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这是她的命运
当一切归为沉寂，白茶手中的铃铛也黯淡下来，由光芒璀璨变得只剩下的微弱的光芒，白茶停了下来走到柯南身边，撕下了柯南额头上的黄纸。
符咒一被揭下便化为一串明黄色的火焰，“唰”的一下灼伤了她白皙娇嫩的手，留下一串黄褐色的痕迹，柯南注意到，白茶握着铃铛的掌心已经沁出血迹，染红了铃铛的握柄。
所以，她的这些能力是需要代价的吗？
像是终于泄了气，白茶踉跄了一下，柯南连忙上前扶住白茶让她坐在废墟上，引得白茶忍不住在心里发笑。
主角就是主角，有人他真救啊，真不分敌我。
远看上去白茶和angelkiss真的很像，可是近看了柯南反而看出了几分不一样的地方。
唇形和鼻子的形状都略显不同，还有下颌线，白茶的下颌线更加柔和，而现在在他面前的angelkiss反而有一股锋锐的气息。
鬼使神差的，柯南伸手想要摘下遮住了白茶上半张脸的面具，被白茶一把抓住，在白茶戏谑的目光中，柯南讪讪收回了手。
“为什么？你们黑衣组织也是会在意同伴的人吗？”柯南回过神来，看着白茶神色有些复杂。
“呵，这也算在意吗？我又没让他活。”白茶轻笑一声，任由柯南扶着自己坐下。
主角之所以是主角，那就必定有闪光点，至少绝对不会落井下石，这是白茶在酒厂都不敢露出的疲倦。
“如果不在意也不会做这一切了吧，杰克丹尼对你来说很重要吗？”柯南也在一旁坐了下来：“还是说，你只是可怜他而已。”
毕竟，杰克丹尼虽然没有把话说完，但是通过推理也能把他的故事推出个七七八八。
总结起来不过短短三句：灰暗悲惨的前半生、转瞬即逝的光、被复仇填充的后半生。
“如果人生是一块玻璃，当玻璃被砸的粉碎，大多数人都会绝望，可是他脑子不好使，他会在一地的碎片中翻找，觉得里面说不定压着糖果的残渣。”
“他百般尝试那些彩色的碎片，割破了口腔尝到了甜头以为自己找到了糖，最后发现那不过是鲜血之中的糖分让他产生的错觉，这就是他的人生。”
晚风有点冷，白茶坐在地上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了两瓶可乐。
“来一口？”白茶笑着递给了身旁的男孩一瓶，顺手打开了自己的：“没有下药，放心喝吧。”
柯南眨了眨眼，犹豫了一下接了过来，“啪”的一声拉开了拉环。
或许是里面的可乐气太足，柯南拉开拉环，气泡顿时充盈了易拉罐的顶部，吓了他一跳，手忙脚乱的差点撒到衣服上，难得笨手笨脚的样子引得白茶笑的花枝乱颤。
“好吧，看在你陪我喝可乐的份上，就说点你想听的吧，关于我和杰克丹尼之间的事。”白茶笑着喝了口可乐，甜甜的气泡在口腔里跳跃，从喉管滑落经过心脏留下星星点点的酸。
“我和他的故事不长，也不难讲，四字概括不过【师徒一场】，不过他比我还大就是了。”
当然，这是只白茶在这个世界给自己设定的年龄，至少现在，她给自己的设定还是个高中生，如果按实际年龄，这个世界的人都得叫他一声祖宗了。
“要说重要，其实也不能说的这么严重，因为我经历了太多和这种程度差不多的过去了，我将记忆和过去刻在命运的齿轮上，而我就是齿轮本身。”白茶叹了口气：“记忆太好有的时候可不是好事。”
她去过无数的世界，有时是队长，有时是小兵，有时又做了父母，有时成为孩子，很多时候她在喜剧世界逆袭打脸，但是有的时候她也维系着悲剧世界的平衡看着人们落入命运的网。
甚至，她可能要制造悲剧，在悲剧的世界，制造一场主要人物的悲剧就能拯救这个世界。
几个人的悲剧和一个世界的消亡，选哪个？
这是个很残忍的问题，无论选择哪一个都会背负罪恶，她和所有人产生交集，她是一本拥有感情的历史书。
她们的任务是不同的，有的是帮助命运之子，有的时候又只是维系一个世界的稳定，而有的时候，她们也收割一个世界的生命和力量让它们消亡。
或许她早就应该习惯的，但是习惯不了，向他们这种类型的组织不止一个，但是，但凡高层最后无非两条路：一条通往疯狂，一条通往遗忘。
这也是为什么，他们拥有永恒的寿命，却很少有人从亿万年前活到现在，最长的也不过数万年寿命。
其他的，都死了。
得到系统的时候大多数人会欣喜若狂，这是生命的延续，他们可以穿越时空拥有永恒的寿命，他们以为自己是主角，是命运之子，是被神祝福的人。
然后渐渐绝望，麻木，最后大家不再称之为祝福，祝福渐渐变成了【工作】或者……【诅咒】。
每个人的命运不同，就像杰克丹尼，当初杰克丹尼来找她，她大大方方的放走了他。
白茶当然也纠结过，她其实只要强硬的教导杰克丹尼，直接留下他就好了，她的判断从来没出错，他们应该听她的。
可是不可能的，每个人的命运都不相同，她强行改变一个人的命运把一个人囚禁在牢笼中按照她的轨道按部就班的行走，只会让他们犹如失去养分的花朵一般迅速干瘪，失去光彩。
她没法阻止，她只能教杰克丹尼一身本事让他至少可以报仇，她可以让一个死去的人复活，但是她阻止不了一个人精神的崩溃。
这是杰克丹尼的命运，也是她的命运。
柯南看着白茶一时间心脏突然痛了一下，他看不懂面前的人，可是不知为什么，他突然有点心痛。
她笑的时候，真的开心吗？
“你既然和他是师徒，为什么最后还要解决他呢？”柯南有些疑惑：“凭借你的能力，即便不把他交给警方，带回黑衣组织也不难吧。”
“是啊，不难，我大可以给他找个借口，证明他没有背叛，因为私心而犯错也不是不可原谅的，更何况我的地位不低。”白茶轻叹口气：“但是这么做的话也太过分了。”
“过分？”柯南不理解。
“大侦探，在你的世界里，活下来就是全部，因为你觉得活下来就有光明的未来，一切都会变好的，可是有些人就是不一样。”白茶摇了摇头。
“比如杰克丹尼，无论环境怎么变幻也都只是在深渊散步而已，在认识小樱之前他的世界只有我，对于他来说，我就是全部了。”白茶摇了摇手里的可乐，仰头又喝了一口。
“可是小樱来了，原本我在他的世界是个稳定的三角形，可是小樱，小樱占据了一角，其实这不坏，如果他把小樱带过来，他的精神世界依然是个稳定的三角形。”
“但是现在，三角形少了一个角，它不再稳定了，就崩塌了，就像一个盲人突然获得了一天的光明，之后知道自己又要永久的陷入黑暗后会更加难熬。”
“所以，你让他活着，怎么活呢？他的爱人已经死了，我是该和他说【你要好好活着，你还有我呢】之类的吗？这未免太矫情了。”白茶叹了口气：“我还不至于自大到让一个人纯粹的为我而活，虽然这么说有自夸的成分，总之我还没这么自私。”
“有些人生来就站在光明里，有些人生来就在深渊。”
“他们穷其一生爬向光明，最终不过从地狱十八层爬到了十七层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