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着急的薛夫人
翠云轩张灯结彩，珠少姨娘有身孕的消息传遍了侯府。
整个侯府的人都惊动，纷纷去翠云轩一探究竟，就连薛夫人都亲自去翠云轩问候了一声。
这毕竟是世子爷的第一个孩子，侯府的长子，分量不必多言。
周凌歌只觉得诧异，总觉得其中有猫腻。
傍晚，薛夫人从翠云轩离开了后，直接来到了霞云苑，这还是薛夫人第一次来周凌歌这里。
她一进门就看到了满院的海棠，笑道：
“这海棠开得真是好啊。”
周凌歌抬眸看到来人，立刻吩咐菱角，“菱角，还不给薛夫人看茶。”
薛夫人笑着摆手。
“不用了，我只是顺道经过霞云苑，便进来看看，已经有多少日子没来过这里了，一别数年，这里早已不是张夫人还在时的模样。”
薛夫人难得眸色间带上了愁容，看来对张夫人很是怀念。
“薛夫人与去世的张夫人，曾是旧友？”周凌歌问了一句。
薛夫人点点头。
“我刚进侯府的时候年纪小，不懂事，做事冲动莽撞爱惹事，惹下不少麻烦。嫡夫人治家严苛，规矩诸多，又怎会容我乱来，我为此吃过不少苦，若不是张夫人总是提携庇护，我怕是早已经被嫡夫人赶出侯府了。”
周凌歌颇为意外。
现在的薛夫人别说冲动莽撞爱惹事了，她最是爱避事的人，人也总是爱说好话，却不行动，能不干涉就不干涉，侯爷不在家她更是全程称病在院，鲜少出门。
与她描绘中曾经的自己，简直是截然相反。
薛夫人似乎察觉到了周凌歌的不解，她回头看了她一眼，笑了一下。
“不用觉得诧异，如果你曾经懵懂不知事，却亲眼看到庇护你的人因为你的事情，被别人抓着不肯放过，然后一步一步逼死，你也会性情大变。”
说罢她的眼神中带上了锐利。
“这种心情，没有经历的人不会明白。”
周凌歌微抿着嘴唇，她明白，上辈子跟着自己的所有掌柜小厮丫鬟伙计，他们毫无罪过却因着自己的事情死了个干净。
她作为最后才死的那一个，看着身边亲近的人死去，是种多么沉重的痛苦。
她理解的。
“比杀了自己还要难受，更是想要那人也一一感受这份痛苦，不偿还绝不罢休！”
周凌歌眸色渐冷。
薛如烟怔了一下，她没想到周凌歌能够完全懂得她的心情，当下诧异地来回看了她两眼。她听说周凌歌嫁入侯府前，只是个普通农家女，怎么会有如此浓重的情绪。
周凌歌垂了一下眸子，掩去了那种恨意，转而对薛夫人说。
“谁都有过痛苦，对欺凌过自己的人，不想饶恕的心情都是一样的。”
薛夫人点头，“说得好。没想到与三少夫人还有如此感同身受。”
周凌歌浅笑行礼，薛夫人则接着说：
“侯爷不日就将回府了，等他回府后，我一定先为你和三公子美言，让三公子得以前去读书，我答应过你的事情，绝不食言。”
“谢薛夫人。”
其实唐云俊能不能读书，周凌歌才不在乎，但是这确实薛夫人第一次主动提及，她对自己的态度，显然转好了很多。
其中有自己刚刚的话的缘故，不过更大的缘故恐怕是……
周凌歌看向了隔壁的翠云轩。
薛夫人果不其然地开口了。
“如今世子的地位不可动摇，现下他的妾室又怀有身孕，若是不日产下一位长子，那嫡夫人得多得意啊。”
周凌歌抿着嘴唇并未搭话，这事她还有疑惑。唐云梓这么钟爱白月光，不可能会转而和害死她白月光的女子恩爱生子啊。
周凌歌觉得不对，她得先去调查一下。
“薛夫人，我想见一下给少姨娘号脉看诊的大夫，此事可行吗？”
薛夫人看着她疑惑的眼神，“你怀疑少姨娘的胎有猫腻。”
“是有几分怀疑。”
“好。”薛夫人立答应，根本都不过多询问。
“等会儿我会以身体不适的由头，请那位大夫前来，我用会银子打点好了，你来问便是。”
“谢薛夫人。”
薛夫人却摇头，“不必谢我，这是应当的，我也是为了我自己。我还有句话，早就想说了，凌歌啊……”
她说着握住了周凌歌的手。
“你既已进了侯府的大门，想要置身事外已然是不可能，你是嫡夫人从西侧府招进来的，你要是和她同仇敌忾，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但是我看你和秦滢兰并不是一路人。”
“周凌歌。”她深深地看着周凌歌，“我愿意像张夫人庇佑我一样庇佑你，你可愿意与我成盟？”
周凌歌沉默了一下。
她抬眸对上薛夫人深沉的眸子。
“夫人，妾身知道世子有子，你此时有些着急。但是还是请您先静下心来，容我先去打探一下属实，等确定与否，再谈也不迟啊。”
薛夫人看着周凌歌，笑了一下。
“你果真是个玲珑人啊。我确实是有些着急，该给你一些时间考虑的。但世子有子也不是小事，侯爷也马上回来了，若侯爷知道有了长孙，必然喜不自胜，届时也更会偏爱嫡夫人一些，我能不着急吗？”
“夫人莫急，容妾身想一下。”
周凌歌一边安抚着薛夫人，一边思考着，她突然间想到。
“二公子如今多少年岁了？”
“他都十九了，还整日醉在武馆里…………”
薛夫人说着停顿了一下，她看向了周凌歌，只见周凌歌面带微笑，薛夫人一下子懂了她的意思。
“对啊，我给二公子娶妻不就好了，到时候多生几个孙子，那长孙也就没那么稀奇了。”
薛夫人想到了办法，当下幡然愉悦，笑都标在了脸上，只是回头看向周凌歌的时候，目光不由得往她的肚子上看了一眼。
“三公子比二公子只小一岁，成亲还早，说起来你也进府几个月了，比少姨娘早多了，怎么你还没动静啊？”
周凌歌咳嗽了一声，有些别扭的挡着肚子。
她还是个处女呢，就被人惦记着肚子了，周凌歌能不别扭吗。
“有关三公子的留言您没听过吗？”
周凌歌又想起了自己的人设，说着就扭过了头去，装作哀伤的模样。薛夫人的表情果然滞了一下。
“居然是真的。”
“是……”
“我还以为是嫡夫人打压庶子，故意叫人传的呢。”
知晓三公子无能，薛夫人看向周凌歌的眼神都有些怜悯。
“侯爷外出，我才空闺了才几个月，就有些寂寞了，你一辈子都是如此的话，那日子可怎么过啊？”
她是个恋爱脑的女子，所以之前会感动于周凌歌为夫求学的情真意切，现在自然也可怜她深闺寂寞。
“不说这个了，先去询问一下大夫少姨娘的胎吧。”
周凌歌却不关心这个，赶紧岔过了话题。
她才不寂寞呢，她巴不得唐云俊真的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