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就是误杀
老杨很痛快的就答应了，因为他早就看王一不爽了。
王一看到联合部队来袭，立刻慌了神。
他的第一反应不是接招，而是向明政府求援。
朝廷自然得装模作样地下一道圣旨了。
圣旨里自然少不了呵斥阿太，让他不要轻举妄动，否则后果很严重。
复仇心切的阿太，哪里能听，他也视圣旨如废纸。
恨不得当着宣旨人的面，把圣旨撕烂扔进垃圾桶里。
这个做法自然激怒了朝廷。
万历皇帝怒道，“小小的阿太竟敢拿我的面子当鞋垫子，这还得了！速命李成梁剿灭之！”
于是李成梁又上阵了，面对阿太，李成梁不屑一顾。
鼻孔朝天地说道：“你爹都不是我的对手，别说你这个小兔崽子了，赶紧出城受死吧。”
雄心勃勃的阿太，怎么能不抵抗就投降呢？
于是便痛斥了李成梁的不忠不孝不仁不义，让他赶紧夹包滚回朝鲜，认祖归宗去。
李成梁大怒，便对古勒城发起了猛攻。
之前我们说过，古勒城与沙吉城互相策应，一时之间很难攻下。
也该着阿太寿命到了，此时出现了一个要命的人，名叫尼堪外兰。
尼堪外兰是一个城主，一向比较听明政府的话。
算是明朝安插在辽东地区的间谍。
他得知李成梁进攻古勒城的消息，便主动来到李成梁府上。
表示可以提供帮助，给他作向导，协助破城，李成梁自然欢喜得很。
不过他是不会把赌注都放在一个人的身上的。
李成梁又找来两个人跟尼堪外兰打配合。
这两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努尔哈赤的爷爷觉昌安和父亲塔克世。
虽然塔克世是王杲的女婿，但当初娶王杲的女儿，也就是努尔哈赤的母亲，完全不是因为爱情。
这是一桩典型的政治联姻。
面对强大的明政府和脆弱的王杲之子阿太。
努尔哈赤的父亲和爷爷，甚至连思想斗争都没有，直接听从了李成梁的命令。
尤其是觉昌安，还有为引导官军剿杀王杲的前科。
1583年二月，李成梁率大军，在尼堪外兰等三人的引导下，开赴到古勒城。
他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拿下了沙吉城。
之后便开始进攻古勒城，但这次就没那么容易了。
阿太这些年辛苦建起的城池，确实坚固无比。
真正动起手来，李成梁发现阿太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弱。
李成梁再次使用了火攻这种百试百灵的招法，但是仍旧没有拿下古勒城。
明军死伤很多，李成梁为此迁怒于尼堪外兰等三个向导。
把他们三人叫了过来，大骂道：“废物！一群废物，当初你们几个把胸脯拍得啪啪响，说在你们的引导下，大军会势如破竹，阿太手到擒来，可现在怎么样？我们死了那么多人，还是久攻不下，你们几个可知罪？”
看着一脸阴沉的名将李成梁，三个人吓得腿肚子发抖。
也不敢还嘴，他们知道，如果还嘴，李成梁的大巴掌弄不好就会扇到他们脸上。
于是便自愿当起了出气筒，任由李成梁辱骂。
李成梁对三个人的表现很满意，骂了一通之后，说道：“你们三个，谁能想出个破敌之策？”
这时尼堪外兰站了出来，当初是他主动找李成梁毛遂自荐的。
不像觉昌安两人是被动的。
所以他得打头阵，想办法消除李成梁对自己的怨气。
“将军，我有一个不成熟的想法。”尼堪外兰说。
“既然不成熟，那就等成熟了以后再说。”李成梁怒道。
心说你是拿我开涮呢么，不成熟还叭叭啥！
尼堪外兰差点被李成梁的话噎得上不来气，说道：“我突然来了灵感，现在成熟了。”
“哦？那么快？那你说吧。”李成梁看着他说道。
尼堪外兰便把临时憋出来的办法，对李成梁说了。
李成梁听完后，想了片刻说了两个字：“可以。”
得到准许之后，尼堪外兰便率队来到古勒城下喊话。
当然他不是要学诸葛亮骂死王朗，而是蛊惑人心，他喊道：“城里的人听着，你们已经被包围了，不要再抱有幻想了，赶紧放下武器举手投降，成梁将军说了，无论是谁杀了阿太，我们就上报朝廷，封他为城主，如果继续抵抗，死路一条！”
城里的人听到这段喊话，都活了心。
觉昌安和塔克世一看小尼这么卖力气。
自己也不能落后啊，于是利用和阿太的姻亲关系，混进了城里。
到了城里，他们也学起了小尼，四处散布流言。
说是明军已经向他们保证了，破城之后，只诛杀阿太一人，其余一律无罪。
这些流言蜚语要了阿太的命！
很快就有士兵打开了城门，明军一拥而入。
阿太见大势已去，还准备逃跑。
可这次却没那么幸运了，中箭身亡了。
但李成梁却并没有像尼堪外兰等人说的那样，只杀阿太一人。
进城后，他大开杀戒，杀死明军千余人。
阿太的弟弟趁乱跑了出去，成为王杲一族中唯一的幸存者，为这支女真族留下了血脉。
在这次残酷的战争中，死去的还有两个重要人物。
那就是努尔哈赤的父亲塔克世和爷爷觉昌安。
他们两个是怎么死的，也很有争议。
最有可能的是李成梁故意为之。
虽然这两个人总体来说，还是比较听明政府的话。
但终究是外人，如果能在战乱中丧生，那是最好不过的了。
当李成梁把战事结果上报给万历皇帝的时候，朱翊钧立刻头大了。
他是又喜又忧，喜的是剿灭了盘踞辽东的巨大隐患阿太。
忧的是李成梁竟然自作主张，把忠心耿耿的觉昌安父子也杀了。
这件事传出去，好说不好听。
尤其是努尔哈赤还上了奏折，要求朝廷赔偿他的损失。
于是朱翊钧再次发挥手下智囊团的作用，把刚刚接替张居正的内阁首辅申时行叫了过来。
让申时行帮忙拿个主意。
申时行的能力和水平，比不得刚刚去世的张居正。
他绞尽脑汁，想出来一个办法，就是兼顾双方的利益，给努尔哈赤点赔偿。
朱翊钧听了申时行的高见之后，又夸赞了他一番。
说他颇有前任首辅张居正的风范。
申时行美得鼻涕泡差点出来了。
便起草了一份诏书，写道“汝祖、父实是误杀，遂以尸还，仍与敕书三十道，马三十匹，复给都督敕书。”
两条命，就这样得到了所谓的赔偿。
要说含金量，敕书要比马匹强得多。
当时只有手里有敕书的人，才有资格去京城朝贡贸易。
而且这种东西不是随便印发的，有一定的数量限制。
就像当初股市刚开时，发行的那些股票一样。
谁掌握了这些东西，就等于掌握了财富密码。
当努尔哈赤拿到这些赔偿的时候，他并没有生气，因为这正是他想要的结果。
他向万历皇帝索赔并不是想分得什么财产。
而是想向朱翊钧表明一个态度，就是我努尔哈赤还是明朝的拥护者。
我不会因为父亲爷爷被明军杀了，就跟朝廷对抗。
你们对我要放心！
后来朝廷一看努尔哈赤表现得很好，又封他为都指挥使。
当然，努尔哈赤是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的，他要以此为契机壮大自己！
扩大地盘是当务之急，他把目标锁定在尼堪外兰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