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她越来越看不懂楼绝……
周凌歌想都没想，一手甩着地上的唐云朗，一手拽了楼绝一把，赶紧躲进旁边的小巷子。
三个人的身影，淹没在了黑夜里。
唐云朗挣扎着，还想要出去，周凌歌抓不住他，楼绝帮他抓住了。
“放开我！放开我！我要去找如烟。”
“你别喊了！”
“放开我！”
啪——
周凌歌抬起手，狠狠给了他一个巴掌，“你想让她白死吗！？”
“…………”
唐云朗倏地停住了呼喊声，楼绝也愣了一下，没想到周凌歌会直接出手。周凌歌还没完呢。
她扯着唐云朗的衣领，锋利的眼神就这么看着他。
“你难道不知道她是为何而死吗？不知道她甘愿受尽折磨后自尽也不肯招出你来是为什么吗？她是为了你！为了让你活！你去送死的话，她的死还有什么意义！”
“…………可是，可是我想见她最后一面。”
“她已经死了！”
周凌歌扯着他的领口，迫使他看着自己的眼睛，“她死了，她是侯爷的平妻，以侯府夫人的身份入葬，你难道让她都不得平静吗？”
“我……我……”
周凌歌铆足了劲儿，对着他的脸又是狠狠的一个巴掌。
“你给我清醒一下吧！”
“…………”
打完之后，周凌歌就将他扔在了地上，恨铁不成钢的眼神，她甚至瞥过了眼睛去。
侯府门口很快没有了动静，小厮们没有看到人，就回了侯府。
一时间，四周陷入了寂静。
周凌歌的胸膛不住的起伏着，不知道是因为薛如烟，还是因为生气拎不清的唐云朗。
她的情绪激动着。
楼绝一直在看着周凌歌，他有些意外的，他以为周凌歌不会顾及薛如烟，毕竟她说过，比起爱别人，她更爱自己。
周凌歌似乎感受到了他的目光，抬起头看了过去。
“看什么？”
“没什么。”
楼绝笑了笑，掩饰了过去。
“你怎么在这里？”周凌歌问。
“路过而已。”
“只是路过吗？”周凌歌不相信。
楼绝也不解释，只是问，“那三少夫人希望我说什么呢？说我是为了你专门来的吗？”
“…………”
这下换成周凌歌不说话了。
她扭过头去，看着茫茫的夜色，陷入了沉默。
地上的唐云朗哭了起来，一边啜泣着一边抹眼泪，像是一个孩子。周凌歌低头看了他一眼，没有再说话。
“现在我一个亲人也没有了。”
唐云朗突然间说。
薛如烟对他而言，不只是恋人，还是他的亲人。在他母亲去世，在侯府举目无亲无人照拂的时候，是薛如烟庇护了他。
现在薛如烟离世，他已经没有任何亲人。
周凌歌张了张嘴，没有说出什么来，只是看向了远方的黑夜。
楼绝第一次正眼看了唐云朗，他知道侯府所有的事情，其实是看不上和养母偷情的唐云朗的，但是现在看他的样子，似乎也有了些共情。
明明是侯府人，侯府明明住着他的父亲和嫡母，可是对他而言，这里面却没有一个是他的亲人。
楼绝不由得感同身受，他抬起头看向了未央宫。
“打起精神吧，只要你否认，你就还能回侯府。”周凌歌对唐云朗说。
“去西北吧。”
一直没跟唐云朗说过话的楼绝，突然开了口。
他看向跪在地上的唐云朗，“去西北参军，拿个战功回来，自己立府自成门户，不比在侯府被不爱你的父亲和心思深沉的嫡母欺凌要好得多。”
“…………”唐云朗愣住了，周凌歌也愣了一下。
“我可以吗？”
唐云朗其实心动了，他一点也不想留在侯府，侯府对他而言是牢笼。
“当然可以，如果这些年你在武馆没有荒废时光的话。”
他这些年在武馆，虽然是为了泄愤才练武，但他确实没有荒废时光，唐云朗抬起头看向了楼绝。
“可是我……我怎么去？”
楼绝从怀里掏出来一个黑色刻着凤凰的小牌子，交给了唐云朗。
“去玉门关，找营地的副将军顾龙辰，把这个牌子拿给他看，他会成全你。”
顾龙辰！
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周凌歌倏地抬起了眸子，这不是上辈子守住玉门关，击退西凉大军的大将军吗？
楼绝居然认识他？
而且……似乎还是很亲近的关系。
如果楼绝是西凉的细作的话，那怎么会跟顾龙辰认识？是他策反了顾龙辰吗？
不可能。
周凌歌记得上辈子，顾龙辰将军可是战功赫赫的护国大将军，不只是守住玉门关，还杀到了西凉的国度，使得西凉成为属国，那可是第一爱国猛将啊，怎么可能被策反……
如果他没有被策反的话。
那……那楼绝又是什么身份呢？
周凌歌迷惑了，她越来越看不清楼绝这个人。
唐云朗已经接过了那枚牌子，他看了看楼绝，又看了看手中的牌子，终于下定了决心。
“我要去西北！”
“好！”楼绝难得对他满意了一点，“等你英勇杀敌，旗开得胜，赢得功名。”
“楼公子，今日大恩，日后一定相报！”
楼绝只是笑了笑，“好，那我就记下了。”
唐云朗又看向了周凌歌，“三少夫人，你的话我都明白了，你为我和如烟做的，我也会记在心中，他日必将回报。”
周凌歌顿了顿，他要去西北参军的话，也好。
她从衣袖里拿出一枚玉佩，这是薛如烟临死的时候交给她的。
“一路平安。”
唐云朗认得这枚玉佩！他的眼泪一下子掉了下来，十分珍惜地捧在手中，收了起来。
“多谢三少夫人。”
唐云朗一咬牙，回头看了一眼敬王侯府后，转身便走了，走得毅然决然。
周凌歌看着他的背影，轻轻地叹了口气。
希望他会有好结果吧。
“没想到三少夫人，这么爱助人为乐啊。”楼绝幽幽地说。
周凌歌也立即回了过去，“也没想到楼公子这么爱助人为乐。”
“哈哈哈。”楼绝笑了三声，没有否认。
周凌歌看着这个男人，这个谜一样的男人，却是不知道该如何与之相处了。
楼绝很诧异周凌歌的眼神。
“你……”
“你……”
两人同时开口，又同时闭上了嘴，似乎都想询问一下什么，但同时都放弃了。
两人的脸色同样的一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