如果不是皇后娘娘收到了西凉王的密信,我是不是永远都不会知道你的身份,你竟然是当今圣上的长子,送去西凉做质子的大皇子萧绝!”
萧绝?
他真的大皇子萧绝?
周凌歌的眼神十分复杂,他看向了楼绝,脑海中的诸种画面也渐渐袭来。
她想起了她第一次见楼绝,是在侯府之中,他气宇轩昂,气质那样出众,却只是一个小小食客,当时周凌歌就有些纳闷。
他隐居在这个瑶光楼之中,可是这楼中的房间里却遍布密道,他又总是在这里窥探消息传递消息,俨然一副西凉奸细的样子。
就在周凌歌以为楼绝就是一个西凉奸细的时候,他却和西北的顾龙辰将军保持着联系。顾龙辰将军绝不会叛国,楼绝的身份在周凌歌这里又开始变得扑朔迷离。
周凌歌和他合作之前非要下毒也是这个担忧,她摸不清这个男人,总觉得他身上蕴藏着无数的秘密,如今得知他居然是当朝大皇子之后,却有些幡然明白。
一切都解释得通了。
他在西凉做质子,自然和西凉王有联系,他作为当今大皇子,也有绝不能叛国的理由。
如此复杂的身份,如此复杂的处境,周凌歌莫名的,对他有些同情。
而更多,确实敬佩。
敬佩他身处这样恶劣的环境,周旋于这么多的势力之间,却还能如此游刃有余,也没因从小就成为了质子,在荒漠之中生存,而养的奇怪残掉,反而玉树临风,有着玲珑七窍之心。
与周凌歌的敬佩不同,唐云梓却是满脸的不理解,质问楼绝欺骗了他。
周凌歌从西侧府出来,曾在势力诡谲的侯府生存,她自然知道身份尴尬,周旋多种势力之间的不易,也能共情楼绝,但是养尊处优,从小衣食无忧的世子爷也不会理解他的难处。
“原来你一直在利用我,利用我窥探京城的消息,窥探未央宫的消息,偏偏从我口中套出圣上和皇后娘娘的情况,也利用我认识了太子爷!你居心不良!”
面对唐云梓的指责,楼绝似乎很是冷静,他只是垂着眸子,低头捡起了地上的书信。
“原来是西凉王啊,他果然还是不相信我。”
楼绝喃喃的说道,脸上带着苦笑。
而是唐云梓却急了,他一把拎起了楼绝的衣领。
“你倒是给我解释一下啊!你是不是从头到尾都在欺骗我!”
抹意见楼绝被威胁,欲上前阻拦,可是楼绝却伸手拦住了他,他看着面前怒气汹汹的唐云梓,张了张嘴。
“我确实隐瞒了我的身份。”
“你终于承认了,你就是大皇子!你就是远在西凉,已经叛国的大皇子!”
“叛国?”
楼绝轻笑了一声,他看着唐云梓,“谁告诉你我叛国了?我又做过哪些叛国的事情呢?”
唐云梓一把抢过了楼绝手里的书信,他展开放在了楼绝的面前。
“这可是西凉王亲自说与皇后娘娘的。你去到西凉之后,认贼作父,尊称西凉王为大王,作为皇子却像奴仆一样甘愿伺候跪拜,还跟西凉王承诺,他日你要是成了圣上,一定将玉门关送给西凉,还要和西凉永修同好,年年纳贡,这难道不是你说的吗!”
“是我,又怎样呢?”
楼绝本来带着愧疚的眼神,现下只剩下了冷漠,他冷漠地看着面前这个称朋作友的人,眼底确实无尽的苍凉。
“你怎么能这样没有家国没有圣上,说这样不知羞耻,叛国叛民的话,真是厚颜无耻!”
唐云梓怒而指责,楼绝却冷笑了一声。
“你指望一个六七岁的小孩能做什么呢?被自己的父亲送往异国他乡,面对一个个高他勇猛他无数倍的异族壮士们,他应该做什么?像你说的一样,为了圣上的颜面,怒而指责吗?”
