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侯府不能出一个叛逃的世子！
周凌歌没看到唐云梓的脸色微变。
等到她出去的时候，唐云梓已经走了，唐云俊一副被霜打的茄子的模样。
“我同意去学塾了，但我要带着杏花！”
唐云俊喊着。
周凌歌不同意。
“哪有去学塾带丫鬟的，不行。”
“那我就不去了。”
“行啊。”周凌歌这会儿的心情也调整了过来，不冷不淡地瞥了他一眼。
“你去跟侯爷自己说去吧。”
翌日。
唐云俊还是乖乖地要去学塾，周凌歌做了个样子去送他，临上车的时候，杏花却跟了上去。
周凌歌问菱角。
“她怎么去了？”
昨天晚上还来求周凌歌，让周凌歌别让她跟着三公子去，今天倒自己要去了。
“奴婢也不知道。”
菱角说：“不知道三公子跟她说了什么，她又要跟着去了，今个早晨自己跑来跟我说的，说愿意和三公子去。”
“由她去吧。”
她自己要去，周凌歌又能说什么呢。
回霞云苑的路上，要经过海棠林，已经夏天，海棠花已经谢了，再也不是花瓣飘散的时候。
周凌歌看着有些可惜，而是转眼就看到石路那边有一个人影。
世子爷？
他正在往棠语亭里走，那棠语亭里也有一个人影，黑衣挺拔修长的样子分明是楼绝。
周凌歌的脸色一变。
“我们躲着走吧。”
周凌歌说着拉着菱角就往旁边烟云馆的方向去了。
碰见世子爷已经够不好的了，还碰见了楼绝，周凌歌真是恨不得赶紧躲开。
棠语亭里。
唐云梓转过头，正好看到周凌歌匆忙离开的身影，她叹了一口气。
“她一直在躲着我。”
楼绝却挑起了眉梢。
“你确定她在躲你吗？她可是最讨厌我。”
他笑着打趣，可是看着周凌歌背影的时候，他眸色微深，明显若有所思。
唐云梓没察觉，还在感叹着。
“自从那日之后，她就这样了。”
“世子爷英雄救美，她却和你避嫌，实属不该啊。”楼绝调侃。
唐云梓笑得很无奈。
“楼兄，这中原礼节你是不懂，她是我的弟妹，这怎么可能不避嫌呢。”
楼绝却摇头。
“非也。”
他说：“我自小长于大漠，那里资源枯寂人也困苦，生死更是一瞬之间，所以大漠儿郎便洒脱，深觉人生得一个所爱之人多有不易。大漠是被黄沙困住，而你们中原却是被规矩礼节困住。”
他看向唐云梓。
“为何非要顾忌那么多，你明明曾失去过。瑶光楼白日说书的先生讲过，你们中原不是也有才子佳人冲破礼教束缚，觅得真爱吗。世子爷对那话本频频赞扬，如今到了自己头上，却怎么又不愿意了，你明明喜欢那周凌歌。”
“楼兄！”
唐云梓的脸色变了。
他惯是个循规蹈矩的人。
“这里是侯府，不要说些大言不惭之话！我不是伤风败俗罔顾人伦的狂人。”
“哈哈哈哈。”
楼绝却大笑了两声，他修长的手指玩弄着茶杯，细长的眼睛微微一瞥。
“世子爷，你真的了解你自己吗？如果你真是个循规蹈矩只尊礼仪的人，就不会和我这个浪荡子做朋友了。”
“…………”
唐云梓皱着眉头，却听到楼绝幽幽地开口。
“你骨子里厌烦侯府的一切，厌烦做这世子爷，甚至厌烦上尊下卑，厌烦你母亲自恃高高在上，贬低小门小户的白冰琴，甚至言语侮辱其致死。”
“楼绝！”
唐云梓的脸色变了，他也不是毫无脾气的人。
楼绝却满脸的肆意，他毫不生气也毫不畏惧世子爷发怒。
“但是你不敢反抗。”
楼绝看着他，“我要是你，我宁可带心爱之人远走高飞，也不会让她受人折辱。”
“我是不是与你太亲和了？让你忘记了自己的身份！”
唐云梓猛地拍了一下石桌，脸色特别难看。
唐云梓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发火过了。
不是因为楼绝挑衅他，而是因为他说出了他心底的话。
唐云梓本来就不想做世子，不想待在这侯府，很多次想要带着白冰琴远走高飞，宁可去做一个农夫猎户，可是他却没有拿出勇气。
所以，比起嫡夫人，比起珠翠，他更痛恨的，是他自己。
楼绝放下了杯子，抱拳。
“是我多嘴了。”
他说着又看了唐云梓一眼，“在下告辞，但世子爷要是想喝酒以解心头困苦，在下在瑶光楼备着美酒相等。”
说罢他转身就往外走。
唐云梓却在后面开口了。
“你根本不懂，侯府，不能出一个叛逃的世子！”
楼绝顿住，回头看向他。
唐云梓抬起眸子，“这侯府里有很多秘密，也有你无法了解的事情。”
“是吗？”
楼绝浅浅一笑，他抬眸看向了远处。
“你们侯府的秘密，我知道的，可能比你多哦。”
楼绝似是打趣，又仿佛有两分真，但是都在他脸上找不到凭据了，因为楼绝已经转身离去。
——
周凌歌是从烟云馆这边绕着回霞云苑的。
到的时候，殷离已经在等她了。
这么几天就已经把账本都看完了。
“是看出什么来了吗？这账本有问题？”周凌歌问。
“有，也没有。”
“哦？”
周凌歌让丫鬟给殷离搬了个椅子来，坐在了海棠树下的石桌前，“怎么说？”
“账目是没有任何问题的，我查阅了两遍，可这没问题就是大问题了。”
周凌歌竖着耳朵，听他解释，殷离最是懂账本的。
“这一般的账本，就算记录的人再小心再谨慎，也是会有一两处不大不小的错误的，可能有一点对不上，但是差别不会太多，但是这些账目一分不差，一看就不是以前记录的，而是现做的。”
怪不得当时周凌歌去要账本的时候那么顺利，原来早就做好了假账本。
只是珠翠已死，现在也是死无对证了。
“我听菱角说过这位珠翠少姨娘，她并没有专门学过，她绝对做不出这样的账本来，我觉得，肯定是有人帮她做了。”
“哦？”
这就有意思了。
珠翠在侯府多年，又接着给丫鬟下人发月钱的肥差，她肯定是在里面贪了钱的，这事她一个人做不了，那就会有帮手。
想必也会是嫡夫人亲近的人。
嫡夫人亲近的人…………
“你在秦管家那里住的这些日子，有什么发现吗？”
殷离笑了，“都瞒不过夫人。”
原来真的有发现。
“喝酒，赌钱，这些都是小事了。有一件大事，我一定要跟夫人说。”
“什么？”
殷离顿了顿，靠得周凌歌近了一点，小声说。
“秦管家，他在…………”
“殷离在吗？找他有事。”
“谁！？”
殷离正贴在周凌歌耳旁说话的时候，霞云苑门口突然间出现了一个人，打断了二人。
周凌歌倏地警惕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