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故人
白镜冲出石室，沿着山体一直向下，魔气立刻向他涌来。好在魔气对白镜并构不成太大的影响，白镜的速度不减，一边飞行着一边注意着周围的风吹草动。他不知道擅自闯进魔气之中会不会引来别人的注意，他希望越低调越好。
不过白镜有些多虑了，其他人在魔气中根本无法修炼，也没什么人会在乎别人正在做什么，只要不是魔族来袭，那么一切均与自己无关。
白镜飞了大约一炷香时间，他感受着周围的魔气浓度越来越大，已经开始对自己产生一定压力。白镜一直压制着自己体内魔灵之气的翻涌，飞行的有些痛苦，但是随着压力越来越大，他反而感觉越来越轻松了起来，于是速度一点一点快了起来。
不知道飞行了多远，白镜终于感到魔气的压力差不多了，于是准备停下，寻找一个合适的地方开始继续凝聚丹骨。虽然并不知道飞行了多远，但是白镜相信，要是拿从自己的石室到魔源之地最深处的距离来算的话，自己飞过的路程恐怕不足十分之一。而此时的压力已经能赶得上卿瑟给自己的压力了，想来要是真的飞到魔源之地最深处，以白镜现在修为，肯定会被压的爆体而亡。
白镜倒是有些羡慕清羽万幂龙了，毕竟它是魔兽出身，虽然修为并不是那么强，但是身体的强度却是魔族或者人族不能相比的。
白镜四处看了看，说来也巧，在不远处便有一处洞穴。白镜飞了这么久也不见魔气之中有任何活物，别说人了，连魔兽也没有，人界的魔兽也无法在魔气中存活。于是白镜毫不犹豫地朝洞穴冲去，虽然没什么必要，但是有个东西遮在头顶上，总是会让人更加安心一点。
白镜来到洞穴前，却发现洞穴并不是天然形成，而是被什么人开凿出来的。不过看样子开凿的人也很着急，洞穴的土壁并不平整。白镜朝里面看看，洞穴很长，在浓郁的魔气的干扰下，白镜竟然一下子看不到洞穴的底部。不过白镜细细感受了下，洞中没有任何活物的气息，于是直接飞进洞中。刚要往里飞，却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不要往里去，在洞口即可。”
白镜猛然回头，在他身后不知什么时候居然漂浮了一个人。那是一个须发皆白的老人，穿着简洁的白色长袍，正笑眯眯地看着白镜，见白镜回头又说道：“那洞里有些东西，曾经的洞主并不想让别人看到，所以你在洞口修炼便好。”
白镜看看老头，有些吃惊，因为这个老人他居然认识，而老人说完好像也感受到了什么：“哦，你就是卿瑟丫头说的那个挺有意思的人吧？”老人说着突然皱皱眉头：“你……为何会如此？”
“那你又为何来到这偏远之地呢？”白镜转身，面朝外坐到洞穴口：“听说你们三人被一个名叫元湛仙君的打败了？你这算是被流放了吗？阳云仙君？”
“虽说名头不一样，但是其实本质差不多。”阳云仙君跟着白镜飘进洞穴：“那你堂堂魔界魔尊，又怎么会沦落到寄宿于一个人类的体内？你此时的修为恐怕只有金丹境吧。”
“原因很复杂，但是曾经的魔尊白镜已经消失了。”白镜轻声说道：“现在只有一个人类白镜而已。”
阳云仙君便是至上仙宫的曾经三位仙尊之一。他与妹妹月云仙君，弟弟星云仙君三人掌控至上仙宫不知多少万年。但是最终元湛仙君以一敌三，他们三人却败下阵来，三人便被安排到了三处偏远却要紧之处，进行驻扎。说起来说是为了人界安危，实际上就是被流放而已，阳云仙君便是被派遣到了这魔源之地。
本来正在修炼的阳云仙君，感受到了有人要闯进这魔源之地中的洞穴，便出面来阻止，但是没想到对这个人的功法感觉却很熟悉，再想起卿瑟前几天说的与魔尊同命之人，一下子便想到了，眼前这个人类其实就是魔尊本人，只是不知为何魔界魔尊却变成了人类。
不过阳云仙君带领着仙宫跟白镜的魔尊宫斗了那么久，与白镜的关系其实还不错。整个人界与魔界中，能让他尽情出手的人已然不多，而白镜曾经便是一个上好的人选。所以两人打着打着，关系也就变得越来越好。