“那他还有命活吗?我问问你!”
楼绝的眼神冷了下来,他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时候,他对唐云梓一贯是礼仪谦让的。
“还是像你一样满口仁义道德,不顾生存环境,只要求一个脸面吗?”
“那你也不应该对西凉王卑躬屈膝认贼作父啊!”
“哈哈哈哈哈哈”
楼绝大笑了起来,他确实在最开始是有意接触唐云梓的,但是慢慢接触下来,在心里也是将他当做朋友的,他以为就算有一天他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也会理解自己,就算不理解,也不会这样质问。
原来是他错了。
楼绝的笑声停止,眼神变得无比冷漠。
“你的意思是,我应该保持着一个皇子的尊严,然后去死对吗?这样就符合了你的礼仪道德,也符合了皇后娘娘的意思,对吗?”
“死又如何!”
唐云梓大义凛然道:“若是我,就是死也要维护圣上的尊严,皇子的尊严,不能为了区区性命,就苟于人下,惹得西凉王写信来嘲讽,你让圣上颜面何在!皇后娘娘颜面何在!”
唐云梓却是可能真的愿意去死,但是不代表楼绝愿意,也不代表他能替楼绝做决定。
“你的意思就是我该去死了?不死就是不对了?”
楼绝的表情明显变了,有一股子无人理解的戾气还是旋转于周身。
唐云梓自然也没有这么残忍。
“我没有这个意思,我只是说,就算你为了活着,也大可以体面一点,为圣上留一些颜面,而不是那么卑躬屈膝只为活着,你拿出一个皇子的样子来,西凉王也不一定会将你怎么样。”
“刀没有抵在你的脖子上你不会觉得会怎么样!”
楼绝怒吼出声,他第一次那样的歇斯底里,没想到他第一次这样难堪,是面对唐云梓。
“那你也不能认贼作父啊,原来你是这样一个自私自利的人!”
“自私自利又怎么样呢!”
突然一个女声大喊道,遮盖住了所有的声音。
唐云梓还以为是楼绝,意识到不是后,他怔了一下,转过头看了过去。
楼绝也愣了一下,他没有想到此时会有人出口,为他争辩。
他愣愣地看了过去,就看到了周凌歌满是怒火的脸,她正朝着自己走了过去。
周凌歌一步一步走到了楼绝的身边,然后毅然决然地挡在了他的面前。
她看着唐云梓。
“一个不爱自己的人,怎么爱别人?一个连自己的生命都无法保护的人,你却要求他道德高尚维护你们圣上的廉耻!?”
周凌歌冷笑一声。
“楼绝需要他作为父亲保护自己的生命的时候他在哪里?他被那么多西凉壮士围攻的时候,苦不堪言,幼小的身影可能早已吓坏崩溃,不知所措,吃不饱穿不难甚至明日就会死去的时候。他的父亲,他的颜面,他要脸面的父亲在哪里呢!?”
“你又在哪里呢?”
周凌歌看着唐云梓,她的眼神中也翻涌着止不住的冷漠,像刚刚的楼绝一样轻笑了一声,轻声询问着唐云梓。
“你在侯府中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万般宠爱的日子,少吃一口饭,嫡夫人都要焦急万分百般哄你。他又有什么?每日的胆战心惊吗?每日的饥寒交迫吗?你从未尝过那般的苦楚,却轻飘飘地要求他礼义廉耻?真是可笑!”
“更可笑的是!”
“他明明没有享受过一天作为皇子的恩惠,却被你们用皇子的职责要求着,逼着,希望着他去死!”
“他只是迫于无奈,或为了一口饭,或为了能睡一个时辰,只能做了那所谓的认贼做父的事情,千恩万宠的你们,受尽了恩惠的你们,高高在上养尊处优的圣上和皇后娘娘!却指责在沙漠受尽苦楚的小孩子不恭敬不孝顺,真是滑天下之大稽!真是可笑!真是恶心!”
唐云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