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珠翠的秘密
周凌歌听菱角讲过，这侯府“梅兰竹菊”四位美艳姨娘里的菊姨娘，曾经是嫡夫人的贴身丫鬟菊香。
菊香和珠翠是一起陪嫁到侯府的，后来嫡夫人为了不让薛夫人占得独宠，就让身边的菊香去做了姨娘。
菊香美貌，曾一段时间，也让侯爷甚是宠爱。
菱角还说过，这菊香不比珠翠，她还是丫鬟的时候其实是珠翠的手下。
手下人突然间越过自己成为了主子，小丫鬟一朝得志越过了带自己的人，于两人而言，都变得不好相处了。
所以当时周凌歌就没走，而是留下了多听了几句，就听到了菊姨娘在骂珠翠。
“我是主子，你是奴婢！还当我是在你手下干活的时候呢？居然像以前一样使唤我！”
“谁使唤你了？我只是告诉你嫡夫人不在，让你回你院子里去。”
“少拿嫡夫人压我！你对别的姨娘也是这种态度吗？”
菊姨娘推了珠翠一把，“告诉你，就算之前你比我聪明，得嫡夫人的心，也没什么用，如今我是侯爷的姨娘，是你的主子！而你呢？都二十多岁了，还没有许人呢，你不会还肖想着世子爷吧？”
菊姨娘大笑起来。
“你别胡说！”珠翠拎着她的衣领，小声威胁道：“你小声点，你再发疯，我饶不了你！”
“哼！”菊姨娘一把打掉了珠翠的手。
“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你？你最好是小心点，要是哪天被嫡夫人知道你敢觊觎她的宝贝儿子，她一定会要了你的命！”
“…………”
两人又拉扯着说了些什么，周凌歌已经听不到了，不过这些已然足够。
菊香在珠翠身边多年，珠翠的心思想必她是能够窥探到的，她知道珠翠觊觎世子爷多年，意欲像菊香上位侯爷一样，上位世子爷。
回忆结束，周凌歌看着面前的珠翠。
珠翠的眼神中尽是疑惑，她还不明白周凌歌怎么发现的，也不明白她为什么要举荐自己。
“你…………为什么要帮我？”
周凌歌摇头，“我不是帮你，我只是在帮我自己。”
“？”
嫡夫人掌权侯府，那么多事情定然是处理不过来的，珠翠聪明无比，还不知道帮着她做了多少事情，想要挑战嫡夫人的权威，就要先从她的得力手下开始。
先将珠翠这员大将给离间了。
当然，这些话她是不会告诉珠翠的，而是说：
“我在侯府漂泊无依，嫡夫人城府深，不信任我一个庶子媳妇，世子妃暴躁凶悍，对我动辄打骂，四小姐是嫡出，更是瞧不上我这庶子媳妇。孤掌难鸣，我想在侯府安身立命，自然不能孤身一人。”
她看向了珠翠，暗示她离开嫡夫人，站到自己的阵营。
珠翠却冷笑一声。
“你想用此事收买我是无用的，我不会背叛嫡夫人，而且就算我成了世子爷的妾，那也是嫡夫人点头的，你只不过提了个建议而已。”
“你别太紧张，我又没要你做什么，只不过想着以后要是我要是有难，有人帮着说句话罢了。”
周凌歌笑着说，她知道，让一个在嫡夫人身边多年的丫鬟突然倒戈是不可能的，现下把她从嫡夫人身边支开就可以了，以后的事情可以慢慢来。
而珠翠来回打量着这位三少夫人，却满眼诧异。
在西侧府的时候她怎么没有发现这位三少夫人竟是个聪明绝顶的。
“好，我答应你。”
“那么，成交。”
周凌歌对她伸出了手，珠翠顿了一下，她还是伸出手，与周凌歌的手掌拍了一下。
——
从嫡夫人处出来，菱角一直撅着嘴，似乎不太开心。
周凌歌问了她一句“你怎么了”。
菱角垂着头，“夫人，奴婢是不是太笨了，不如珠翠姑娘，您一定喜欢珠翠姑娘那样的丫鬟吧？”
“啊？你怎么会这么想？”
细问下来周凌歌才知道，原来她在外面候着的时候，看到了自己在和珠翠说私话，最后还拍了手，以为自己喜欢能干的珠翠，不喜欢她呢。
“我不喜欢她，我就你喜欢你这样笨笨又诚恳的。”
周凌歌说着还拧了一下她的鼻子。
“为什么不喜欢她呀？”菱角揉搓着自己鼻子。
“嗯…………就是不喜欢她。”
周凌歌垂着眸子，脸色突然变得难看起来，有菱角看不懂的深沉。
周凌歌以为自己忘记了，毕竟前世的唐云俊铃铛等人太过可恶，她只记得她们，忽略了其他人。
但是她没能忘记。
前世她被绑在侯府地牢，受尽铃铛等人的折磨时，有一个人来到了地牢，她将周凌歌的情况悉数禀告给了嫡夫人。
嫡夫人跟她说了什么，周凌歌记不清了，或许是因为说的声音太轻，又或许是她当时受尽酷刑，耳朵都是嗡鸣的，根本听不到。
但周凌歌听到了那个人大声的一句建议：
——“索性杀了她吧，她这种人根本不配做侯府的世子妃，连妾也不配。”
这个声音她记得。
周凌歌突然回头往嫡夫人的住处看去，正好看到珠翠从里面出来，她的身影，她的声音是那样的熟悉。
周凌歌眸色渐深，她记得，她记得那个人就是珠翠！
记得上一世，她满脸算计地从自己身边走过，然后转头给了嫡夫人建议，嫡夫人也没多想就同意了，随即就吩咐唐云俊下手。
她死的那天，抬起头，看到的是凶狠残忍的唐云俊，高傲不可一世的嫡夫人，冷漠算计的珠翠。
“夫人，你的手，怎么这么凉？”
菱角发现了周凌歌的异样，她从刚刚表情就很不对，往霞云苑走的路上，没说过几句话，跟平时满身精气神的样子很不一样。
“没什么，只是觉得有点冷。”
周凌歌说。
她以为自己已经稍稍忘记了，但是，那种受尽折磨，别人随便一个邪恶的念头，就会让她死去的窒息感，命运掌握在别人手中的痛苦，让周凌歌如坠冰窖。
她不能。
她决不会再让这种事情发生！
也决不会饶恕那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