其实白镜在魔界算是一个非战派，因为他并不知道人魔两界这么多年来一直战斗的主要原因。人魔两界本就不互通，也没什么空间上的侵占，本来可以和平共处。但是这些年来，只要出现了人魔两界的空间通道，双方必定会打作一团。那是单靠白镜一个魔尊已经无法阻止战争，于是只能打，而且狠狠地打。
阳云仙君也盘膝坐到白镜旁边：“看样子不止人界，魔界也发生了不少事啊。”他顿了顿继续说道：“不过从生死刹那边得到的消息来看，魔界此时与你在时没有什么变化。”
“应该是我爷爷出面了。”白镜闭着眼睛说道，他已经开始继续凝聚丹骨。
“白璃魔尊吗？”阳云仙君摸摸下巴：“没想到他还在魔界啊，我还以为他早已飞升。说起来，你现在将魔气与灵气凝结到一起这种修炼方法，可真是前无古人，不知将来你恢复到以前的修为时，还会不会有人是你的对手。”
“以前的修为，哼。”白镜冷哼一声：“哪有那么容易。”
“别人我不相信，要是你的话肯定没问题，毕竟你已经成功过一次。”阳云仙君说完，洞穴中便陷入了一阵寂静，在许久之后，阳云仙君才继续问道：“要是现在魔界与人界开战，你会站在哪边？”
白镜并未说话，阳云仙君指指魔源之地中心方向：“你能感受到那边有什么吗？”
白镜还是没有说话，阳云仙君也不指望他会回答，自己依然说道：“那里是人魔两界的空间接缝。”
“你跟我说这个干什么？”白镜问道。
“只是不吐不快。”阳云仙君说道：“现在整个人界恐怕只有我一个人知道，人魔两界的空间接缝居然在魔源之地最深处。我也是来到这里，闲着无聊在魔源之地中探查时发现的。万神之锤正如传说中一样，在镇压着空间裂隙，但是……”
阳云仙君想说什么，却停下了话语。白镜睁开眼看看他，接着他的话说道：“现在万神之锤已经要压制不住空间裂隙了。”
“你知道！”阳云仙君一皱眉：“前段时间，魔源之地中那条龙跟你什么关系？”
“算是我朋友吧。”白镜轻轻说道：“它亲自去探查过了，想来你也无法进入到魔源之地最深处，但是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万神之锤能压制的时间，恐怕不足百年。”
“不足百年！”阳云仙君惊呼一声：“你说的是真的吗！”
“自然。”白镜再次闭上眼睛，开始继续修炼。
“不足百年……”阳云仙君轻轻重复一声，猛然站起身来：“多谢告知！”说着就准备向外飞去。
“就算你知道了，你有什么办法吗？”白镜的声音传来，阳云仙君立刻停住了身形，愣在空中。半晌，他又飞回到洞穴内。
“静观其变？”阳云仙君声音有些低沉。
“真要是万神之锤压制不住了，人魔两界都躲不过，肯定会有大难。”白镜轻轻说道：“但是我们只能静观其变。”
阳云仙君轻轻点点头：“确实，万神之锤这种重宝，觊觎者大有人在。若是传扬出去，恐怕根本就等不到百年，魔源之地便会乱成一锅粥。”阳云仙君说完，站在原地不知思索什么，一会后像是想通了，轻轻对白镜说道：“你的身份我会保密，我的事情，也请你保密。”
白镜并未说话，但是阳云仙君相信白镜是已经答应了，转身便准备离开洞穴，却又突然想到什么，对白镜说道：“洞穴内是不知何时的一副前辈骨架，本来以为你只是一个普通修炼者，便不想让你打扰到前辈的清净，但是现在看来这副骨架可能对你有莫大的帮助，你想要尽可拿去。”
“前辈？”白镜问道：“你都得喊前辈，这人恐怕大有来头，你就这么让我拿走？”
“先人已逝，又有何不可。”说着，阳云仙君便飞出洞穴，但是在洞穴外他又停住脚步，也没回头，但是声音还是传到了洞穴内，他又问了一边刚才询问的问题：“要是百年后，人魔两界开战，你站哪方？”
“呵。”白镜轻笑一声：“百年后，以我百年后的修为，站在哪方又有何关系，那时我恐怕结婴都难。但是……”白镜顿了顿继续说道：“我想我会站在中间，战争还是没有的好。”
“你跟以前一样幼稚啊。”阳云仙君不再说什么，身影瞬间消失。